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诺里斯还在院子里喝着茶，翻看着手中的古籍。
匆促的脚步声响起。
江西从外面走了进来，径自来到诺里斯面前。
诺里斯看到来人，挑眉，“江西？你怎么过来了？”
“先生，是少夫人让我来找你的。”
江西来不及喘口气，再次说道，“少夫人说，让你去找她，现在就去。”
听到这话，诺里斯眉心微拧了下，放下手中的茶杯，然后起身，“发生了什么了？怎么突然要我去找她了？”
他边说边往外面走。
江西连忙跟了上去，“不知道，我一回去，少夫人就问我，爷去哪儿了，然后就让我来找你了，少夫人也没说要让你去哪儿找她。”
听完，诺里斯脚步猛地顿住，偏头看向身旁的江西，“你刚才说，那臭小子不见了？”
江西也跟着停了下来，愣了愣，“应该没有吧？”
他对上诺里斯严肃的目光，想了下，“不过，我回去的时候确实没看到爷的身影，少夫人也在找他。”
诺里斯沉默了几秒，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大步地往外走去。
江西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他边走边开口，“你去找你们家夫人，告诉她，不管发生什么，一定要稳住秦家。”
等江西回过神来追上去，就已经看不见诺里斯的身影了。
江西站在原地，茫然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就去找林暮笙。
……
这边。
江聿怀一步步地走到一大片寸草不生的草地上，脚步停下。
他双手插兜，眉眼一片冰凉，看着眼前的一切，眼底不起波澜。
就在对面，牧青余缓缓地走到不远处停下。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对面的江聿怀，半晌后，轻笑了声，“我早就该猜到了。”
江聿怀没说话，就这么安静地站在原地。
“我早就该猜到那天你来找我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过去的记忆。”
牧青余目光落在江聿怀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眉宇间都是诡谲，“你要是有过去的记忆，知道我是谁，又怎么会这么冷静？”
江聿怀眉眼冷了几分，“你到底想说什么？”
牧青余不紧不慢地扫视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来到这个地方，感觉如何？有没有一种让你觉得熟悉的感觉？”
男人淡漠地看着他，“你费尽心思叫我出来，就为了问我对这个地方有没有熟悉的感觉？”
“既然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他转身就打算离开。
就在这时，身后再次传来牧青余的声音。
他说，“当年，你就在这里，替她挡下了死劫。”
江聿怀脚步猛地顿住。
“死劫哪儿是那么容易挡的？”
牧青余漫不经心地笑着说道，“我倒是没想到你的天赋竟然好到连我都嫉妒了。”
他笑得疯魔，目光缓缓地落在不远处那道颀长的背影，“我留下那本古籍，本来就打算让你们二人为我献祭，让你们的气运全数献给我，但没想到……”
说到这里，牧青余脸上的表情倏地就变了，变得诡谲狠辣，“你竟然在我留下来的那本古籍里学到了抵挡死劫的办法，还将逆天改命的反噬全都转移到自己的身上，用你的命来换她的命。”
江聿怀背对牧青余，眉心紧皱着，下意识地握紧了手。
原来，这就是她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告诉他的真相？
真相就是，他为了让她活下来，用自己的命抵挡了死劫。
如果他死了，那她呢？
林暮笙和诺里斯又是怎么回事？
这中间到底还发生了什么？
他根本就找不到思绪，也想不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牧青余知道他没有记忆，也知道他就算听到他说的这些都不一定能听得懂。
不过没关系。
只要现在的江聿怀是深爱着的虞归晚就足够了。
这一次，他一定会达到目的的。
“可你一定没想到的是，你用自己的命换她活着，但她为了让你重生，也挺不择手段的。”
听到这话，江聿怀猛地转过身来，目光锐利地扫向牧青余。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她到底做了什么？”
牧青余轻挑了下眉毛，也不以为他会是这个反应，“你想知道啊？”
江聿怀紧皱着眉。
没等他开口，牧青余就先说道，“放心，你想知道，我肯定都告诉你的。”
“秦家的塔楼，去过了吧？”
他再次勾起唇角，“幽冥灵石也看到了吧？”
江聿怀下意识地上前一步，紧紧地盯着牧青余，“她是不是用幽冥灵石做了什么？”
说着，他想起之前诺里斯在塔楼里跟他说的话，“幽冥灵石只会跟骨血发生反应，头发，血……”
牧青余不知道他说的头发和血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还是开口说道，“既然你都知道这么多了，那我就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幽冥灵石原本的样子，是一颗白玉。”
“不过我想，它现在这个样子，应该再也看不出半分白玉的样子了吧？”
漫不经心的语气。
江聿怀素来反应快，一下子就听出牧青余话里的意思了。
之前纠缠成一团解不开的思绪，这会儿突然解开了一道死劫，慢慢地捋顺了那些没有答案的疑问了。
幽冥灵石只会和骨血发生反应。
这句话，半真半假。
不是因为他手上的婚戒是用他们之间的头发做的。
而是……幽冥灵石上全是她的血。
这也是为什么，当他靠近幽冥灵石的时候，它会发出强烈的反应。
男人猛地抬头看向牧青余，“幽冥灵石到底有什么用？”
牧青余笑了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反应，“你那么聪明，你猜猜看，那块石头到底能有什么用？”
他抬起右手，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缓慢地按在自己的胸膛上，感受着心跳强烈的跳动，缓缓地闭上了眼。
“这就是，心脏跳动的感觉，是活着的感觉。”
牧青余倏地睁开眼，死死地看着江聿怀，“你活了不止一世吧？哈哈哈。”
江聿怀瞳孔微微缩了下。
“我活了这么久，还从来都没有见过有人像她那么傻，为了一个男人，竟然会跟一块破石头做交易。”
牧青余扯了扯唇角，眸底里一片猩红的恨，“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那些她绝对不会告诉你的真相。”
“想不到吧？你护住了她，原以为她会活下去，但没想到她竟然用自己的一身血来跟幽冥灵石做交易，用她的血来浇灌灵石，用她的气运换你渡劫重生。”
牧青余轻叹了口气，“血，不会一下子涌出来的，要一点点地让幽冥灵石吸收。”
“所以，她是要一次次地划破自己的血肉，你猜，她有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