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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捱到丛磊宣布完武试结束,沈趁丢下一句“晚上来我府里吃饭”就走,朝着那边等候的许适意快步而去。

丛磊和谢灼面面相觑,而后无奈一笑。

许适意也看到沈趁朝这边来,起身的一瞬间开始有些紧张起来,手指下意识绞住帕子。

沈趁越来越近,不时有人向她行礼,她淡淡点头却脚步不慢。

那身玄色官服叫这人面无表情的脸显得更加凌厉。

许适意看着看着,无端自心里升起一点异样的欣喜期待感,思绪乱飞之间,她又想到那次烟火大会时,曾在屋顶上窝在这人怀里。

那时的沈趁白衣温柔,容貌和煦,即便搂着她也让人感觉不到压力。

可如果是现在这样的沈趁,她只怕是腿都软了。

想到这,她的脸腾地烧红了,甚至有一种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局促感。

可沈趁已然近前,笑得如沐春风,走到还有两步远的时候站住道:

“劳烦阿意等我好多天,辛苦啦,今晚我定会好好犒劳你一下。”

好像那种羞耻的感觉更过分了,许适意捏着衣摆,微微错开视线缓和心绪,回道:“无碍的。”

“怎么无碍了,你脸都红透了,这里也这样热吗?”

她一边说还一边看看头顶的凉棚。

许适意心知自己为什么而脸红,越想越觉得好亏——

明明这个人也说会想自己,可她每次见面都是如此轻松,随便投下一个石子自己心里就波涛四起,这如何公平?

自从上次两人互相试探着泄露些许情意后,不知沈趁是否也会像自己一样每每深夜难眠?

情绪漫漶,许适意竟也凑够了胆子直视沈趁,她只觉得自己“义愤填膺”,却不知此刻她绯红着脸,眸色黑亮问沈趁:

“分别这么久了,你有想我吗?”

话音一落,说话的人懊悔不迭,只怪自己一时冲动,就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样的质问。

听话的人倒先是一愣,而后心中掠过一阵春风,所过之处不知名的小花开了个漫山遍野。

没有立刻得到回应,许适意马上就改口纠正。

虽然从她失言到纠正不过几个呼吸,哪有人反应的时间呢?

不过许适意的羞涩容不得她讲理,只是她刚开口,沈趁的声音与她一同响起——

“我不是那个意……”

“我想。”

许适意的否认戛然而止,红着脸站在原地,心也是怦怦跳个不停。

“你是怪我不经常去看你对吗?”沈趁柔柔道,“我最近事务繁忙,白天总是没空,又不好夜里去找你,不成体统。”

许适意垂着头,想着: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不如干脆再无赖几句。

反正!

反正……沈趁当是会纵我些胡言乱语。

她底气不足,声音也低下去:“休沐时呢?”

许适意向来进退有度,她知分寸,懂适可而止,从来不会因为生意之外的事刨根问底。

可这次不一样,理智如她,也会对心上人急不可待,又阵脚大乱。

沈趁开心坏了——她不明白为什么而如此愉悦,她只是觉得,许适意怪她不陪她,真心实意地怪她这件事,就令她喜悦。

因此她愈发地好脾气,扯着许适意的袖子。

这下好了,把被许适意捏在指尖皱巴巴的衣角解救了,带着她的温度又落到沈趁的手里。

许适意余光瞥到,她发觉自己大概是疯了,不然怎么会这么普通的事都会搅得她心神不宁。

更甚者,让她生出把自己的手变成那片衣角的念头?

赵小蝶见这二人磨磨蹭蹭,虽然不好意思打断,不过见周围的视线越来越多,只好轻咳两声以作提醒。

许适意恍然回神,有些不好意思地错开对视的视线轻声道:“我们走吧,麒儿该是等急了。”

沈趁自然是怎么都好,点点头应下来,士兵也牵了马过来。

她骑马,许适意和赵小蝶坐了马车去接许适麒。

这边的许适麒刚刚出了贡院,还未等太久,许纲也紧随其后出来。

看到他清瘦的背影,许纲不禁想起三天前的羞辱,嗤笑一声。

“也是将将二十岁该娶亲的人了,整日跟着姐姐,毫无男子之气!”

许适麒不用回转都知道这讨人厌的声音出自何人之口。

他皱着眉道:“你不必无事找事,我并不愿与你多说。”

许纲是爱面子的人,闻听此言顿时怒火中烧,本就拉着的脸更黑了几分,他上前几步道:

“难道我说错了?”

许适麒忍无可忍:

“有没有男子之气与你何干?再者凭我同我姐姐感情深刻就如此说,你怕不是嫉妒之词?我劝你还是收收你的痴心妄想,我的姐姐清风明月一般,断不会沾染你这样的污泥!”

