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扰扰两个月,朝廷上那些大臣,总算把敦亲王的罪行给商量好,递到了御前。
大胖橘念着眼前的罪状,“党附胤禩,藐视君王,结党营私,惑乱朝纲,背负先帝,阻塞言路,滥用武功。”
“犹复包藏祸心,意图弑君夺位,桩桩件件皆是罪无可恕。兄弟之间终究还是走到这个地步......”
果郡王低头站在下首,大胖橘每说一个字,他心中便多一分的惶恐。
敦亲王走到今日的确是自作自受,但这中间又有多少功劳,是他这位四哥疑心所致?
要是哪天皇帝疑心上了他,他又该如何周全......
果郡王说道,“罪臣忤逆犯上,罪无可恕,皇上对其已是容忍至极。”
大胖橘感叹道,“老八老九两个,朕原本以为将他们关在宗人府,他们能静思己过。”
“没想到他们两个不仅不知悔改,还变本加厉。竟然指使老十在与其党羽在外传播流言,毁坏朕的名声。”
“朕登基已近三年,诸位母妃未曾有一人遣人到朕跟前,问及朕之起居是否安好。”
“母妃都深居府中,一切事宜皆由诸王主持,这一定都是老八撺掇的!”(这是历史上雍正亲口说的,太妃不关心他,都是丫的老八挑唆的!)
果郡王闻言大惊失色,后背立刻僵硬起来,只觉得一股阴寒之气从屁股根儿往上窜。
他亲额娘舒太妃,也一直没有派人来问候过啊!
立马跪下请罪,“皇兄恕罪。”
大胖橘先是诧异,随后了然的说道,“你这是做什么,朕又不是说你!”
“先帝去世之后,舒太妃业已出家。既是出家,便是方外之人,如何还管得着红尘之中的事情。”
果郡王说道,“话虽如此,但终究是臣弟疏忽,使皇兄受了委屈,还请皇兄降罪。”
对于这个一向只顾着风花雪月,并不搭理政事,且跟在他屁股后面长大的弟弟。
大胖橘还是有那么点宽容之心,“起来吧,朕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果郡王这才放下心来,“多谢皇兄恩典。”
大胖橘说道,“你对朕的心意朕都明白,兄弟之间不必如此拘礼。”
“倒是老八老九两个,罪无可恕也不得不恕。朕不能为他们几人,担上弑杀兄弟的罪名,让先皇魂魄不宁。”
果郡王应承道,“皇兄宅心仁厚,是罪臣的福气。”
大胖橘说道,“允禩允禟挟怀大志,至今未已,肆行悖乱,干犯法纪。”
“革去允禩允禟二人黄带子,玉牒除名。允禩改名阿其那,其子弘旺改名菩萨保,允禟改名塞思黑,终身圈禁,不许探视。”
“老十革除王爵,贬为庶人,圈禁宗人府。其福晋子嗣,皆贬为庶人,仍住在王府。”
“罪臣所为,罄竹难书。乱逆无忠不孝奸诈之处,只写其十分之一而已矣。”
“苏培盛,将这些罪状拿下去,张示晓谕兵民人等,有知此而不恨者,则非大清国之人耳!”
(基本是雍正原话,不恨老八的就不配是大清的人。)
“奴才遵旨。”
苏培盛躬身接过折子,退了下去,留下瑟瑟发抖的果郡王还在原处。
虽然留了一条命,但是这条命真的非留不可吗?
果子狸觉得,与其往后数十年的折磨,还不如给一个痛快。
*
翊坤宫
华胖胖很高兴,朝廷上的事情终于落幕。虽然以往依附年羹尧的人,有不少被牵连进去。
但这些人原本就都是些墙头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死了就死了,他们年家没事就好。
悬着的心终于稳稳当当的又落了回去,以后什么样,就由不得皇帝了。
华胖胖欣赏着刚送来的一套花丝宝石首饰,华胜、步摇、珠花、簪子、耳环样样俱全。
拿起一只瞻宫折桂的簪子,蟾身上镶嵌着一颗青金石。金丝细如毫发,镂空灵动,比以前的那些发簪比起来,入手的分量要轻上一些。
华贵妃满意的说道,“黄规全越来越会做事了,不枉本宫提拔他。”
“这套首饰的做工,比以往好上不少,看来内务府那些工匠里出了能人。”
颂芝说道,“不是最好的东西,如何会送到咱们翊坤宫里来。”
“太后病重,皇后也不管事,敬妃和惠嫔两个倒也算识趣。整个后宫就是娘娘当家,哪有当家人受委屈的道理。”
华贵妃得意的说道,“那个老虔婆,本宫还以为她在先帝后宫过了大半辈子,有多了不起。”
“结果呢?还不是个绣花枕头。本宫不过就吓她一吓,还没怎把她怎么样呢,就受不了了。”
“这种货色,先帝当年竟然也看得上,还封了德妃。”
周宁海说道,“太后当年不过是母凭子贵,把亲生儿子送给孝懿仁皇后换了嫔位。”
“要不是先帝当年担心再有个嫡子,会威胁到当时太子的地位,不肯改玉碟。如今哪里轮得到她,坐上这太后之位。”
“这么多年的恩恩怨怨,皇上心里未尝不希望早点儿有个了结,只不过碍于一个孝字罢了。”
华贵妃说道,“老而不死是为贼,说的就是太后这样的人。”
“可惜,之前的事情应该是被皇上发现了。他虽然没有向本宫提及,但寿皇殿的人又换了一批,不如之前好收买。”
“再想找罪臣的麻烦,短时间内怕是行不通了。不然让他再多病上几回,太后一定心疼得要死。”
“为了小儿子,和皇上闹起来,她这病也该到病入膏肓的时候了。”
“真是可惜,皇上明明也不待见这个弟弟,心里还嫉妒得要死。本宫又不是想要他的性命,皇上何必还要护着!”
颂芝说道,“到底是一母所出,与其他人不一样。皇上那么恨老八老九,不还是留了他们一条性命。”
“娘娘莫要生气,这个法子不行,再想别的就是了。”
华贵妃将手里的发簪放下,站起身走了两步,“本宫不生气,本宫就是觉得可惜。”
“除了这个小儿子,还有什么能让太后受不住的?”
周宁海眼中精光一闪,“除了儿子,还有娘家呢!”
“娘娘您想想,太后为何要给皇上娶乌拉那拉氏的女子做福晋?”
“嫡福晋就算了,继福晋也是如此。乌拉那拉氏虽是大族,但那时候在朝中,早就没有厉害人物。”
“太后这样做,不过就是为了乌雅氏,和乌拉那拉氏的荣耀罢了。否则以皇上当年的处境,完全可以另寻名门贵女,这样也能再多一份助力。”
“可见太后对娘家的看重,比对皇上能否继承大统,更在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