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平日身体调养的很好,经过三天准备,他们决定第二天就给萧煜以毒攻毒。
想到凌灵说的七成把握,萧煜心底就涌出许多情绪。不舍、牵挂、遗憾……
苏翎月沐浴完,擦干长发后,就让彩蝶和绿竹下去。
萧煜也才沐浴完,单手撑着下颌,靠在床头看书。长发垂落,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苏翎月爬上床时,及腰的长发滑落,从萧煜手上翻开的书上滑过。萧煜抬手,挑起一缕在手指上轻轻缠绕。最后,在苏翎月转身时,长发又从他的手指上溜走。
掀开被子一角,苏翎月在萧煜身边坐下,又朝萧煜挪了挪,好奇的凑过去问:“王爷在看什么书?”
萧煜看了一眼散在自己胳膊上的长发,把书递给苏翎月。
苏翎月接过翻了翻,是本《南方杂游记》。“王爷怎么对南方感兴趣?”
萧煜挑起一缕长发,又在指间绕起来,不紧不慢的和自己的头发绑在一起。
“母亲是生在南方,听说那里四季都很舒适,为夫了解那里,日后若有机会,就带月儿和母亲一起过去看看。”
苏翎月合上书抬眸看萧煜,澄澈明媚的眸子中闪着亮光:“王爷,你畏寒,不如我们去南方买个宅子,以后冬天就去那过冬,夏天回京见亲朋好友,可好?”
萧煜轻笑,故作试探的问:“为夫若不喜欢那呢?”
苏翎月坐直身子开始认真思考,随着她身子挪开,缠在一起的长发也跟着滑落散开。
“那我们就到处游玩,找到喜欢的地方再定居下来。”苏翎月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得找个繁华的地方,最好有卖各种糕点和果脯蜜饯的,这样去买才方便。”
萧煜看她认真思考的样子,忍不住逗弄起来,“为夫若喜欢山里呢?”
苏翎月转过头,用“你是认真的吗”这种表情看萧煜,见萧煜依旧笑着,撅起小嘴轻哼一声:“王爷若喜欢当野人就自己去当吧,我就在山下镇子里买个大宅子,带着彩蝶她们吃香的喝辣的,等王爷当腻了野人再回来!”
见她这样认真好逗,看着气鼓鼓的小脸,萧煜低低笑出声。
他拿过书放到床边的矮桌上,又放下纱帐揽着苏翎月躺下。
苏翎月板着小脸,朝他怀里来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瓮声瓮气说:“反正我不当野人。”
“除了当野人,去哪我都陪王爷。”
修长的手指捏了捏苏翎月腰间的软柔,“小东西,为夫哪舍得让你当小野人。”
苏翎月小手在萧煜心口轻轻拍了一下,喜滋滋道:“这还差不多!”
和苏翎月嬉闹一番,萧煜不安的心绪逐渐平复下来,闻着淡淡的茉莉香气,萧煜紧了紧臂膀,把怀里的人又搂的更紧一些。
第二日,萧煜睡醒后,陆大夫和凌灵就准备给他治疗。
担心过程太痛苦会呕吐,萧煜不能用膳,只能等治疗结束再进食。
听着瓶瓶罐罐和桌子的碰撞声,苏翎月的心不由跟着颤动,一张小脸绷的紧紧的。
萧煜抬手,啧了一声,在她小脸上捏了捏,“待会儿治疗的是为夫,月儿怎么吓成这样!”
苏翎月咬了咬唇,把自己手上的帕子放到萧煜手上,瓮声瓮气说:“这是好几块帕子叠在一块的,等会如果太疼,你就放进口中咬住,别咬着自己。”
说这话时,苏翎月心口一阵揪痛,眼眶热热的。
为了不让萧煜看出来,她忙眨了眨眼,扬起一个笑脸,软着声音说:“只要你好好的,以后算你想当野人也行,我都陪你。”
萧煜捏着她的小手打趣:“娇贵的小东西,山上的猛兽可最喜欢你这样细皮嫩肉的,你想去为夫还舍不得。”
“你吓唬我!”苏翎月委屈的眨眨眼。
一旁的陆大夫好奇的看着他们,问:“什么当野人?”
萧煜不禁低笑出声,对陆大夫说:“枕边的玩笑话罢了。”
陆大夫摇摇头去拿针袋,笑说:“小两口以后日子还长,留着治疗完再说,莫要耽误了救治时间。”
苏翎月抬眸去看萧煜。
萧煜微微扬唇,给她一个安心的笑。“月儿,先出去吧。”
苏翎月心中一紧,眸光动了动,随即起身吻住萧煜的唇。
凌灵好奇的想转身去看难分难舍的夫妻二人,陆大夫见状忙捂住孙女的眼睛,小声说“非礼勿视。”
片刻后,苏翎月捧着萧煜的脸,温柔的说:“等治疗完,我再进来看王爷。”
“好。”萧煜轻轻应声。
直到苏翎月离开,陆大夫才放开孙女。
听到关门声,萧煜面色恢复到平静无波,拿开身后的软枕躺下。
“陆伯,开始吧!”
说完,把苏翎月拿来的帕子咬住闭上眼睛。
屋外,苏翎月面朝门口站着,合十双手,心里默默向神明祈求,让他们保佑萧煜。
彩蝶彩衣站在一旁,担忧的看着她不敢上前打扰。
言卿、黎菁和云亭站在廊下,神色一样凝重。
黎菁站在云亭身侧,看他的目光落在房门前苏翎月身上,眼底一片寒意。
她不明白,萧煜为何还不处置云亭,即使云亭的位置不可动摇,可敲打一番也很有必要。
为何萧煜什么都不做!
黎菁再也无法忍受,上前站在苏翎月身侧,挡住云亭的目光。
云亭皱皱眉,隽秀的脸上一片冰冷,眸色发暗。
看了一会儿,黎菁似乎只是走过去安慰苏翎月的,并没有注意他,云亭这才移开目光看一旁的墙角。
没过多久,屋里传来闷哼声,发出声音的人仿佛十分痛苦,又努力压制不让自己出声。
苏翎月听着,心仿佛也跟着萧煜一起子在痛苦中煎熬,泪珠顺着脸颊滴落在合十的手上。
黎菁心下不忍,拍了拍苏翎月的肩膀,轻声安慰:“王爷一定会没事的!”
苏翎月害怕的说不出话,只轻轻点了一下头。
彩蝶彩衣姐妹二人相互握着手,言卿抱臂咬着指甲在廊下踱步,云亭背对着其他人,脑中回想着七年来在王府的点点滴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