“呵!”许纲怒极反笑,“凭你也好意思说我是污泥?学堂之上你辩不过我,与人交往更是差之千里,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许适麒心知这人本质无赖,不与他多做争辩,转过身欲先去武试场地寻许适意。

见他要走,许纲今日算是找到出气口,站在原地也不管来来往往的举子,大声道:

“大丈夫若是文不能治国武不能安邦,不若早些找个妇人回家娶妻生子碌碌一生,何必来此科举浪费笔墨!”

此言一出,路人皆纷纷侧目。

许纲尚得意于许适麒涨红了脸的气愤劲儿,便听到马蹄哒哒,车轮碌碌声。他一抬眼,不知什么时候许适麒身后来了一马一车。

高头大马上端坐一人,玄色官服,乌纱帽岿然不动,神貌俊朗,不怒自威。

是许府的马车,和那个许久未见的,被意儿甚为在意的沈趁!

许纲想起那次被这个女人打得起不来,还背过气的事,恨不得把牙咬碎。

许适麒也听到声音回头,一看是自家马车,还有沈趁,顿时忘了生气,眼睛都要冒出星星来。

“沈姐姐!!”

沈趁朝他和善一笑算是回应,而后敛了笑容朝许纲道:

“若论文,知礼年少时便一赋成名,不知那时候你在背四书,还是背五经。若论武,你也不过是三脚猫功夫。”

“再者,安邦治国之事,虽是能人之责,却也是百姓之责,岂是某一人的作为?许公子也读了许多年书,大道理不懂便不要宣之于口,怎好意思用自己不懂的事在众目睽睽之下羞辱旁人?”

自许适意认识沈趁起,这人也从未说过如此多的话,却字字掷地有声。

她知道沈趁这是在替许适麒出头,不禁心下微暖。

若是自己和许纲在街上吵起来,不但有伤风化,且人们会对自己议论纷纷,而非许纲。

沈趁则不同,她毕竟身居高位,说起这些话来百姓也只会觉得她是刚正不阿。

这些话在许纲听来更像是一根根钢钉,正把他的面皮撕下来,一个字一个字钉在地上被来往的人踩在脚下。

他攥紧了双拳,上次的屈辱一并涌上心头,却碍于这人是将军不敢开口发一言。

沈趁亦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盛气凌人,只道:“心胸狭隘者难容天下亦难为天下所容,望慎思慎言。”

而后她无视掉快要冒出黑烟变成妖精的许纲,对许适麒道:“骑得马么?”

许适麒面色一红,还以为是沈趁邀他同骑,正不知该如何扭捏答应下来,就听许适意从车内道:

“麒儿骑不得,乘车便好,我们走吧。”

许适麒只得乖乖上了马车,路过让到一边的许纲,朝将军府去。

待人走后,许纲才狠狠地攥紧了拳,看着众人的背影,羞辱感令他有了前所未有的报复心,他不禁庆幸自己三日前的决定……

-

将军府离贡院不算远,慢慢走了不到一炷香就停在古朴庄严的大门前。

沈趁翻身下马,先去马车边挑起帘子,第一眼便聚焦到许适意身上,笑道:

“阿意,到了,我搀你下来。”

许适意面色微红,“嗯”了一声,从善如流地扶着沈趁的手腕下了马车。赵小蝶和许适麒也先后下了马车。

许适麒一观门口两个石狮子,栩栩如生,威武非常,正衬这肃武的大门,心里不停地赞叹。

士兵早就开了门,见沈趁回头,禀报道:

“启禀小沈将军,丛统领和谢统领来人传了话,说回府更衣后便来。”

沈趁“嗯”一声,将许适意拉到身侧并肩的位置道:

“这是许府的大小姐,往后她进出随意,见她如见我。不必阻拦,不可诘问来意,违者自来我处领罚。传与众人周知。”

这情景似曾相识——许适意想到上次自己也是对家丁差不多地嘱咐,听那些士兵齐齐应了一声“是”后,心尖漫上甜甜蜜意。

四人进府,沈趁换了衣服出来时,丛磊和谢灼也到了,都坐在偏厅请风厅中谈笑风生。

不过是谢灼一个人交际花一般左说右说,丛磊却是一言不发,拘谨地坐在远处,眼睛不知该往哪看。

沈趁走到近前时,正听到谢灼对许适意道:“……可便宜了她,每日都要拿出来看一阵,再塞进领口……”

许适意则是愈发笑得甜蜜,沈趁走过去道:“说什么呢手舞足蹈的,成何体统?”

她后半句是笑着调侃,因为谢灼自进了京,总是因为坐姿不端被丛磊说“成何体统”,故而她也老拿来打趣。

谢灼闻言回头:“正说你每日看那个戴在脖子上的东西,我还说错了不成!”

沈趁有点羞涩——尤其此刻许适意正顾盼流转地看着她。

她不着痕迹地把背在身后的手捏了捏,坐在许适意旁边的椅子上,旁边的人轻声问她:

“小沈将军可认?”

明明每日都被别人这么叫,偏从许适意嘴里听出,竟有缠绵悱恻,温柔吐露之感。

沈趁耳尖微红,却不善撒谎,静默几秒小声应下:“……确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