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琮舞的变心成了谢灼的伤口,他不许任何人揭开,或者帮他上药。

他心知这是别人说再多都不如自己跨过去的坎儿,所以酒醒之后,他整日都泡在校场中练武,把心里的憋闷变成汗水蒸腾出来,以此来缓解心里的郁结。

丛磊和沈趁两人虽然都想着劝劝他,但这终归是他自己的心结,也是他自己选择的发泄方式,他们两个最终也只有接受。

其他人也默契地不提起这件事,只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唯有相拯算是两难——好朋友的心上人忽然变心入了自己的后宫,这件事他每每想起都觉得对不起谢灼,哪怕整件事他没参与,仍旧觉得愧疚。

何况他现在无心去管顾后宫里的事,更不愿翻牌子,每天到了公公让他翻的时候简直是绞尽脑汁躲开。

好在太后并没有这些事也管,所以相拯还能得以喘息。

不知不觉间过去一个月,春闱科举也在三日后放榜。

沈趁心里有数,那个叫招吉的人定会有个好名次,她欣赏这等悍勇忠厚之人,甚至想好就留在自己麾下,日后讨南国征渠康也是一员猛将。

只是她想的怪好,放榜前一天她去相拯那里先“看答案”,却并没有招吉的名字,反而是许适麒和许纲,一个是榜眼,一个入二甲第七名。

这许纲能有如此才学?沈趁心中疑惑,却又觉得自己对他不甚了解,不可以貌取人,便没有多言,只顾着替许适麒高兴。

回了府,沈趁怎么想招吉怎么觉得不对劲——那般勇武不该榜上无名,难道其中有什么内情?

光是想也不是办法,沈趁正欲去找招吉——她早就叫人打听了此人家住何方,好当面询问内情。

正当此时,门口一道潺潺溪流般的悦耳嗓音响起:

“浸影。”

沈趁正飞速转动的脑袋突然卡住,迅速扭头一看,果然是那个日思夜想的人,顿时乐开了花。

她一边忙忙活活地沏茶,一边问:“阿意怎么得空来看我!我好高兴!”

许适意抿着笑,想到自己来的原因又有些忧心道:

“听小蝶姐说,重言和小舞的亲事作罢,重言甚是难过。”

她虽然早就知道,但也是今天才得空来。

“唉。”说起这个,沈趁也是叹息,“他呀,没经历过情爱是非,这次怕是全心全意交代出去。如今全都赌上却收不回来,旁人又能如何?还不得看他自己何时想得通。”

许适意认同沈趁的话,她初听这个消息也是吃惊,没想到琮舞竟会如此。

不过想来天长日久,物是人非,性子变化也属正常。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许适意问。

“每日就是练武,看书,多少年了从来没这么勤奋过。”沈趁给她倒茶,眉头轻拧:

“上次大醉一场,伤了嗓子,现在说话声音沙拉拉的,再加上那股颓废劲儿,看起要说他和丛叔年岁相仿也有人信。”

许适意讶然,余光落在这人白皙的指节上,被黑色的砂壶相衬起来,更显美感,不禁心尖微动。

“看来完全放下当是需要些时日。”

“嗯。”沈趁答应一声,又想起自己刚才要做的事。

如此聪明的许适意就在眼前,自己何不问问她的意见?

这么一想,沈趁便兴致勃勃把这件事和许适意说了,末了问她:

“阿意觉得我该如何?”

许适意闻言,思索片刻,而后道:“既如此,我便与浸影同去,若是有用到钱的地方还能相助一二,浸影以为如何?”

这可是意外之喜,沈趁道:“若是与我同去,阿意的生意怎么办?”

“浸影无须担心。”许适意温柔道。

她想着自上次看沈趁的反应,也不像是完全不开窍,不如多增加些相处机会,旁敲侧击,日久天长总能把这人敲出缝隙来。

念及此,她笑道:“自我来京,见浸影甚少,相处亦少,有此良机自然要珍惜。”

沈趁抿着唇笑得开心,她点点头道:“我亦是!既然如此,那我们游了花街便出发,我一早便去府里接你。”

许适意欣然点头,“那位距京城可远?”

沈趁想了想道:“接近南国边界,若我们快马加鞭,十日便可到达,阿意身娇体柔,多带些软和棉絮垫在马车中。”

许适意柔柔一笑:“我未出过远门,诸多用物准备不齐,不如劳烦浸影?”

沈趁一愣,旋即满口答应:“好!倒是我考虑不周,阿意鲜少出门,哪想到那许多!放心,一切交给我!”

