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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舍得和我分开?”

贺砚山低头望着他,“如果你舍得了,我也只能舍得了。”

如果谢遥臣宁愿把他放下,也要奔往那更光明的未来,他又怎么忍心,为一己之私折断他的翅膀。

秦芳第二天就回娘家去给谢遥臣找书去了,知青点其他人也从徐京墨那里得到了消息,个个激动得不行,也赶紧搜集复习资料。

最后还是谢遥臣这里的资料最全,一伙人买了纸笔,跑到他这来抄,谢遥臣也大方分享,还根据自己的学习经验,给他们整理了下复习重点。

相比大家的紧张,谢遥臣就悠闲了些,他对自己的脑子有自信,不打算为个复习废寝忘食。

但贺砚山不知道他实力,见他只看了一会儿书,就又去摘果子,又去陪001捞鱼,还准备去洗衣服,神色顿时就严肃起来。

抢过他手里的木盆,“媳妇,你快去看书,衣服我来洗。”

“我看了……”

“那再多看点。”

“我都看了一上午了。”

“那下午还没看呢。”

谢遥臣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好吧,那我再看一会儿。”

他拉了贺砚山一把,“那你要陪我。”

贺砚山本来准备上山一趟的,闻言就改变了主意,“好,我陪你。”

现在他媳妇的学习,可是家中一等一的大事。

家中除了复习的课本,还有一些杂书,是秦芳听谢遥臣说贺砚山也该看看,以后说不定能用得上,所以拜托她娘家人给找来的。

谢遥臣在那翻复习资料,贺砚山就守在他旁边一起看书。

谢遥臣挨过去瞅了一眼,这书很老了,是前些年被人看见都要销毁的类别,也不知道秦芳从哪找来的。

书里的内容并不浅显,但贺砚山显然是能看得懂的。

谢遥臣趴他背上,“我男朋友识字啊?”

贺砚山有些不好意思,将他拉下来,搂在怀里。

“以前奶奶教的,再多的也不懂。”

谢遥臣在他脸上亲一下,“还需要懂什么?这就已经很厉害了。”

贺砚山把他按住,克制地说:“别撩拨我,先看书要紧。”

“我怎么撩拨你了,我就亲了你一下。”

贺砚山无言以对,但心说人只待在他身边,就已经是一种撩拨了,更别说还亲他一下。

在贺砚山的监督下,谢遥臣每天过得水深火热,有种回到很久以前、还没成为任务者的时候,迎接考试的感觉。

001好奇:“宿主,你没成为任务者之前,是什么身份?”

这个,谢遥臣努力地回想起来。

好半天,他抬头对上刺目的阳光,“记不大清了。”

001:“啊?这都能忘?”

谢遥臣:“一个小世界短则数十年,长则上百上千年,我都经历过多少了,忘了有什么奇怪。”

001叉腰:“但你明明连初遇陆决明的一切都记得一清二楚,而且之前过了那么久呢,都没忘记你师尊!”

谢遥臣笑了下,“这怎么能一样呢。不过总归没什么重要的人,记着有什么意思呢?”

001现在可不好糊弄了,谢遥臣这样说,它立马想起之前还没回到玄殷身边的时候,每次无意间提起修仙界,谢遥臣都是避重就轻。

现在又这样,肯定有问题!

不等它追问,谢遥臣把它搓成一团,“废话这么多做什么?捞你的鱼去!”

001吃了那几条小鱼干,经过几天的观察,发现身体没有任何异常,于是放心大胆地重新捞起鱼来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高考恢复的消息,终于正式下来。

哪怕之前已经确定得八九不离十,知青们此时还是振奋不已。

谢遥臣去知青点找人,中途路过林家,又听到尖利的谩骂声,他知道这是林杨和马七妹又打起来了。

自从结了婚,林家就再没平静过,林杨和马七妹三天两头就动手。

林杨不是马七妹的对手,总是被揍得鼻青脸肿。

这次似乎闹得比以往要厉害些,谢遥臣还没走过去,两人就扭打着从门里摔了出来。

周围有人凑过来看热闹,谢遥臣顺势跟着停了下脚步。

马七妹叉着腰指着林杨骂,听了两句,谢遥臣弄清楚了缘由。

林杨这是贼心不死,心疼徐京墨复习辛苦,正好家里炖了鸡汤,他就悄悄偷了一碗,想给徐京墨送去。

这事被马七妹发现,自然就闹起来了。

周围来看热闹的人对林杨指指点点。

“林老三不是说他儿子这疯病好了吗?”

