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妙青见此,只能急忙跑到里间的柜子,拿出一个巴掌大小,雕龙画凤的紫檀匣子。
然后踩着花盆儿底,哒哒哒的跑了回去。刚拿出金丹,大胖橘就急不可耐的抓了过去,直接往嘴里塞。
小夏子赶紧端来一杯白水,生怕他服用得太急,把自己噎死。
也不知是金丹当真有这么灵,还是心理安慰起了大作用。
刚吃完,估计胃酸都还没能将最外头那层腐蚀,大胖橘的表情就松泛了许多,不像刚才发作时的狰狞。
虽然依旧喘息得厉害,胸脯起起伏伏,还是疼得按着自己脑门,但明显有了缓解。
“小夏子,去拿些薄荷脑油过来。”
小夏子应了声是,转身把东西拿了过来。打开盖子,孙妙青抹了点在中指指腹,由轻到重,循环往复的按压他的太阳穴。
除了大胖橘压抑忍耐的声音,养心殿中寂静一片。每回他犯病的时候就容易暴躁,但凡有不顺心的地方,就暴怒不止。
孙妙青再作,也不会在这时候和大胖橘过不去。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陆太医就提着药箱进来。也没花时间行礼,直接放下家伙拿出银针。
说了句微臣得罪了,就刷刷几下,就把大胖橘扎成了刺猬。
然后开了副清热去火,凉血镇痛的汤药,就让人去抓药来煎。
直到大胖橘得到缓解,直接昏睡过去,孙妙青才出了寝殿,当着苏培盛的面,问起大胖橘的情况。
刚扎完针不久,苏培盛就回来了。太后薨逝,皇后头风又犯了,皇帝本人又犯病。
和他相关的事情,必须当着苏培盛的面,以备皇帝醒来后询问。
“皇上这次发作的急,头疼的症状比以往又厉害了。太医院当真没有办法,能缓解一二?”
陆太医头上冒了层虚汗,脸涨得通红,表情十分纠结。最后像做了什么天大的决定一样,咬牙说道,
“似皇上这种疼痛,想要缓解办法是有,但并不可行!”
苏培盛闻言先是一喜,但又忧虑起来,焦急的问道,“陆大人不妨直言,皇上如今这种状况,奴才看着都心痛。”
“能缓解疼痛是天大的好事,为何又并不可行?”
陆太医说道,“有种药物,对于压制疼痛有奇效。但用过之后容易上瘾,非意志坚定之人,不可戒除。”
“且此药治标不治本,一旦用上,便再也离不开了。到了时间没有及时用药,便会奇痒难忍,随后骨痛欲裂,百爪挠心。再是寒热交替,焦躁不安。”
“皇上龙体何其贵重,怎能用这种药物?”
苏培盛一听,只能歪着脑袋重重的叹了口气。这药居然如此厉害,怪不得太医院无一人出声。
不然皇帝刚用的时候止了痛,当然是龙颜大悦。但时间长了但凡有个头痛脑热,还不都记在这东西上头。
到时候提出来的那人,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孙妙青为难道,“除了这个,难道就没别的稳妥些的法子?”
“皇上发作得越来越频繁了,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陆太医低头,拱手说道,“请恕微臣无能,针灸汤药只能稍作缓解,并不能根治。”
孙妙青深吸口气,随后叹息道,“本宫知道了,劳烦陆太医了。”
陆太医回道,“贵妃娘娘客气了,此乃微臣分内之事。只是不能为皇上解忧,是臣等医术不精。”
孙妙青故作忧虑的挥了挥手,让他下去。
“苏公公,你说这事儿该如何是好?”
苏培盛心道自己只是皇帝的眼睛和耳朵,哪敢发表什么意见。
“娘娘折杀奴才了,奴才见识短浅,哪里懂得这些。”
“贵妃娘娘得皇上爱重,日日在养心殿陪伴皇上。见识、才智胜过奴才百倍千倍。”
“此事该如何处理,还请娘娘拿个主意。”
老狐狸!
孙妙青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自己万事不沾身,推得干干净净。
到时候大胖橘要是真用了这药,再出了什么问题,那也是她同意把这事儿告诉皇帝的。
当时候主要责任在她和陆景思,他苏培盛最多是个次要矛盾。
孙妙青说道,“这事儿总要皇上自己拿主意才行,但身边人也得在边上劝着。针灸汤药虽然见效慢了些,但胜在安全。”
“若是为了治头疼的毛病,又引起了别的不适,和扬汤止沸有什么区别。”
苏培盛点头,“娘娘说得是。”
商量完这些,孙妙青和苏培盛又守在大胖橘床头,直到他清醒后又照顾了好一阵,天彻底黑下来才离开。
等回了储秀宫,把两只花盆儿底一踢,躺在贵妃榻上一动不动。任由铃兰和琉璃两人,为她卸妆梳洗。
“皇上发病越来越勤,十次有八次都是娘娘在身边伺候,把您这些天累得,下巴都没以前圆润。”
“这会儿天气热,吃不得阿胶人参这些大补之物。太医说可以在茶叶里加两片黄芪,能补气血。”
“奴婢以后都给您准备着,您用完早膳之后,想喝的时候喝两口。”
琉璃气都没换,说了这么多。孙妙青也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是有些累着了,该好好补补。
“先泡三天看看,要是有效果就多喝几天。至于陆太医那里,让他平时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只管为皇上尽忠即可。”
铃兰勾起唇角,笑着回道,“娘娘放心,即便您不嘱咐,想必陆太医自己也知道,到底该如何做。”
“弘昼搬去阿哥所,还有入学的事情,也要准备起来。”
“让人把三阿哥旁边的院子收拾出来,该添置的都添置了。常用的东西都搬进去,以免弘昼住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