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遥臣和贺砚山在这边待到很晚,才回老房子那边。
路上两人举着火把,趁着夜色十指相扣,并肩而行。
“你妈那里,恐怕以后是瞒不下去的……”谢遥臣说。
贺砚山点头,“我也没打算一直瞒着她。”
两人在一起了,不能和其他人说就算了,但那是他至亲的人,要是在家人面前也要一辈子偷偷摸摸,那他媳妇岂不是很委屈。
但现在说,秦芳可能接受不了。
所以他的想法是再拖上一段时间,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两人说着私密话,从小路上走过,没注意到不远处的草垛上躺了一个人。
等两人走远了,林杨坐起来。
此刻他控制不住,满心都是阴暗的情绪。
贺砚山这边接近不了,徐京墨那里受挫,回家又因为他老往外拿东西给徐京墨,又被骂了一顿。
明明徐京墨都没要,他又给拿回来了,却好像他嚯嚯了家里多少好东西似的,几个姐姐一点不省心。
林杨越想越气,又想谢遥臣凭什么那么如意?怎么谁都喜欢他?
眼中闪动着阴暗的光,林杨起身回去了。
第二天,贺铮一出门,发现门上被人放了一张小纸条。
他取下来一看,脸色顿时一沉。
拧着眉往周围看看,他将纸条收起,直接去找了谢遥臣和贺砚山。
谢遥臣接过纸条,看了,上面写得十分直接,就说他和贺砚山有不正当关系。
不用脑子想,他都能猜到是谁做的。
贺砚山也拿过去看了眼,脸色阴沉得厉害,“是林杨?还是徐京墨?”
谢遥臣说:“林杨吧。”
徐京墨人虽然不咋地,但他如果想做,不会是这种偷偷摸摸的手段。
“林杨?他知道你们的关系了?”贺铮着急,“好好的为什么要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谢遥臣看他一眼,说:“之前吴春花不是想赖上你哥吗,背后就有林杨的推动。”
贺铮脸色一变。
“媳妇,那现在怎么办?”贺砚山先问谢遥臣。
他媳妇读过书,脑子聪明,先听他媳妇的。
谢遥臣反问他:“你打算怎么办?”
贺砚山拧了下眉,一脸煞气地说:“只能把他打一顿了,先废他一条腿,下次还敢说,再来一条腿。”
谢遥臣:“……”
扭头看到他表情,贺砚山急忙给自己解释:“我平时不这样,但他干这种事,要不是小铮先瞧见了,让妈和奶奶她们先看见了呢?要是让村里其他人先看见了呢?”
他就是个村汉,不在乎这些,但他媳妇不一样。
他媳妇可是知青,以后说不定还要有远大前途的,这事要是闹开来,不就毁了吗?
“那媳妇你说怎么办?”
谢遥臣说:“先按兵不动。”
林杨写这纸条,就是想让贺家闹开来,想毁掉他当前的生活,写了一张纸条没用,他后面肯定还会有其他动作。
“我们俩的确是走得太近了。”他和贺砚山说,“平时大家不会往这方面想,但林杨要是说出来了,大家恐怕就要怀疑了,到时候村里少不了风言风语。”
与其走到那一步,不如先让大家知道他俩是“清白”的。
至于这点怎么操作,就看林杨的了。
……
林杨写完那张纸条,就紧张又激动,饭都没心思吃了,只专心盯着贺家。
想到贺家闹开,谢遥臣被迫和贺砚山分开,说不定还要身败名裂的场景,他就畅快得差点笑出声。
……别怪他,他都找谢遥臣主动示好了,谢遥臣不愿意接,还一个人霸占两个大佬,这都是他应得的!
林杨期待地等待着,然而,等到中午,等到下午,等到太阳落山,等到天都黑了,贺家还是一片平静,秦芳和邻居说笑的声音还隔得老远都能听见!
这是怎么回事?!
林杨恼怒,再次写了张纸条。
还是没动静。
林杨气得不行,都打算亲自去和秦芳说。
但转念一想,他空口无凭,万一秦芳不相信怎么办……
目光一闪,他有了计划。
这天半夜。
一行人摸黑前往贺家的老房子。
是林杨,领着他的队长大伯,以及村里好几个能说得上话的人。
“林杨,你说的是真的?你可别乱说啊,男人和男人,怎么能……”
“二爷,我没有胡说,我亲眼看见的!”林杨说,“他俩要不是那种关系,我好好的能冤枉他们吗?”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砚山和小谢知青看着都是好孩子啊。”
“是不是误会,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要是真的,那这种伤风败俗的行径,这种人……是绝对不能留在咱们村的!”
听到他大伯的话,林杨悄悄勾起了唇角。
离得近了,一行人悄悄靠近。
老房子里还点着煤油灯,昏黄的光线从墙洞露出来,十分明显。
“这大晚上还没睡?”有人小声。
林杨一双眼睛亮得不行,现在还没睡,是在做那种事吧!正好了!
靠近了,忽然听到谢遥臣微恼的声音:“贺砚山,你能不能轻一点?”
林杨心里更是笃定了!
大队长一马当先,上前推开门——
然后,所有人都傻眼了。
林杨睁大眼睛。
怎么会这样?!
——只见屋子里,并不只有谢遥臣和贺砚山两个人,竟然还有贺铮和贺奶奶。
此时贺奶奶正在泡脚,贺砚山正坐在小凳子上给她腿脚按摩。
谢遥臣抬头,笑了下,“这大晚上的,大队长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