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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是境和。”

平地惊雷,谢灼猛地抬头和她对视,脑子里快速闪动两人第一次见到现在为止的所有细节。

他才发觉,那些之前想不通的事,如果加上境和刚才的话,就全都变得通顺。

为何侍女在山光寺大火的时候寻不到,后来却突然出现。为何他觉得长公主的声音十分熟悉。

以及刚才侍女朝他递来的眼神,现在回想起来,分明就是让他赶快答应。

境和说完这句话,也没再多言,安静地望着对面那人细微变化的表情。过了会儿,她瞧见这人露出恍然的神色,心中暗猜这人要想通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谢灼起身单膝跪地:“臣愚钝!竟一直不知殿下身份,怠慢之处罪该万死!”

这些客套话境和不想听,她不为所动地别过脸:“本宫不喜这些虚言,不想坐着说话可以继续如此。”

谢灼挑了挑眉,重新坐回原来的位置,却不知道说什么。

境和却是目光注视在一个点上一动未动,看模样是在想什么事。

直到谢灼感到饥饿,他终于有了起身的理由,“殿下,我去抓点野味来垫垫肚子可好?”

走得匆忙,命都是捡回来的,更何况粮食?

再者禁军倒是真走得快,想必已经去找沈趁会和了。

境和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又看了一眼四周,山林到了夜晚,黑黢黢不见五指,和山光寺的夜晚倒是一样。

她很久没敢看这样的夜色了,因为总能想起那么多的晚上,帮她挑灯芯的女孩。

见她出神,谢灼以为是她弱女子孤身一人害怕,心中怜悯,叹口气又回来。

境和以询问的视线扫他一眼,谢灼思索一秒,顾全境和的面子:“太黑了,我害怕,还是在这河里看看有没有鱼吧。”

境和听后没有说什么,依旧自顾自出神。

这人是长公主,谢灼到底还是拘谨些,也不敢乱说话,抽出小刀去削树枝戳鱼。

-

境和二人吃完东西不久,便和急匆匆接人的沈趁相遇了,此刻境和的心思才算是落了地,坐进马车里更了衣服,连夜赶奔京城。

星夜兼程之下,路途的距离便显得短之又短,抵达京城时已是三天后的晚上,刚好比南国的使臣晚到一天。

相拯与多年未见的皇姐促膝长谈到深夜,实在看人累得不行才叫人送回长和殿。

这边慈宁宫的太后听说人回来了,冷哼一声道:“他们的人倒是积极,却也是一群饭桶。”

张嬷嬷捧着太后一起说南国人如何如何。

正在此时,小太监进来通报:“娘娘,他来了。”

太后闻言马上端坐起来,朝张嬷嬷使了个眼色,后者识趣地叫宫娥们都退出去,自己则站在太后身侧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小太监不大会儿就领进来一个同样内官装束的人,只是那人器宇轩昂,脊背挺得笔直,进门后朝太后一拱手:“太后娘娘,别来无恙啊。”

太后礼貌一笑:“亏得你惦记,看茶。“

半句是对张嬷嬷说的,张嬷嬷去斟了茶又退回来。

太后这才道:“此来何为?”

男人喝了口茶,把茶碗放回几上,摸摸自己的两撇短胡道:

“前几日截杀境和不利是他们大意了,不过那境和的确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此事日后再说。我这次来有两件事,第一就是他的嘴还是撬不出来一句话,大事还要再等些时日了!”

太后叹了口气,似乎早有预料:“若是那么容易就能办成的事,本宫又何必将他送到你处。第二件呢?”

“第二件便是沈浸影。”男人沉吟,“我们对此人一无所知,若是来日交战,甚为不利。你务必要制造一个能试探她虚实的机会!”

太后蹙眉思索一会儿,忽然笑了:“此事倒是不难解决,本宫近日正想出一条计来,你且听……”

两人交谈许久,男人临走之前却忽然停住——

“还有一事相求,烦请太后帮我寻找一人……”

——许府——

阳春三月已经过去,沈趁走后的一个月,许适意也终于收拾了东西,带着许承林和一些忠心跟随的下人,在招吉招祥的保护下顺利回京。

进了京城,招祥道:“我们兄弟该去寻小沈将军追随了,许大小姐珍重,我们就此别过!”

许适意顿了几秒,问二人:“你二人可知道将军府的路如何走?”

招祥一愣,和招吉四目相对皆是茫然。

许适意心头松了口气,微笑道:“京城之大,即便是找将军府也是不易,我去过一次,不如带你们过去。”

招祥闻言大喜:“既如此多多劳烦许小姐了!”

