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到了!”
刺耳的声音落下的一刻。
时曦就发现周围的环境在飞速变化……如同老旧电影倒带一样,最终停留在了一栋四合院。
时曦站在挂着李府牌匾的宅门外。
这里似乎是在办喜事,到处挂着红灯笼和红绸带。
李府外是参加婚礼的熙攘人群,男男女女都穿着民国时期的衣服,听到声音齐刷刷地看向了时曦——
“好漂亮的新娘子!”
“嘻嘻,李郎真是好福气!”
时曦看着这些从四面八方而来的面孔,全都是墓地里那些墓碑上照片的人。
此时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变成了一套红色的嫁衣。
两边站着身高近乎两米的纸扎人,他们不由分说地伸出手抓休时曦的胳膊。
时曦想要挣脱束缚,却发现身体完全不受控制——
只能任由着纸扎人将自己抬进了李府。
时曦心中暗自皱眉。
没想到剧情偏差这么大,他走了冥婚剧情,那戚听松那边的剧情是什么?
原剧情里是他跟戚听松合力击杀了那个守着恶蛟内丹的鬼怪,如今恐怕只有戚听松一个人……不会出什么事吧。
伴随着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时曦到了厅堂。
一片通红的厅堂里,最中间的位置坐着神情冷漠的一对夫妻。
夫妻中的女人穿着古代的深色裙衫,而男人则穿着中山装,两人坐在一起有种不伦不类的违和感。
女人见到时曦,转动佛珠的手停了下来,满脸嫌弃问道:“怎么是个男人?”
时曦:“……”呵呵。
似乎是有他的台词,所以时曦发现这会儿能说出话来,他听到自己的声音——
“放了我,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紧接着,身体不由自主地拼命挣扎起来,却被纸扎人死死按住。
“夫人,这是少爷自己选的。”
见时曦如此不识趣,女人面色阴森下来,重重拍了下桌子:
“哼,不识好歹,被我儿子选中是你的福气。”
紧接着,时曦就看到两个穿着麻布衣服的伙夫小心搀扶着一个穿着喜服的男人站到他身边。
那男人脑袋软绵绵地埋在胸口,四肢无力地向下垂着,仿佛要是没人扶着下一秒就会倒在地上。
分明就不是个活人,而是具尸体!
“一拜天地。”
时曦被按着就要跪下,正准备咬破舌尖时,却发现旁边的李郎并不是坟墓里对他笑的男人——
而是秦不渡。
时曦不着痕迹的观察着,发现秦不渡看似是被架着,实则身体紧绷,十有八九是清醒着的。
时曦眼珠转动了下,似乎是没站稳,倒在了秦不渡身上。
纸扎人见状连忙上前想把人扶起来,却被迎面而来的桃木剑一分为二。
纸扎人倒在地上,立刻就成了堆烂掉的废纸。
与此同时,站在秦不渡身后的伙夫抄起旁边的木棍,棍子还没落到秦不渡头上,就被时曦一脚踹翻在地。
坐在堂上的女人面容彻底扭曲,立刻站起身:“竟敢破坏我儿的婚礼,你们都去死吧!”
“吼!”
围观的群鬼暴怒。
秦不渡二话不说直接提着桃木剑冲上前。
“杀了他!他是我儿挑的媳妇,让他给我儿陪葬……”
话说到一半她就噤了声。
时曦指尖夹着硬币,对准了她的额头。
“小阿姨,做鬼也要讲道理……”
他对着气到变形的女人歪了下脑袋,语气淡然道——
“我不认识你儿子,更不会跟他成亲。”
“你算什么东西!”
女人周身弥漫着阴气,面容变得越发狰狞,黑色的尖长指甲刺向他的胸口。
“让你下去陪我儿子都是给你脸——”
下一秒,时曦掷出手里的硬币。
“啊!”
硬币从女人的眉心穿过,顺带击穿了想要上前帮忙的男人的胸膛。
时曦云淡风轻地收回手,拿着重新回到手里的硬币,对着一脸错愕的女人。
“这脸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时曦姿态慵懒的抛了抛硬币,语气是毫不掩饰的轻蔑——
“我、不、需、要。”
……
直到将李府内的鬼怪全部消灭,时曦才发觉不对劲。
秦不渡面色不正常的潮红,而且气息有些急促,拿着桃木剑的手背浮现的青筋显示了他此时的状态并不好。
时曦走到他身边,“你怎么了?”
秦不渡只是摇了摇头,“没事。”
“往西走一刻钟,你先去榕树下,我等会儿就过去。”秦不渡对时曦说。
“行。”
想起来接下来是什么剧情,时曦也不多停留,转身就打算走人。
原剧情里秦不渡刚进鬼境,就被灌了合卺酒,还是加了料需要人帮忙解的那种……戚听松一向爱慕秦不渡,自然是义不容辞。
但是现在戚听松又不在。
他可不想玷污秦不渡,更不想趁人之危。
更何况他心底清楚,这是鬼王特意设的局,为的就是让秦不渡泄了元阳。
时曦这样想着,脚步加快了些,就听到身后突然响起‘砰’的一声。
他转过头,就看到桃木剑掉落在地上。
一向仙风道骨不染尘埃的秦不渡,那个被风水界所敬仰的秦仙师,就这么无助的倒在了铺满灰尘的地上。
秦不渡听着时曦离开的脚步声,心底有些庆幸,好在他没有看到自己这么难堪的一幕。
他这样想着,却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秦不渡感觉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时曦。
“你先走。”他低垂着头,压下身体的痛苦与渴望,用尽量平稳的语气道,“听话。”
他虽然看不到自己现在什么样子,却也知道好不到哪里去。
时曦蹲下来,拉着秦不渡的手,把手腕上的菩提手串戴到了他手上。
“你有没有好一点?”
“……好多了。”秦不渡偏开脑袋,脸颊泛着红晕。
时曦:“……”
果然没用。
时曦深吸了口气,“……只帮你这一次。”
心底默念,男人嘛,互帮互助很正常。
秦不渡昏昏沉沉中就听到这句,心脏再次疯狂跳动。
时曦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小声嘟囔道:“不许看。”
秦不渡:“……”
……
不知道过了多久。
时曦把贴在自己身上的秦不渡推开,他的右手又酸又痛。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充满怒气的声音:
“徐有初,你们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