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狐上前，未来得及问，土坑骤然下降，下降速度太快，两狐惊出一身冷汗。
刚适应好下降速度。
“啪”的一声，土坑入水宛如一艘小船，轻盈地漂浮在水面上。
苏沐玖指挥着用狐尾当桨，上岸后入目亮堂，细微处皆透露着生活的痕迹。
苏沐谦瞧着，恨不得把这处给毁了。
都觉得他俩之间根本不是误会的问题，两狐没帮白翎辩解。
苏沐玖逛了一圈洞内，询问着，“白翎醒了，大哥打算怎么办？”
苏沐谦没好气跟着后面，“难不成，你希望我接手？”
算了，苏沐玖觉得跟苏沐谦聊不下去。
一边求他救鹤，一边抗拒与他相处。
晃了一圈，没发现鹤。
苏沐玖看着两狐继续东找西寻，“得了，没在这儿，水底，别下水！”
潜入水中，寻觅到白鹤身形，羽都快化没了。
揪着脖子浮上岸边，一步步拖着。
苏沐谦瞧见挺不是滋味，“能不能......轻点？”
苏沐玖看着自己两只手上的鹤脖子，“都死了，还在乎轻重？”
就是挺沉，差点拉不上来。
两狐过来接手，整个鹤出水，腹部绑着根绳子，再带出一个人形生物。
苏沐玖看见后跳脚，“我说怎么那么沉，感情两个！”
陌离把人翻来翻来覆去，确认身份，“要不要顺带再救一个？”
苏沐玖死死盯着他，陌离解释道，“他帮了我很多，就刚入魔那会儿！”
“那是他愧疚！”苏沐玖反驳。“救你父亲都犹豫那么久，现在对这个外人......”
“不一样，没他我见不到你！”
他会沦为没理智的魔狐，在人界作恶，被人追杀。
苏沐玖不高兴都码在脸上。
可看在把陌离送回他身边的份上，救就救吧！
多一个又不多，根本没差别。
内里一眼泉，不深清澈透亮。
陌离看着苏沐玖嚼着根灵药站在池边，“这就是？”
“不算！还得...”下一刻手上出现断落的白色九尾，“加上这个！”
九尾入池消失不见，整个池中鲜红一片。
陌离心惊胆战般把苏沐玖抱起，翻过来看。
九尾果然不见。
爪子不知道该落哪儿，恼怒之声溢于言表，“你简直是......”
“哎哟～没了就没了嘛，大不了再长！”蹦跶出陌离怀抱，走到放置灵药处，取了一株再放进嘴里，“又不会死，最多虚弱一阵！”
摘取的灵药全是补气血的。
只有狐耳的苏沐玖看起来格外怪异。
苏沐谦见到刚才那一下举动，差点给他吓心脏骤停了。
爪子痒着，他是没想到居然会变成这样，“你这样，我怎么回去交代？”
吃灵药的苏沐玖抬头，尾部晃出九道虚影。
“肉体断了，它还在啊！气血足了，长新的！那池有我全部气血，赶紧进去吧！只有半个时辰，别浪费！”
可真是，也多亏自己能在要被淹死的熙湖上记下那人贩子赐的福。
不然这处他还真不怎么了解。
陌离先捧了池水喂入陈深口中，苏沐谦学着，就这喙有点难开，好一阵如打蚌壳般才弄开。
不放心，再来回了两趟。
苏沐玖抿着唇，其实可以直接拉进去一起。
尊重别人选择，苏沐玖一贯作风。
主要是他没力气提醒了！
默默嚼着药，从刚才过来后不敢动，怕晕了！
这就是宠儿的待遇吗？
总感觉像是别人需要什么，自己是中间人那种，好一点赶路，不好一点就像现在这样。
虚弱至极！
两狐泡完，另外两个都还没醒，苏沐玖嚼得腮帮子都疼了。
两眼泪汪汪，抱住过来的陌离，“不吃药了，用你尾巴钓鱼！”
陌离一怔，“这儿有？”
苏沐玖点头，“天山的鱼！”
走到岸边，六尾散着入水，果然没等多久，陌离感觉有东西咬他，尾部用劲一甩，三米长的灵鱼乍然出现在空中。
苏沐玖散着极冰之力冻结了水面。
“哥，快抓住它！”
偌大个鱼，偌大只狐。
待到鱼死，咬着鱼身的苏沐谦还没回过神来，“这么大条！”
陌离驮着苏沐玖靠近，轻轻放下狐。
用爪子分离块鱼肉，凑到苏沐玖嘴边，“没火，将就一下！”
苏沐玖咬住嚼两口直接咽下，“生的，其实气血更足！再切小一点，我可以不用嚼，嗯......要不弄成鱼泥，我直接咽！”
两狐听话操办到一半，“咱没碗！”
默默把糊了爪子鱼泥塞进自己口中。
得了，还得嚼两口。
一个使劲吃，两个使劲做。
跟不上节奏苏沐玖还张口直接上嘴咬。
苏沐谦忍不住发问，“这么虚的？”
囫囵间苏沐玖发出一声嗯。
两狐默默把边角鱼肉咽下去，打算接下来，边角也不吃了。
苏沐玖瞧见，抬头艰难露出个笑，“不至于，吃完了再钓！”
三狐埋头苦干。
不少鱼骨头架子出现在冰面上。
等苏沐玖气血恢复，时间已经过去了三日。
三狐猛然想起旁边的两人。
苏沐谦问着，“他们什么时候醒？”
苏沐玖打了个饱嗝，“不知道！”
“爹，快来抓它！”听到陌离声音，苏沐谦窜出去，把鱼死死咬住，等到不再板动，苏沐谦才松开口。
“我们什么时候出去？”
话是陌离问的，苏沐玖看了眼鱼，“要不要再带两条回去？”
两狐点头，来都来了，不带点走，好像对不起自己。
苏沐玖也觉得不带走点对不起自己，牺牲辣么大。
摸着自己新鲜的尾巴满意感慨，“比上次毛顺溜，还软。”就是有点脆弱，还得长两天。
六加七等于十三，减去两个还没醒的人。
一尾卷着一条。
带了十一条三米多长的灵鱼。
同样的机关处，沾上苏沐玖的掌心血，事件位置便生出了变化。
白雪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茫。
两狐终于可以用人形，把灵鱼收好。
躺在雪坑里的白鹤与陈深。
苏沐谦取了一堆雪盖住，活像一座新坟。
陌离搂着苏沐玖看向苏沐谦，“把他们放这儿？”
“他俩不会死，我们还得赶时间回去！”
苏沐玖问，“不带上他吗？”
指的是白翎，苏沐谦摇头，“不带，他不属于我，放他自由。”
而且醒了，他应该会去找他伴侣。
与自己又无关系。
“那救他的意义在哪儿？”
“你就当他死了，我会郁郁而终好了！”
这句话说得沉闷，苏沐玖不知道说什么好。
雪堆略有所松动，三人察觉到。
苏沐谦心下一紧张，拎着两人下一秒消失在原地。
白翎从雪堆里钻出，四下白茫茫一片，感受着没有束缚压制，催动体内仙力，化成人形，揉着太阳穴。
他好像听到苏沐谦说话了，一句不属于他，放自己自由，一句死了会郁郁而终。
后面一句带着些洒脱意味，能判断出是救他的借口。
只是眼下，没看见人，看见了两排狐狸脚印。
呢喃溢出口，“还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