这人像个孩子,几句话就被哄着乐颠颠地做这做那。

许适意轻笑,面容如三月阳春一样的和煦,看得沈趁晃花眼,傻笑一直落不下去。

呆愣的表情取悦了许适意,她忍不住试探又紧张地抚上沈趁的脸,轻叹一声道:

“好呆。”

细腻的指尖触及,一点电流和热意在这一点区域晕开,沈趁彻底愣住。

后来她只记得当日的许适意分外温柔,笑得明艳动人,好看的唇形一张一合不知说了什么,却不知什么时候离开的。

她回过神时,是自己木然地把她送出门去的画面。

看着许府的马车走远,她才嗟叹——大概是自己鬼迷心窍,只记得阿意温柔迷人,却不敢去记和她分别吧。

-

次日,春闱放榜。

榜前是数不清的文人武士,天还未亮就有密密麻麻的人蹲守,瞧见放榜的官儿之后更是如开水般沸腾起来。

许适麒亦是一大早便神采奕奕地起了床,练完沈趁教他的拳法之后便打算独自出门去看榜。

许适意自然也是记挂的,叫住他和他一同乘马车前往。

等二人到的时候榜前已是水泄不通,一眼望去男女老幼挤挤挨挨,有衣着寒酸的学子,也有腰缠万贯的显贵。周围的马车更是一辆挨着一辆。

最显眼的就要数左丞相刘岩府中的马车,身份官职摆在那,马车也比旁人奢侈不少,三匹骏马拉着,还有几个婢女侍立两旁。

许适麒扫了一眼,没什么兴致关注,对许适意道:

“阿姐在此处稍候,我去看一眼便回来。”

许适意点点头,在远处等候的间隙,瞧见另一个方向的许纲。

他一改往日的急迫,变得不紧不慢起来,看上去成竹在胸。

许适意心中疑惑,猜测间,家丁叫喊道:“大小姐! 小少爷被人拉住了!”

她怔然回神,果见前方有人拉拉扯扯。

虽然早有耳闻,但是第一次见到榜前抢夫婿的事,许适意还是有些无言,赶忙叫下人去把许适麒拉回来。

许适麒回来的时候满面喜色,虽然衣服被拉得歪歪斜斜,不过却是蹦跳着跑回来,一路还高喊着:“姐姐!姐姐我中了!!!”

这一声呼喊引起许多人侧目,尤其是一边的许纲。

他心知自己的名次不会差,不禁有些嘲讽——许适麒平日里在学堂表现中庸,即便是中了也不会是前三甲,倒是像中了状元一般,真是可笑。

他深深看许适意一眼,哼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掸掸衣袍上前去看榜。

这一看不要紧,他把眼睛揉了又揉,他的名字还是在许适麒后边排了又排!

再仔细数数,竟比许适麒落后五六个人!

这许适麒平日里不是被先生称为“泛泛之辈”?!怎么而今自己手握考题,却反不如之?

难道他和那个沈趁串通一气?

还是他本身就是在藏拙?!

这许许多多的问题不容他过多考虑,因为他同样看到左丞刘岩的马车, 此刻刘府的小厮看完了榜,正臊眉耷眼地往回禀报。

不好!

许纲又看了一眼许适麒的名字,和那欢欢喜喜的姐弟俩,暗暗吞下不甘,捡人多的地方走了。

却说刘岩,原以为自己夫人说刘庸平有了试题,中榜已是板上钉钉。

可小厮去了许久,愣是半天没回来。好不容易回来了,看那表情就是没中!

“老爷,小的把榜看了好几回,字也背烂了,却依旧没看见少爷的名字。”

刘庸平闻言大惊,“你说什么?”

“小的……小的没找到您……哎呦!”

不等他说完,刘庸平早已气得把人一脚踢翻!

“我去你的狗奴才!本少爷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岂会榜上无名?分明是你狗眼瞎了,不认大字,我自己去找!滚开!”

把人骂了一通,又踢了几脚,仍旧不解气。

刘庸平大步到榜前,手下的刘苟识相地把前边围观的人呵退。

“滚开滚开!我们丞相公子要看榜!”

众人敢怒不敢言,纷纷退开些许。

榜上的名字共五十个,刘庸平从头一个个看过去,惊讶于榜眼许适麒,还没过这劲儿,马上他又看到许纲的名字。

稍微一愣,马上就明白过来,顿时也不用找后边了,气得他差点就要上去撕榜。

“狗东西妈的!许纲!许鸣才!老子非杀了你不可!”

周围人神色各异地看着刘庸平,刘岩老远也听到他破口大骂,赶快叫人去把他撕扯回来,硬塞进马车里。

这一了解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个废物儿子,把试题给了同窗的学子许纲许鸣才,叫许纲替考。

可谁知许纲虽然答应了替考,却并未照做,反而写了自己的名字,如今倒成了二甲第七名!这叫刘庸平怎么不气?

每每都是他欺男霸女,这次反被一个许纲给算计了,他现在恨不得把许纲找出来碎尸万段!

刘岩听完也是气不打一处来——真是个饭桶儿子!如此愚蠢怎当大事!

待他百年之后,若是把丞相府上上下下交给这么个愚才,岂不是要毁于一旦!

“闭上你的嘴!”刘岩怒骂一声,吓得刘庸平马上没了火气,刘岩又道:

“现在那许纲已经中了榜,不日便会授予官职,你若是害他性命便是杀害朝廷命官,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你敢!”

刘庸平不知此节,这么一说就把他吓得缩了脖儿,鹌鹑一般不敢出声。

“先让他得意一阵,此子敢踩着丞相府往上爬,老夫必不叫他日子过得舒服!日后等他封了官,有的是时间叫他求死不得!”

刘岩一张老脸肌肉都微微抽搐起来,可见气得不轻。

他又想了一会儿,更生气了。怒骂刘庸平一顿,而后没好气地回了丞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