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手持巨大珍珠的耄耋老人。
他沉静的双眸看着乌豆豆,仿佛在透过他,看着谁。
但是下一瞬,他的攻击又发出了。
这一次,一个白色身影将攻击给挡了下来。
萧芫看到来人,惊喜道:“师兄?”
云阳低头看向下方的萧芫,点了点头:“小师妹,小师弟,你们没事吧?”
萧芫和封墨池连连点头,当然没事。
云阳则看向大长老:“我说了,执迷不悟的是你,这么些年了,你还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
乌蒙沉静的眸中,没有半点起伏:“你休想骗我,我的占卜不会错,你这么说,只是为了让那个孩子去跃龙门。”
“你说你是先族长的朋友,可是,若是你真的是他的朋友,就该带着那个孩子离开,而不是保护他,让他过来祸害先族长的族群。”
云阳叹了口气,挥手之间,直接将乌豆豆扔进了金色的波涛中。
瞬间乌豆豆浑身被一股金色的光芒包裹着,虽然他的实力并不是最高的,但是他身上瞬间闪现的那波光粼粼的金色光芒,引起了所有人的探究。
一条巨大的鎏金鱼欢快的钻入水中,下一瞬,他高高跃起,冲向天空。
好像是被禁锢了很久的人,终于获得了刻在骨子里的自由。
巨大的鎏金鱼跃上空中,尾巴上戴着金色的流光,纯净而美好,就连他身边的其他鎏金族的鱼都不能比。
乌蒙看着那条鱼,抬起的手,终于僵在了空中。
云阳回过头看他,就见乌蒙痴痴的看着乌豆豆,眼中的惊骇,恐惧,还有痛苦再也掩藏不住。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不可能错的,我占卜的就是……”
他将目光转向云阳:“这怎么可能,当年这个孩子被带回来的时候,浑身的污浊之气,没有半点金光,为什么会这样?”
云阳静静的看着他,然后目光穿过他的肩膀,看向他身后。
“因为,那时候的他,背负的污浊之气是我的。”嘶哑的女声从乌蒙的背后响起。
乌蒙浑身一僵,这个声音熟悉又陌生。
他缓缓回头,看向来人。
往日里,灵动活泼的少女,此时形容憔悴,气息杂乱,修为已经开始溃散,她周身溃散出来的灵力还带着一股说不清的气息。
“云桑……你怎么回事?你怎么在这里?你为什么没去跃龙门?你快去!这里没你的事!”乌蒙焦急的想要去拉乌云桑。
但是乌云桑却轻轻摆手,绕开了乌蒙的手。
她看着乌蒙,笑着说:“大长老,何必再自欺欺人,我想,你已经想到了吧?”
“乌云桑,你是不是想死?”远处传来乌勋的怒吼声。
乌云桑看了乌勋方向一眼,没有理会。
她当着乌蒙的面,将那个珍珠拿出来,闭上眼睛,猛地用力,瞬间那珍珠化成了粉末,飘了出去。
瞬间,乌云桑身上不光修为紊乱,就连整个人的气息也紊乱了。
她身上那种属于鎏金族的气息正在慢慢的消失。
乌蒙呆了:“这是什么?怎么回事?这是什么?”
乌云桑扯了扯嘴角,声音嘶哑:“您不是看到了吗?我根本不是鎏金族的,你看,我把这个珍珠捏碎了,我身上的这层皮就会逐渐的消失。”
“大长老,你被骗了,我根本不是鎏金族的人,我爹也不是,我娘也不是。”
“而且,我还是一条蠃鱼,那个背负着灾难,本该终生流浪的,是我。”
“多年前,是我爹将乌豆豆的命格换到了我的身上,给我披上了鎏金族的外皮。”
“他想要让我们蠃鱼走出被天地厌弃的困境,所以才想到了这个办法。”
乌蒙感觉自己的 眼睛有些痛,他闭上眼,浑身颤抖:“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乌云桑走到他身边,轻声道:“我爹知道大长老十分相信自己的占卜,于是就用了手段,将我的命格放到了乌豆豆的身上。”
“所以您占卜出来的,就是乌豆豆浑身带着天灾,虽然他是上一任族长的唯一血脉,但是因为他会连累鎏金族,您肯定会将他赶出去。”
“我爹本来想让您杀了他的,可惜您顾念着血脉,留了他一命,这也是我爹没想到的。”
“可惜您太相信您自己之前的占卜了,就算后来他被云阳少君碰到了,身上的术法被破开,他的命格在慢慢回到自己的身上,而您占卜的,依旧是这次跃龙门能不能顺利进行。”
“您已经认定了我就是您算出来的,跃龙门的族人,所以您只占卜跃龙门的事情顺利不顺利。”
“甚至,您占卜乌豆豆的行踪,都不去占卜一下,这个人对鎏金族的影响。”
“所以,到了如今,您依旧没发现,乌豆豆才是您占卜中那个可以跃龙门的人。”
“噗——”乌蒙身形晃了晃,突然吐出一口血。
乌云桑连忙将他扶住,她很喜欢大长老,大长老对她很好,因为大长老是个很好的人。
只可惜,这么些年来,他一直都被人蒙蔽。
是他的自大导致了今天的一切。
可是,这些话乌云桑必须说出来,不然乌豆豆可能也就得不到证明。
乌蒙看着她:“所以,我一直都是因为我的自大……被人蒙蔽……被人算计,甚至,追杀那个孩子的人还是我派出去的。”
乌云桑看着他,没有说话。
事实已经很明确了。
乌蒙闭上了眼睛,就这一瞬间,云阳就发现乌蒙身上的生机正在消散。
可见这件事对他的影响有多大。
乌云桑回头看了一眼依旧还在和萧素对打的乌勋,叹了口气,抬头看向天空。
跃龙门啊,那是她从小到大被灌输的,一生必须要做的事情。
所有人都跟她说,她是命定的金龙,只要跃过这道门就好。
可如今,命格回归,她的机会在哪里呢?
跃龙门,也是她想要的。
既然事情已经明了了,那么该付出的代价,都应该付出。
过去的许多年里,她父亲挣扎的,都是抢别的人命来反抗自己的命运。
可如今,已经失败了,也注定失败。
现在,她想用自己的力量反抗自己的命运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