孙山一行人回到孙宅,把从衙门领到的20两交给孙伯民。
孙伯民大喜,笑得眼牙不见眼,笑得合不拢嘴地说:“山子,上次院试上榜奖20两,这次乡试上榜奖20两,呵呵,等你考中进士,也奖20两。呵呵,阿爹都会好好收藏,摆在孙家列祖列宗上,好好供奉。这可是官家的银子,没几个人得到的。”
听孙伯民的语气,考进士好似吃生菜一样简单。
谷雨也非常高兴,接过银白银白的20两,高兴地说:“阿爹,官家的银子就是不一样,特别锃亮。”
奀仔和小光仔看到亮闪闪的银子想拿来玩,缠绕着谷雨,说到:“阿娘\/表姑给我,给我....”
谷雨怎么会给两个小屁孩呢。但奀仔和光仔又缠得紧。
奀仔,谷雨不敢骂,不敢打。
光仔就倒霉多了。
谷雨一巴掌拍在他没几两肉的屁股上,不客气地说:“这是舅舅的,官大人给舅舅的,不准要,不准玩。”
光仔委屈啊,他又没有说要,只想拿来玩一玩,还有为什么只打他,不打奀仔啊。
奀仔是个醒目仔,见表姑生气,立即捂住屁股,急匆匆地跑到孙伯民身边,让孙伯民抱着,护着。
奀仔一直都明白,在场的那么多人中,就属舅公最和善,最好说话,最疼他。
他可不敢向阿爹求助,阿爹只会助纣为虐,把他打一顿。
孙山嘴角抽搐,发现大姐谷雨越来越暴力了,印象中温柔贤惠的形象慢慢一点消失,变得越来越像暴躁的中年妇女。
孙山可怜地看了一眼光仔,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死道友不死贫道。
小光仔,你还是受罪去吧。
孙山回来吃了个午饭,下午又领着桂哥儿去找洪秀才。
至于德哥儿这个小子则跑到黄秀才那边耍,说要告诉黄秀才孙山回来了。
孙山可不信这么烂的借口,何况他跟黄秀才又没有亲密到如此的程度,肯定借着缘头去看未婚妻了。
孙宅离洪氏学堂并不远,孙山沿着熟悉的街道慢慢走,颇有感触。
途中被人认出来,孙山只好停下来热情地跟乡亲们打招呼。
短短的一段路,花了比以往多一倍的时间,看来太受欢迎也不是件好事。
孙山停在熟悉的门口,看着“洪宅”两字,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他好似离开这里很久,好似又没有离开。
一切都那么熟悉,那么让人激动。
桂哥儿上前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里面传来一声:“来了,稍等。”
等门打开后,依旧是老熟人洪叔。
孙山率先行礼问好:“洪叔,别来无恙,一切可安好?”
洪叔惊喜地看着孙山,等确定是孙山后,激动地说:“山子,不,孙举人,你回来了?”
孙山笑了笑,扶住洪叔,反客为主,领着洪叔往屋内走。
桂哥儿拎着广州特产,跟着进去,还转过头,体贴地关上门。
孙山连忙摇头说:“洪叔,喊我山子便是,孙举人,那是外人喊的。”
一句外人喊的,把洪叔归入自家人,洪叔心花怒放,乐呵呵地说:“好,我就喊你山子。”
仔细打量着孙山,发现他越来越俊了,这是怎么回事?
洪叔欣慰地说:“山子,你中举一事,传到夫子耳朵,夫子高兴地三天三夜睡不着,一直念叨着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孙山听洪叔这么一说,也乐了,笑着说:“放榜后,要参加鹿鸣宴,回来地有点晚。昨天傍晚回来,今日一早到衙门那边。等一有空,就过来学堂了。夫子最近可好?”
洪叔连忙说道:“好,一切都好,听到你中举后,更好了。现在夫子走路带风,走到哪里都被人喊一声举人夫子呢。”
当然被隔壁黄氏学堂的黄秀才听到后,气得生病,好几天下不床。
可怜的黄秀才,这么多年教导不出一名秀才,更不要说举人了。
黄秀才跟洪秀才斗了那么多年,黄秀才完败。
但黄秀才也是机灵的,眼看斗不过洪秀才,便剑走偏锋,决定成为举人家的亲人。
找上自家侄女跟孙家搭上姻亲,这么一算,黄秀才的关系跟孙家的关系可不浅呢。
洪叔深情地看了一眼孙山,可惜洪秀才没有闺女,要不然早就许配给孙山了。
没办法,只好从族里找人,跟孙家做姻亲了。
孙山哪里知道洪叔想这么多,听到洪秀才一切安好,心里就高兴,笑着说:“洪叔,我阿爹刚回来很忙,他说等有空就找你叙旧。这次从广州府带来不少糕点,好让你尝一尝。”
洪叔跟孙伯民一直都聊得来,每次来黄阳县,总找洪叔说道几句。
洪叔听到后,更高兴了:“好,等你阿爹忙完再说,刚回来很多事要做呢。还从府城给我带来东西,呵呵,太客气了。我可要好好尝一尝。这府城的东西可是举人老爷给我送的,我可喜欢了。”
孙山和洪叔沿着走廊走了进去,洪叔忽然想到什么,挣脱孙山的搀扶,着急地说:“我进去给夫子通报,你自个到会客厅坐。洪家你比我还熟,自家人,不用客气。”
说完后像一阵风地急速跑了,那身手跟年轻的小伙子差不多呢。
孙山摇了摇头,独自走了进去。
洪家他太熟悉了,就算是后院他也进过去。
自从成了洪秀才的得意门生后,师母对他更好了,经常让他进后院,煲汤给他喝,嘴里还喊着:快喝多些靓汤,补一补,养一养,太瘦了,不长肉可不行。
孙山想到这个场面,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忽然从里面传来一声:“孙举人,你在笑什么?莫非中举,笑破肚皮?”
来人正是洪秀才,孙山赶紧站起来,行礼问好,乐呵呵地说:“夫子,你说得对。这不,想到我双十年华不到就中举,可谓年少有为,朝气蓬勃。心里就高兴,一高兴,就忍不住笑了。呵呵。”
还故作浮夸地笑了几声,随后问道:“夫子,我中举了,你可高兴?我听别人说,你也经常笑,笑的次数可不比我少呢。”
洪秀才恼羞成怒,笑骂道:“听谁说的?为师哪里有笑?”
说完这句话后,摸了摸半白的胡子,自个也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