许适意客气一句,叫其他人先回许府,自己则是继续坐马车带着招祥招吉去将军府。

一番弯弯绕绕之后,三人终于到了将军府前。

招吉这一路转着脑袋看来看去,简直是眼花缭乱,又一想到后半生都能跟着沈趁一同建功立业,弟弟也在身边一同效力,就觉得浑身上下使不完的劲儿。

招祥亦是满面喜色,一看将军府庄严的大门,下意识心中自豪起来。

许适意下了马车,招祥招吉站在她身后,一个面相圆滑,一双眼睛瞧来瞧去,说不出的机灵。

另一个简直如同煞神一般,身条也高壮,手中的大刀更是前所未见的长。

这奇特的组合把门口的士兵吓了一跳,若不是许适意实在长相出众,叫人见之难忘,士兵还真不敢认——好像仇家找上门!

“帮我通传小沈将军。”许适意点了下头算作打招呼,“招吉招祥已达京城。”

士兵又瞧了一眼她身后的两人,朝许适意恭敬道:

“将军吩咐过,见您如同见将军,故此不必通报,您请自便。”

招氏兄弟在对方眼中看到相同的惊讶——

自见到这个许大小姐开始,二人就看得出沈趁对其尊敬有加,言听计从,时时刻刻都把人放在首位。

更兼人家帮自家兄弟俩“赎了身”,故而两人也是学着沈趁的尊敬,不敢怠慢。

却不知这位进出将军府都如同自家庭院一般的?

不一般,这真的不一般。

许适意微微一笑,如悄然开放的温柔芳菲一般,虽转瞬即逝,却叫看见的人都面色红着躲开了视线。

“如此也好。”许适意点头致意,回头叫上局促的招氏兄弟,“随我来。”

两兄弟小鹌鹑一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赶忙跟上。

招祥听到招吉小声道:“如此看来,确乎英雄难过女人关。”

招祥为兄长浅薄如这人光秃头发一般的见识啼笑皆非——“那是美人关,好哥哥。”

招吉:“嗐,你莫要挑我!”

前头的许适意闻言轻笑,想起沈趁更是温存。

哪止英雄,美人也庆幸自己的姿色可令英雄心折。

只是她却没见到沈趁——守门的士兵告诉她“小沈将军奉旨外出,不知何时回。”

许适意无奈之下,便留了话:叫小沈将军回来后去许府一趟,新做了外袍给她。而后便回府去等。

等了十日左右,没等来沈趁,却等来了舅舅陈灵。

许承林也出来相见,三人坐在偏厅里闲说家常。

末了,陈灵犹疑道:“昨日太后召见,命我三日后的寿宴,带意儿同去。”

许承林一愣:“意儿?”

许适意也是不解,她虽在京半年多了,但是从未结交什么达官贵人,怎么太后的视线倒落在她身上?

陈灵继续道:“她言知我膝下无子女,只有意儿一个外甥女,便吩咐寿宴时带上意儿,不显我孤家寡人冷清。”

这话听上去像是体恤臣子的话,可是从那个女人嘴里说出来,便全是算计的味道。

许适意想了想道:“既是太后这么说,不去也是不可,意儿知道了,届时见机行事吧。”

许承林总是听闻太后一肚子坏水,对此颇不放心:

“她亲口点你要去,恐怕对你有所企图,这是来者不善,若真有为难,你该如何?”

许适意略略眯眼:“太后的心思,我等自然琢磨不到。她便是真的有什么主意打在我身上,却也不能违抗不去。”

陈灵沉吟许久道:“若是小沈将军在京就好了,还可以商量一二。她虽年少,却对朝堂之事颇有见解,不愧是沈将军之后啊!”

陈灵对沈趁的欣赏总是溢于言表的,看看没外人,便将那天宴请沈趁时,两人简短的交流说给许家父女。

许适意此刻听在耳中,对那个许久不曾见到的人更加思念。

她总是为此烦恼,既得意于——我爱慕的人是如此优秀的女子,谁也不能否了她去。

又烦恼于——她是如此优秀的女子,我该如何方能相及?

那厢许承林已经听完,不禁赞叹:“确实胸怀格局,有如此大才辅佐,陛下也能少些忧虑。”

陈灵闻言只是笑:“何止啊,陛下是把小沈将军当支柱一般,三天两日便要设宴把人叫去说说话。前两日我还听闻家里的婢女说,陛下抱着小沈将军的腿抽泣,唉——”

他笑着摇头,似乎对这个少年心性的陛下也没什么办法。

许适意闻言一怔:“舅舅说的,可是真的?”

陈灵点头:“应该是真的,陛下和小沈将军自幼相识,情谊深厚,有此传闻也不算稀奇。”

许适意顿时有些黯然——她还在期许什么时候才能相见的时候,已经有人能和她如此亲密了。

再怎么情谊深厚,到底是男女有别,怎可如此亲近?

许适意察觉到自己心头的怒意,她却也知道,这怒火难消。

叹了口气,她看看窗外,已经再听不下去任何,起身告辞。

许承林和陈灵对视一眼。

“意儿这是哪儿不舒服?可叫个郎中来看看。”

许承林望望女儿离开的身影,摇摇头:“当是……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