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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完了词之后,凉好像突然有了灵感,马不停蹄地将作曲的事情提上日程了,虹夏挑选了几张上次拍的照片进行了打印,在整理了一番之后分出了五小叠,均匀地摆放在桌上。

“来来,来领照片啦!”

虹夏喊着,现在正是乐队表演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在看演出,她需要很大声喊才可以。

刚刚还在各干各的几人聚在了一起,而星歌只是看了几眼就收回了视线,pA望着聚首的五个人,捂着嘴偷偷笑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人一份哦,这可是乐队生活的美好回忆。”

虹夏笑着拿出一叠放在祈雨的手上。

祈雨接过了照片,将其塞到了挎包的夹层里,身旁的一里却如获珍宝一般抱着那一叠照片坐在一旁,少年悄悄凑到她的身旁,用手肘戳了戳她:

“很喜欢?”

“啊?”一里有些没反应过来,见到是祈雨之后就放下心来了,点点头:

“嗯……因为……第一次组乐队嘛。”

此时此刻她心中的山谷好像开出了花一般,漫山遍野都是红色的玫瑰,她就置身在花海之中,肆意奔跑着跳着,恨不得要将自己成为了一个正式的乐队成员这个消息昭告全世界。

“当初拉你过来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祈雨的一句话瞬间将山谷劈开,一里看着周围枯萎的花朵,感觉脚下一空,整个人就坠入了冰冷的谷底!

“对啊,我这种连临时起意都做不到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炫耀……”

她额头上仿佛多出三根黑线,蹲在了角落,抱着自己的吉他:

“敬请欣赏,波奇为大家带来的《再见我的优越感》,爱来自下北泽。”

虹夏正好分完了照片,看着面壁思过的一里,她不禁疑惑:

“等等等等,波奇酱怎么又自闭了?”

祈雨早就习惯了,他上前将对方的吉他抽走,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

“好了,也不知道哪里戳到你了。”

“呜呜……”

一里被抽走了吉他,就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样呆呆傻傻地蹲在墙角,祈雨见状也凑到她的耳边:

“你这样不会是想让我亲你一口吧,昨天在我家还不够吗?”

这句话一出好像比扎了一里一下还来得有用,她瞬间就“蹭”地一下站了起来,红晕从脖颈上升到了额头,想到和祈雨在家里接了两次吻,她就浑身燥热。

她嗔怒地用自以为凶狠的眼光瞪了祈雨一眼,示意他别说了,祈雨也很懂得闭上了嘴,只不过依然有些不怀好意地盯着她,那样的眼神让她喜欢的同时又有些羞涩。

这是讨厌,他的脸皮越来越厚了。

不过似乎也正是因为这样,一里由衷地觉得少年在一点点变开朗。

自己也在一点点变的没那么害怕社交了。

今晚登台的几支乐队其实实力都没有特别突出,但对于今晚到场的观众来说,足够了,反正Livehouse永远都不亏,星歌赚都赚麻了,还在审理着明天晚上的乐队。

日本人聊天用Line,年轻的女孩子一般用ins,而工作的话就都是用电子邮件了,星歌的邮箱有一大堆申请都没来得及阅读,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就算知道年轻女孩子用ins你们也找不到喜多的。)

下班之后,祈雨直奔医院,一里就像是个小跟班一样紧紧跟在他身后,虹夏看两人每天走的都这么急,不由露出姨母笑:

“哎呀哎呀,他们两个感情还是这么好呢。”

“就是说啊。”喜多装作不满的样子抱怨一句,和虹夏对视一眼之后,两人都不约而同笑出声来。

磕!嗑疯了!

知道真相的凉不是多嘴的性子,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她只是瞥了一眼祈雨和一里离开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她的工作效率快得出奇,此刻的曲已经编了三分之一了。

关于月退女士的事情她也跟爸爸说过了,对方承诺会好好照料对方,这也让凉稍微放心了一点。

在夜色中,少女挽着少年的手臂,八九点的下北是最热闹的时候,街上来来往往都是行人,无形间加剧了一里的心理负担,但为了陪祈雨来这里,她强行忍住自己想逃跑的念头吗,只是低着头,躲避着街上所有人的视线。

像是午夜凶铃里爬出来的贞子一样。

顺着一条大路一直往前走,行人也越来越少,“下北泽医院”这几个明晃晃的招牌就放在最显眼的位置,看着少年带着她在医院里穿行的时候,一里突然心中一酸。

她从小到大就没怎么来过几次医院,去的最多的就是小诊所,眼前的少年却轻车熟路,仿佛将医院的构造都印在了骨头里。

轻轻推开了病房的门,一里终于看见了床上躺着的女人,即使睡着了,她的眉头也似乎微微皱着,一里觉得她在睁开眼的时候一定是不苟言笑的样子。

好严肃的妈妈。

这是她的第一印象,在美智代的脸上,一里看不到这样的表情。

“抱歉,这次没带香石竹。”

祈雨自顾自地道歉,也不知道月退女士听不听得见,他让一里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然后将枯萎的香石竹从话筒里取出,丢进了垃圾柜里。

“这是我……母亲,月退雪乃。”

做完这些之后,他坐在月退女士的床边,先检查了一番对方的气色,才缓缓说道。

“那个……您好,请多多多关照。”一里小声道。

“你还是我第一个带到这里来看她的外人。”祈雨边说,边出了房门,他要问问负责照料的护士最近月退女士的情况怎么样。

而一里则被他留在了病房里,望着床上安详睡着的女人,少女看着她,嘴轻轻张了张,却不知道说什么。

她没经历过这样的场景,但她不后悔跟祈雨来这一趟。

“那个……月退……月退女士,我叫后藤一里,是祈雨的女……女朋友。”

她磕磕绊绊地说出了这句话,女人的面容没有任何变化,一里轻轻抓住对方的手:

“祈雨就……交给我吧。”

病房外放在把手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