“前些日子看着挺正常,这是又复发了吧……”

两人一来一回骂了两句又打起来,马七妹骑在林杨身上,甩手就是几个巴掌。

林老三和刘文菊追出来,也不阻拦,反而还站在马七妹那边。

唉,是得打,打重点才能清醒一些!

好好的怎么又惦记起男人来了?

谢遥臣迈步走开。

他去知青点只是拿本书,回来的时候,路过林家门口,林杨已经不在那了,马七妹坐在树荫下,在和人聊天。

“七妹啊,林杨这疯病,啧啧,你就不介意?”

“介意什么?我原先嫁的时候就想好了,我只要吃的,只要穿的,只要他床上能行,能让我生儿子,别的我管他喜欢男的还是喜欢女的,又喜欢脱谁的裤子呢!”

“男人也就这些方面有点用了,不然难道还能指望他别的什么?”

马七妹一张脸比起原来圆润不少,说起这话来一点也不遮掩,嗓门大得隔老远都能听见。

高考的日子逐渐逼近,贺家一家子都渐渐紧张起来,贺砚山求欢频率都克制下来,好几天才一次。

谢遥臣都忍不住偷偷摸他,问:“你是不是不行了?”

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这句话,贺砚山当然是立即反驳,然后和他解释说:“多省点时间,给你看书。”

谢遥臣:“……”

他欲言又止,“不用省到这个地步吧?”

“早睡早起脑子比较聪明,晚上太累你早上起不来,醒来也会比较傻。”贺砚山认真地说。

“……我什么时候傻了?你这是污蔑吧!”

“你有天下午才起,进门时都差点被门槛绊倒了。”

还好他反应快,一个箭步上前把人接住了。

谢遥臣一噎,一时间无言以对,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只能拍他一巴掌:“你记这个干什么!”

贺砚山低头烧着火,不假思索地说:“和你有关的事我都记得。”

谢遥臣一下子被甜到了,在他脸上啵了一下,“我男朋友真会说情话。”

“这个也算吗?”贺砚山抬头。

“算!”

两人腻歪一会儿,谢遥臣又说:“你怎么这么担心我考不上,我考不上不正可以留下陪你吗?”

贺砚山摇头。

他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只能摸摸爱人的脸,说:“我媳妇这么厉害,不该面朝黄土背朝天,在这乡下待一辈子。”

谢遥臣忍不住又亲他。

贺砚山立即严肃地把他推开,“好了,不能亲了。”

亲着亲着肯定又要走火。

谢遥臣:“……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除了贺砚山,秦芳的症状也比较明显,她老上她娘家去打听吃了脑子能变聪明的偏方,回来想让谢遥臣试。

贺铮说:“吃了能不能变聪明不知道,但多半要变傻。”

反正明年他考的时候是不吃的。

谢遥臣当然没吃,东西他也没见到,就被贺砚山赶紧给扔掉了。

不过临近考试时间,他想起一件事,问贺砚山:“你不是说想看我穿红衣、撑红伞吗?”

贺砚山正在床边换衣服,才把上衣脱下,就听到这话。

立即停下了,转头看他。

谢遥臣坐在床边,一回身,变戏法似的,拿出个大包袱。

一打开,里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红色衣裳,颜色在煤油灯昏暗的光线下,也显得十分亮眼。

贺砚山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愣了一下激动上前,“哪来的?”

001跳出来,骄傲叉腰:“我做的!!”

谢遥臣笑着摸摸它小脑袋,“嗯,是001做的,为给我们做这两身衣裳,最近它可忙坏了。”

贺砚山凑近,摸了摸,衣服很滑,灯光下有若隐若现的暗纹。

他讶异:“这料子哪来的?”

