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开玩笑了!你让我相信你随便挑出来的一块原石毛料里面就是雪山玉?!”
“除非天河水倒灌!太阳西升东落!”
保镖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秦漪看他的眼神却越发怜悯。
可怜的孩子,和晋恒一样,对力量一无所知。
宴肆臣睨着那保镖,眼神已经明显不悦。
他压低声音呵斥道:“叶晨!”
名为叶晨的那名保镖紧紧握了握拳头,用力偏开了头,但显然还是一脸不服气。
秦漪看了看宴肆臣,示意他先别生气。
“你不相信我手里这块是雪山玉?”
秦漪这样问。
叶晨刚刚被宴肆臣训斥过,说话不敢太放肆,只克制着,粗声粗气道:
“是,我就是不相信!”
别说是他,就算是玉石协会的人来了,也绝不可能相信这么荒诞离谱的事情。
“那好,那我今天就让你长长见识。”
说罢,秦漪转向宴肆臣,问道:
“宴大哥,你这里有没有能解石或是检验的机器?”
宴肆臣回答道:“有。”
秦漪莞尔一笑:“那就当场检验一下吧,免得有人心口不服。”
叶晨直挺挺地立在一边,看着宴肆臣亲自去取检验机器,尽力昂首挺胸,表达自己坚定的立场。
然而,在看到宴肆臣活动着受伤僵硬的肩膀,准备自己动手检验时,叶晨却有些慌乱了。
他惊慌道:“宴总,您受伤了,还是让其他人来做吧?”
宴肆臣淡然推开他的手,娴熟地摆弄着机器,语调沉稳而不容置疑。
“我来。”
“可是宴总,您……”
“你质疑她,就是在质疑我。”
叶晨看着宴肆臣认真的眼睛,愣在了原地。
他不明白宴总为什么对那位秦小姐有如此执着的信任。
明明她说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会发生!
但眼下,再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宴肆臣也根本听不进去。
只有等机器检验结果出来,谁对谁错才能见分晓。
然而,十分钟后。
叶晨看着检验机器上通过密度测算和三维透视成像呈现出来的画面,整个人如遭雷击。
他像失去魂魄一般,除了双目瞪大,直勾勾地盯着屏幕,其他什么都做不了,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讲不出来。
真的是雪山玉!
她真的在一车原石毛料中挑中了雪山玉!
这怎么可能?!
叶晨脸色几经变化,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
另一边,即便早有预感,宴肆臣也依旧久久难以回神。
他想起第一次见秦漪的时候。
她从赌石场口出来,从无人问津的小摊上选出三块极品翡翠,惊艳众人。
这一次,她更是精准选中隐藏在一车原石毛料中的雪山玉。
如此惊世绝艳的天赋,如此令人难以望其项背的洞察力……
与他早逝的妹妹一模一样。
宴肆臣眼里的光亮一点点变盛,像一团炸开的火焰,火焰中心站着一个无知无觉的秦漪。
心脏剧烈起伏,跳动的频率几乎失去了控制。
他快速朝秦漪身边走去。
秦漪正在跟封庭说话,猝不及防被赶到身前的宴肆臣抓住手掌。
他一双墨色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竭尽全力握住她的手,满眼急切和哀戚。
宴肆臣问:“你到底是谁?
秦漪挣了挣被握得死紧的手,皱眉回答道:
“我是秦漪啊,宴大哥你怎么了?”
宴肆臣不回答,只急急地撸起衣袖,取下那串他珍爱如生命的佛珠,用力塞到秦漪手里。
言辞恳切真挚,听得人心里发酸:
“你摸摸,你摸一摸它……”
秦漪不忍去看宴肆臣充血通红的双眼,只低下头去看他手里的佛珠。
红至发黑的菩提佛珠,珠身篆刻着古老神秘的花纹,更像是某种远古符咒。
似乎是被吸引一般,秦漪在宴肆臣殷切的目光中,不自觉伸手去摸。
掌心突然用力被攥紧。
秦漪动作猛地一顿,抬眸对上封庭担忧的双眸。
她安抚地回握住封庭的手,定了定神,伸手触上圆润的佛珠。
奇怪,菩提子应是硬而偏凉的手感,可她手里这串,却是温热的。
佛珠躺在她掌心,似乎有了灵性。
深红的颜色像是流动的血液,顺着掌纹,流入她心脉血管里。
秦漪只觉得心头像是被敲击了一下, 随后一股暖流灌入,四肢百骸都舒适起来。
暖洋洋的,像是晒足了一整个春日的暖阳。
秦漪眉心皱起,不明白这种感觉是来源于何处。
宴肆臣紧张地看着她, 压抑着急切的心情,小心翼翼问道:“怎么样?”
“是什么感觉?”
秦漪收回手,如实回答:“温热,很舒服的感觉。”
听到她的回答,宴肆臣瞬间红了眼眶?
他捧着那串佛珠,几乎激动得手足无措,喃喃许久,才吐出完整的语句。
“妹妹,我就知道,你就是我的妹妹……”
“我不会认错……”
秦漪和封庭对视一眼,不理解宴肆臣为什么突然得出这个结论。
“宴大哥,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是秦漪,不是妹妹,而且……”
你的妹妹早就已经去世了,不在人间了。
后面这句话,秦漪犹豫着,终究不愿戳宴肆臣的伤口,没再说出来。
谁知,宴肆臣却一脸坚定:
“不,你就是我的妹妹。”
他举起手上的佛珠,在秦漪不解的视线中,放到封庭手里,紧跟着问他:
“你摸摸,什么感觉?”
封庭仔细感受了一下,如实回答道:“很凉。”
秦漪眸中瞬间闪过惊讶。
怎么可能是凉的?
那串佛珠在她手里明明是温热的!
似乎感觉到秦漪的不安,封庭用力握住她的手,给予她安慰。
宴肆臣又把叶晨叫过来,让他也去摸那串佛珠。
“什么感觉?”
叶晨自然知道这串佛珠对宴肆臣的重要性,因而只小心谨慎地摸了一下,老实回答道:
“凉的。”
秦漪眉头皱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