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报警了,你现在去自首,可能还有机会。”
裴寂淡淡留下一句话。
秦照晚隐在黑暗中,看向裴寂的背影,充血泛红的眸底一闪而过狠辣的凶光。
她悄无声息拿起玄关处的金属摆件,藏在身后,缓缓朝裴寂走过去。
“你信不信,我死,秦漪也会死?”
听到这句话,裴寂本能地回头。
在他分神的一瞬间,秦照晚扬起手中的摆件,使出全身力气,重重砸在裴寂额角。
“嘭……”
裴寂闷哼一声,失去意识,身子软软倒在地上。
秦照晚看着裴寂额头的血,身子一抖,下意识扔了手上的摆件,神经质地擦了擦血。
“是你逼我的……”
“都是你们逼我的……”
秦照晚喃喃自语,缓缓瘫坐在地上。
第二天,秦家鸡飞狗跳。
秦父抬手重重给了秦母一巴掌,一张虚伪的脸上五官都气得扭曲,他怒吼道:
“你是不是疯了?!居然敢偷我的印象,卖我的股份,我真想现在就打死你!!!”
秦母哀嚎一声,捂住被打得红肿的脸,委曲求全为自己辩解:
“是晚晚求我的,她说要给暄儿的古玩店筹钱,还说等傅少的项目走上正途,就把钱还回来,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说着,她泪眼朦胧地看向秦暄,可怜巴巴地向儿子求助。
谁知平日里淡漠沉稳的儿子此刻却一脸阴沉,衬衫领口被暴躁扯开,周身气息翻涌不平。
“根本没用,我今早刚得到消息,宴肆臣给易居提供了两大车的原石毛料。”
“我们投入那么多钱,买断所有易居的供货商,却没防住宴家。”
此话一出,秦母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秦暄揪了一把头发,咬牙道:
“而且秦照晚的丑闻不仅连累了秦氏,更害得古玩店声誉受损,未来两个季度的订单都被取消了。”
“所有资金都被套出来买了原石毛料,现在订单取消,翡翠卖不出去,店迟早要关门,还得赔一大笔钱。”
秦母瘫软在地上,无法接受现实,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秦父拿起一个名贵花瓶就要摔,但又肉疼舍不得,转手换了一个便宜的茶杯摔到地上,咬牙切齿道:
“那个死丫头,她捅出这么大的篓子,居然扔下烂摊子自己跑了?!我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孽种?”
“你说!她去哪儿了?!”
秦父冲秦母大吼。
秦母吓得一个瑟缩,猛地摇头,小声嗫嚅道:“我真的不知道……”
秦父看她那副畏畏缩缩的窝囊样,心中怒火更甚:
“都是你没用,把女儿教成现在这个样子!因为她,公司的股价都要跌停了你知道吗?!”
秦母面上懦弱不敢言,心里其实恨得要死。
什么都怪她,那又不是她一个人的女儿。
明明他平时教秦照晚的招数,更下作,更不要脸皮,现在出事了,又把错都推给她。
秦烈看不下去秦父如此说秦照晚,忍不住站出来道:
“爸,就算晚晚犯错,她也还是你的女儿,我们应该想想怎么帮她,而不是一直骂她。”
秦父听见这话,额角青筋猛地一跳。
他指着秦烈,看着他吊儿郎当不当回事的模样,恨不能现在就把他打死:
“你个没脑子的,你说得倒轻松,公司损失了20%的股份,股价直线下跌,这些损失你是能给我赔上还是能给我赚回来?!”
秦烈猛地一哽,脸色涨成猪肝色,不说话了。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直到秦暄开口。
“我刚刚收到消息,是晚晚发来的,她说她已经有办法了,叫我们不要着急,安心等她消息。”
此话一出,秦母眼睛顿时亮起来。
秦父怀疑道:“她都自身难保了,还能有什么办法?”
郊外,废弃工厂。
秦照晚戴着帽子,费劲将昏迷的裴寂绑在凳子上。
绑好之后,她蹭了蹭手上的灰,拿出手机给秦漪发了一条信息,让她不要声张,一个人过来这里。
如果她不来,裴寂就会死。
秦漪消息回得很快,隔着屏幕也能看出满满的无语。
秦漪:【?】
秦漪:【你发错人了吧?用裴寂威胁我,你觉得我会在意?】
秦照晚:“……”
她呼吸都粗重了一瞬,压抑住怒气,又发过去一段录音,正是裴寂昏倒之前维护秦漪时说的话。
秦照晚相当了解秦漪,她那个人,看着懒懒散散谁都不在乎,其实愚蠢又心软,而且总是很有底线和道德感。
这种没用的东西,最适合用来拿捏。
果不其然,秦漪那边很快又回了消息过来。
【好,我去。】
秦照晚收起手机,勾起唇角。
约摸半小时过后,秦漪果然按照约定,一个人来到工厂。
秦照晚从监视器里看到秦漪的身影,她摸了摸藏进袖子里的刀。
身后裴寂似乎醒了过来,奋力挣扎,却因为绑得太紧,只能发出轻微的声响。
秦照晚走到他身边,看着他被黑发遮挡的狭长眼眸,里面充斥厌恶和恨意。
她怔了一瞬,突然发狠,用力揪住裴寂的头发,凑近他耳边,咬牙切齿:
“你现在很讨厌我?”
裴寂嘴被封上,就算想回答也说不出话。
秦照晚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情绪里,一边揪着他,一边喃喃自语:
“你觉得我利用你,所以你怨我?”
“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换成是别人,他们只会做得比我更狠!”
裴寂极其厌恶这般靠近的距离,也厌恶秦照晚此刻狰狞的脸,他面无表情,用力扭开头。
距离一瞬间拉开,秦照晚看着手上揪下来的头发,一时无言。
与此同时,监视器里的秦漪已经走进了工厂。
她没看到秦照晚,便提高声音叫了一声:“秦照晚?”
听到秦漪的声音,裴寂猛地一顿,下意识看向监视器的方向,动作难掩急切。
秦照晚见状,更是妒火丛生。
“听到她的声音,你就这么激动?你以为她是来救你的?!”
秦照晚用力掐住裴寂的脖子,神色竟然颇为狠戾疯癫,她一字一顿道:
“不可能!裴寂,我会让你看清楚,相比于我,秦漪才是那个更虚伪更假惺惺的人,她会毫不犹豫弃你若敝履!”
“你给我瞪大眼睛,好好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