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大同是什么人?
他在宦海沉浮之中,搏风打浪多年,尽管平日里,一副什么事儿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但是,乔红波被借调到省政府,据说又帮姚刚一党阻断了陈鸿飞入主江淮的计划。
乔红波有什么人脉关系,他左大同还能不知道?
为什么吴迪在位的时候,乔红波没借调省政府?
而周锦瑜又恰恰是,从省里下来的干部。
这能说明什么?
这说明所有的一切,周锦瑜在其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这里面的内在逻辑十分微妙,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他左大同!
侯伟明这个傻叉,竟然还惦记着,要跟周书记斗个鱼死网破呢,真是可笑之至。
门外的谭秋,将耳朵贴在了房门上,打算听一听房间里,左大同究竟是如何为难周锦瑜的,正当他全神贯注地,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耳朵上的时候,忽然肩膀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
谭秋打了个哆嗦,他猛地扭过头来,只见宋雅杰板着脸,低声问道,“谭部长,您这是在干嘛呢?”
谭秋拉着宋雅杰的衣袖,跑到她的办公室,把事情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然后,他苦着脸说道,“我担心左大同跟周书记翻脸。”
“原来是这个样子呀。”宋雅杰顿时深提一口气,她挽了挽自己的衣袖,“我今天倒要看看,谁敢欺负周书记。”
正在这个时候,对面的房门忽然打开,周锦瑜说道,“左书记,早点歇息。”
“周书记也早点休息。”左大同语气温婉地说道。
宋雅杰转过头来,低声质问道,“你不是说,左大同要为难我姐吗?”
谭秋双手一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俩人这么快就和好了呀?”
“小宋,走了。”周锦瑜喊了一声。
宋雅杰答应了一声,她将谭秋推了出去,反手关上了房门,周锦瑜看到谭秋的时候,脸上闪过一抹惊讶,“谭部长,你有事情吗?”
“我,没有。”谭秋尴尬地笑了笑。
“哦,那早点休息。”周锦瑜说道。
“好,好的。”谭秋连忙点头。
看着周锦瑜和宋雅杰向走廊的远处走去,谭秋心中暗想,这左大同在会议室的时候,压根也不像在演戏呀。
怎么出了会议室之后,就立刻来找周锦瑜呢?
太奇怪了,太令人费解了。
带着心中的疑惑,谭秋回到了小白楼自己的宿舍,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十分。
他站起身来,打开自己的房门,快速来到楼上,发现雷科房间里的灯光,依旧亮着。
砰砰砰。
雷科这个人有个毛病,白天睡觉的时候,一定要关紧窗帘,打开床头灯。
晚上睡觉的时候,床头灯也一定是亮着的。
此时的他,刚刚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刚有那么一丁点的睡意,陡然的敲门声,瞬间把他惊醒。
“谁呀?”雷科翘起头来,望着门口疑惑地问道。
“我,谭秋。”谭秋说道。
我靠!
这货脑瓜子是不是有病啊,大晚上的不睡觉,瞎折腾什么?
从床上爬起来,他匆匆走到房门口,打开了房门,语气十分不悦地问道的,“有事儿?”
谭秋看着面前,瘦骨嶙峋的雷科,那一根根肋骨肉眼可见,下半身穿着一条带着哈喽凯蒂图案的绿色大裤衩,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的戏谑可笑。
“当然有事儿了。”谭秋说着,径直进了门。
两个人各自落座之后,谭秋把今天晚上,左大同离开会议室,去了周锦瑜办公室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雷科听了这话,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心情十分不爽地反问道,“你来就是为了这事儿?”
“对。”谭秋点了点头,“我不把这事儿搞清楚,我睡不着觉呀。”
我靠!
不把这事情搞明白,你睡不着觉,可是你敲我的房门,我今天晚上还睡不睡得着?
“左大同是个识时务的人。”雷科说着,叹了口气,耐着性子说道,“侯伟明此人,在仕途上断然走不长久的,左大同如此站队,不过是为给以后,留一条后路。”
“可是,唐军是他的亲戚呀。”谭秋双手一摊,“帮了唐军,就相当于帮了自己,他……。”
“老谭!”雷科打了个哈欠,“我求求你动动脑子行不行!”
“唐军是什么人,还用得着我说吗,你身为组织部长,难道一点都不了解?”
谭秋脸上,闪过一抹疑惑之色,“他是什么人呀?”
关于唐军,谭秋也仅仅是在工作上,接触过那么一两次而已,还真不是特别的熟悉。
只是接触的时候,感觉这个人有点浮夸,西装看不出来有多高档,但是手腕上的金手表,却格外的扎眼。
“他就是清源的一个混混而已。”雷科苦笑了一下,“你连这个都搞不明白,我真怀疑你这个组织部长当初,是送礼上来的!”
这谭秋的组织部长,是怎么当的呀,这种人的底儿都搞不明白,只怕以后是要吃亏的。
“哦。” 谭秋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这事儿,我还真不知道。”
雷科继续说道,“左大同今天晚上,全程在演戏呢,他是演给侯伟明看的。”
“以咱们左书记的性格,怎么可能会跟唐军这种痞子混到一起?”
合着整个会议室里,只有我自己被蒙在鼓里?
闻听此言,谭秋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也就是说,你早就知道左大同在演戏?”
“除非是傻子,才看不出来,我再告诉你侯伟明的下一步棋吧。”雷科耐着性子说道,“当他得知,左大同并没有真正站在他这一边的时候,一定会怂恿唐军闹事儿的。”说着,他站起身来,摆了摆手,下了逐客令,“赶紧走吧,我得睡觉了。”
说着,他起身走到床边,直接躺了下去。
老实巴交的谭秋出了门之后,才嘟囔地骂了一句,“你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