他之前去镇上看,镇上都没有卖的。

谢遥臣:“……001不是小妖怪嘛?它变出来的。”

其实是系统商城买的,可不便宜,花了他不少积分,不过能实现他男朋友一个愿望,倒也值得。

“媳妇,你现在穿给我看?”贺砚山盯着他。

谢遥臣本来大大方方的,被他这眼神盯着,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翻出下面的一套衣裳,扔给贺砚山,“又不是我一个人,你也要穿。”

又翻出同样从系统商城买来的红蜡烛,让贺砚山去点上。

“不能像别人家一样办喜酒,叫上奶奶他们也不太方便,动静太大了些,可能会被人发现,所以就我们自己吧。”

贺砚山本来转身要去点蜡烛的,听到他这话,一下子停住了。

“媳妇,你这意思……我们这是结婚吗?”

“不然呢?”谢遥臣没穿鞋的脚踢了他一下,好笑地看着他这傻样子,“不结婚穿什么红衣服?”

贺砚山像是呆住了,望着他,忽然说不出话来。

谢遥臣跪坐起来,搂住他脖子,声音温柔下来,“没名没分的,你都叫我媳妇多久了,难道还要继续占便宜吗?还是你嫌弃这仪式太简陋了,不愿意?”

“我……”顾不上手中的蜡烛,贺砚山激动地伸手抱住了他,很用力,“不是不愿意,怎么会不愿意,是我该和你说对不起才对,什么都给不了你。”

“我也不要什么,有你这个人就够了,你比什么都宝贵。”

贺砚山被他撩得不能自已,低头要亲他。

谢遥臣把他拦住,“先去点蜡烛啊,笨蛋。”

贺砚山这才如梦初醒,是啊,今天算结婚的话,那等下……洞房花烛夜,的确是不能这样草率。

蜡烛点上,又换衣服。

001做的只是款式最简单的唐装,没有多余的配饰,毕竟它个子在那里,要刺绣或者其他,难度就有些大了。

但这样简单的衣服,穿在谢遥臣身上,也焕发出不一样的光彩来。

红色衬托得他皮肤愈发的白,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风流气质,俨然一个不属于这个年代的贵公子。

贺砚山看呆在那里。

谢遥臣对他抬眸一笑,他更是魂都没了。

001欣赏完了它家宿主,扭头看贺砚山,然后就陷入了沉默。

好半天,它幽幽出声:“我衣服做得没问题吧,为什么他穿起来那么像个土匪?”

谢遥臣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说是土匪倒也不至于。

只是贺砚山体格太过健硕,皮肤又偏小麦色,又有他在旁边做对比,看起来就凶悍了些。

更别提此时还傻呆呆地盯着他,那眼神恨不得把他吃了似的。

“喂,回神了,你发什么呆?”谢遥臣凑到他身边。

贺砚山搂住他的腰,低声说:“媳妇,你真好看。”

又问:“没有伞吗?”

“……伞那是新娘子进门的时候撑的,这大晚上的我也没法撑呀,而且我们就这一个地方,我难道要跑出去三里地,然后再撑着伞走回来?”

那还是算了,外边还下雨呢。

贺砚山遗憾放弃。

但没伞也够了,两人过了没羞没臊的一晚上。

高考的日子很快到了,谢遥臣一如既往的淡定,穿上贺奶奶给他做的新衣服新鞋,和其他人一起前往镇上,轻松的进考场,又轻松的出来。

贺砚山问他怎么样。

他说:“还行。”

谢遥臣报的是国内最好的大学,不过他一点也不慌张,考完回去依旧每天该干嘛干嘛,悠闲得很。

沈慧几个都焦虑得睡不着觉了,见他这样羡慕得不行。

算着日子,谢遥臣毫不意外地拿到了录取通知书,贺家一家子都惊喜不已,尤其是贺砚山。

知青点也很热闹,林队长都跑到那去了,只因这次参与考试的几人竟然无一落榜,对比其他村只有一两个考上,或者全军覆没的,简直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