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使者一闪而过的讶异隐藏在帽兜之下,他的想法和希娅达成了一致。
这女人是个变故,必须速战速决,绝不能让她离开。
真是奇怪,他在这里用黑魔法布了幻阵,除了带有重生会烙印的教徒,普通人绝对无法进入内殿。
不过也不重要了,刚刚不过是这女人运气好罢了,这一次,他不会再留手。
“竟敢窥探吾主的秘密,带着恐惧和痛苦上路吧。”
暗哑冰冷的嗓音响起,整个室内都仿佛暗了几度。
“无论是正统魔法师还是你们这种——”清脆动听的少女声线一顿,似乎在思考措辞,而后恶劣地补充道:“躲在臭水沟见不得人的魔怔邪教徒,都有一个共同的愚蠢缺点,你知道是什么吗?”
弗雷的脾气本就暴躁易怒,听到希娅的挑衅之语便立刻怒火中烧地回答:“我只知道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马上就会被我撕成碎片!”
他会立刻使用最残忍、最能叫人感受痛苦的黑魔法,将这个不知好歹、满口狂妄之语的女人送进地狱,好叫她的灵魂在饱受折磨之后永远地记住是谁结束了她如同蝼蚁一般不值一提的生命。
希娅唇角勾了勾,从柱后慢悠悠地走了出来,傲慢地朝着弗雷抬了抬下巴,挑衅之意明显。
弗雷周身黑雾如沸腾一般涌动起来,他正欲念出咒语之际,一张明黄色的符破空而来,他警惕地侧身躲过,不料那符却邪门地拐了个弯贴在了他的背后。
那符箓轻飘飘的,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心中冷嗤,原来不过是唬人的玩意儿。
他刚想说些嘲讽之语,却惊讶地发现自己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我说了,魔法师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短板。”希娅手执桃木剑,步步逼近,眼中光芒亮的惊人:“你们都必须将咒语念出来,魔法才能奏效,所以没有一位魔法师会是哑巴。”
弗雷心下一沉,无法发声就意味着——纵使他有通天本领也难以使出来。
他迅速地反手去撕背后的符箓,希娅早已欺身上前,剑尖狠厉地敲在他腕部的麻筋之上,弗雷手腕被震得发麻,手臂上的肌肉在条件反射下不断颤动,险些握不住魔杖。
弗雷暗道棘手,疾退数步想要和面前的女人拉开距离,希娅不给他任何机会,如招猫逗狗一般以古怪刁钻的剑法打在他身上不同的穴道之上。
她的剑如同戏耍一只垂死的猎物一般在他穴位上游移,不过两分钟的时间,她就用那把不曾开刃的桃木剑在他身上狠狠敲了数百下,弗雷很快就口歪眼斜地倒在了地上,四肢不自觉地抽搐,胸腔毫无规律地起伏不已,他整个人的状态就如同触电一般。
弗雷早已忘却恐惧的滋味,在面前这个古怪女人手中完全落入下风后只觉得耻辱非常,他作为使者之一,竟然败给了一个毫无魔力的女人!
希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抬脚将他落在地上的魔杖踢到了角落,又狠狠地踩住了弗雷的手,用剑将他背后的符箓取下,微笑着开口:“我劝你不要乱叫,我的剑绝对比你发出的声音来得更快。”
她用剑抵住了弗雷的咽喉,剑尖极具压迫性地点在他的喉结之上,弗雷果然不敢乱动,希娅带给他的压迫感太过强烈,他完全相信,自己哪怕是咽一口唾沫导致的喉结滚动,也会让自己血溅当场。
虽然弗雷是一位强大的使徒,他的肉身在黑雾的淬炼之下比普通人坚韧得多,但仍然是人类之躯,一剑下去也是会丧命的。
他可不想在达成大业之前就失去性命……
再拖一会儿,莱恩就会带着其他教徒赶来,在此之前,稳住这女人就行。
希娅自然知道弗雷心中所想,立刻对他使用了真言符,语速飞快:“今天的密令是什么?一共有几种密令?轮换规律是什么?”
弗雷的舌头就如同他的身体一般不受自己的控制:“今天的密令是:缄默的木偶知道你的秘密,唤醒沉睡的力量就在月半时分。”
“一共有七种密令,轮换没有规律,完全随机。”
希娅又让弗雷把剩下的密令说了一遍,在确保自己记下后,又迅速发问:“重生会靠什么识别教徒?”
弗雷面露惊恐,浑身发冷,他想尖叫,想紧紧咬住自己的舌头不再发出任何声音,可他仍然不受控制地开张嘴巴,字字清晰:“普通教徒在受洗礼时就会被打上灵魂烙印,手臂处会显现出吾主的图腾,受洗次数越多,图腾的痕迹就越深。”
“使徒以上配有令牌,里面储存着教主的力量,在被人发现身份难以逃脱时,只要将令牌捏碎,就能释放里面的强大力量,与所有人同归于尽。”
令牌?
希娅微微拧眉,命令道:“拿出来。”
她脚下力道微松,弗雷颤抖着将被踩得肿胀的手移开,咬了咬牙,他将手伸进藏在斗篷夹层里的口袋。
“手别动。”希娅冷冷地呵斥道,“口袋翻过来,让我看到里面的东西。”
弗雷心脏骤停,这女人的警惕性高的离谱!
他咬牙,只能扣住口袋的边缘,缓缓朝着希娅的方向扒开——
等希娅看清楚里面的物件的一瞬间,她面色一沉,以极快的速度用剑将弗雷的手挑开!
弗雷眼中寒光一闪,反应极其迅速,用肘部狠狠地朝着口袋挤压,黑色的雾状粉末从他的口袋中喷薄而出,纷纷扬扬地落在了两人的身上。
希娅立刻捂住口鼻,风符在瞬间内启动,凌厉的风将黑色粉末吹散,连带希娅身上沾染的那些黑色粉末也被这风裹挟着带走了。
弗雷哈哈大笑起来:“没用的——只要沾到一点儿,你就会在无穷无尽的噩梦里生不如死!你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会把你拖进深渊,永远都别想醒过来了!”
他虽然也沾染到了粉末,但只要莱恩及时赶到,将他从噩梦中唤醒,他就能安然无事。
到时,他一定要亲手将这女人折磨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