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二年,在去机关工作还是继续读书的二选一里,许昭选择了继续深造,考上了研究生,未来考虑把博士学位拿下留校任教。
读书对她来说是个简单的事情,而学校的氛围更简单,时间上自由假期多,当个老师也不错。
工作是不可能不工作的,许家不允许家里有个什么事都不干的孩子,实在不喜欢老老实实上班,去经商,嫁人生儿育女也行,反正不许天天吃喝玩乐像个米虫。
回绿岛试探过好几次之后,许昭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有人罩着就得守他们的规矩。
许昭继续读书,白倩倩也跟着读了个研究生,博士就没考虑了。只等毕业了就在首都找个学校当老师,到时候和闺女一样放放周末寒暑假的,轻轻松松。
要说以白倩倩的条件,那真是老适合当老师了。光往讲台上一站都不用故作黑脸,就能给小孩八分震慑。
至于我们的男主人许奕,说是要退伍,说了这么多年还没个结果。
许家二爷爷一开始听许奕说他要退伍,接受良好。
毕竟从小养在眼前的,他知道自家侄子心不在这儿,以前那是情势所迫,现在好起来了,孩子不想干了就不想干了。
还盘算着退伍了把人往哪儿安排好,就听见侄子说他不想转地方行政,不想当领导,不要工作忙不自由的,要离老婆孩子近些的。
噼里啪啦一点不见外的甩出一堆条件。
听的他二伯额角微跳:好一个不思进取的小子!
把人打发走了之后,和自家大哥一商量,三房就许奕一个,不能让他自己乱折腾,不然别人还以为他们做大伯二伯的只管自家孩子,故意养废侄子呢!
硬把人压在了部队,既然别的工作你都挑来挑去的,那你就给我留在部队吧,长那一身腱子肉,给我为国效力去!
当然表面他们不能这么独裁,而是说树大分枝,他们两个老了,等他们百年之后三房也会被分出去成为旁支。
他们一家本来就人少,许奕要是不顶起来,谁能帮他们一辈子呢?难道图个现在爽快了,等以后遇上事了让许昭去求从小就没见过几面的堂哥们吗?
走一步看十步,享乐主义要不得。
打一巴掌给个糖吃,又说等许奕在部队再干几年干出成绩了,他们就想办法给许奕提提衔,到时候把许奕安排到首都去。
一家子也能长长久久在一起。
许奕不是那种狂妄的人,知道很多时候武力其实并不能解决问题。总不能以后有人惹他们一家他就去把人打一顿吧,现在可以,科技发展之后呢?
谁能抗拒以后许昭只要说一句我爸爸是许奕,就能吓退所有别有用心的人。
希望自己能让闺女好,就算自己不在对方身边也能保护对方,让她身边全是好人。
许奕只能像一只眼前被吊着胡萝卜的驴一样,老老实实在部队干。
不过好在他已经不干参谋工作了,转而进入了特种部队,不出半年就开始带队。
自此之后境内外到处跑执行任务,身上的功勋越积越多。
加上本事就是军校出来的,军衔也以一种坐火箭的形式往上攀爬。
在星际,那时候的他,执行任务是为了提高居民等级,享受更好的待遇。
现在的他,像永动机一样不知疲累的执行任务,是想更快点在更短的时间,走到更高的位置,回到老婆孩子身边。做到既能为家人撑腰保护她们,又能陪伴她们身旁。
终于在许昭二十六岁博士毕业,留校任教的通知也下来的那个夏天,四十五岁的许奕回来了。
刚刚到这儿的时候,许奕是副团级的少校,二十年他干上了军级是位少将。
靠着功勋卓越被授予了少将衔,是野战部队集团军的军长。
给咱许昭挣了个高干背景出来。
许家二爷爷身体变得不好了,自觉时日不多在走之前把许奕推上了他曾经待过的位置——陆军指挥大学的校长。
只不过当初他是中将是校长,现在许奕是少将只能当副校长。
不过许奕还是挺满意的,他这个副校长不管行政,主抓学校内部学生的训练培养问题。二十年前没有拿出来的星际训练法,许奕也开始盘算着是时候拿点简单的出来挣挣功勋了。
等许昭的爷爷奶奶从保密基地出来,转去航天大学当教授的时候,许家三房那真是书香门第啊。
全跑学校去工作了。
八八年,恋爱两年,许昭终于松口同意和吴卓结婚了,前提是吴卓搬到她家来住。
“我家就我一个女儿,我不可能嫁出去的,只能是男方到我家来和我爸爸妈妈一起生活。”
环境幽静的私房馆里,面对吴卓的第五次求婚,并没那么想结婚又不得不给交代的许昭如是说。
有几分想赶人的意思在里面,虽然我的要求有点过分,但是!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能接受就结婚,不能接受就拜拜吧。
许昭也说不清楚自己有几分期待吴卓同意,几分期待他拒绝。
反正不是五五分。
她知道自己这样有点玩弄人家感情的意思,但是谈恋爱归谈恋爱,为什么非要说什么结婚的事!这两年她和吴卓谈的还是挺好,虽然没啥新鲜感,但是这么多年感情基础在的,她对吴卓没什么意见和不满。
吴卓满心满眼都是她,连许奕有时候都觉得自己这个当爹的,也不一定能做到这么细心。
但是许昭还是不想结婚,她这个条件又不用联姻干嘛非得往柴米油盐里撞!那么多新鲜好玩的事情,她顶着已婚的头衔去干,她大爷爷能一个电话给她叫去绿岛骂死她。
除了更大程度的自由以外,结了婚不得生娃?虽然现在计划生育只让生一个,那她也不想生!
她只愿意养点猫猫狗狗,小孩?
不要!
吴卓已经二十八岁了,现在的在军工企业里的军事通讯板块工作。工作上比许昭忙一些,但好在还在首都。
工作稳定了就想结婚,和许昭谈了半年多就开始求婚,三个月求一次越挫越勇百折不挠,一年半求了五次了。
从一开始许昭没当回事,到现在她都不得不给个说法了。
许昭半倚在八仙椅的软垫上曲线毕露,一袭方领的墨绿色长裙,衬得脖颈修长雪白如玉。齐腰的黑色长发松松的挽起一半于脑后,其余的柔柔的搭在胸前,顺着细腻的肌肤往下淌。
单手撑着脸颊,肉粉色的圆润指甲轻轻敲打着耳朵上的菱形耳钉,很是闲适自在的看着落地窗外,庭院池塘里灵巧游动的白花鲤鱼。
好像吴卓的求婚还没有那条鲤鱼吸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