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松清一袭玄色广袖长衫,外面披着黑色大氅,走在雪地里长身玉立,格外丰神俊秀,不像修仙之人,倒像是个懒散王爷。
他立在风雪中,青丝飘荡,俊美脸庞上神情淡漠。
如果不是他手里还揪着一个人的耳朵的话,看上去会更拒人于千里之外。
姜憬被他提溜着走进庭院,他嗷嗷叫唤了一路,身上酒气浓的到现在也没有散去。
姜松清把他松开,他竭力克制着自己想骂人的冲动,扯着嘴角虚伪笑起来:“表哥,你找我干什么?”
听他这么问,姜松清眯起眼睛,皮笑肉不笑:“姜憬,平羌中的外门弟子,何时轮到你使唤了?”
姜憬脸色一变,眸底阴鸷一闪而过,他装不知情,茫然道:
“什么外门弟子?表哥,我一直在屋里喝酒,你刚刚把我弄出来的时候,不也都看见了吗?”
姜松清蹙眉,厉声打断他:
“少给我装,派她来邀请我府上客人去洗格桑浴的不是你吗?”
姜憬恍然大悟:
“哦,这事啊,进雪域的人都要洗格桑浴,我做错什么了吗?”
他嬉皮笑脸,但笑意不达眼底:
“我倒是想问问表哥,私藏妖孽是什么居心啊?你把人弄回来,一不杀,二不炼,整日囚在屋子里,谁也不让见……”
他吊儿郎当地躺在地上,双手放在后脑勺上,翘着腿好不悠闲,然后眼神暧昧地看了眼姜松清:
“不仅如此,昨儿个还给他定了三十多套衣服,还为他遣散自家妾室……表哥,你这是,把他当成禁脔,还是当成炉鼎了?”
姜松清脸色阴沉,听到最后一句话,没忍住踹了上去:
“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置喙了?”
本来花辞树跟他生闷气,他就满心烦躁,姜憬这个b还一直挑衅他。
其实不仅如此,原着中,为了体现花辞树的惨,这位花辞树的“挚友”,把他骗出来之后,是抱着些旖旎心思的。
不过某些女读者看出来之后,整天哭嚎姜松清不是人,姜松清才及时刹车,点到为止。
但是一想到面前这人对花辞树抱着那门子心思,姜松清就气的想杀人。
姜憬瘫在地上,死鱼一样:
“对对对,姜宗主的事情与我无关,等仙门百家找上门来的时候,希望表哥也能这么嘴硬。”
他话里有话,姜松清心里一沉,寒声道:
“姜憬,我是看在父亲面上才一直忍耐着,你仗着背后是姜氏,没少对其他宗门颐指气使,他们对你,积怨已久。”
“如若仙门百家真有天赶过来,我第一个先把你扔出去。”
姜憬被他严肃认真的模样唬住了,他咽了口口水,结结巴巴道:
“姜,姜松清!我,我父亲炼虚期大能,为姜家流过血杀过人!你岂敢动我!”
姜松清嗤笑一声:“修炼这么多年了,还只是炼虚期修士,你也好意思说。”
姜憬脸色通红,喘着粗气,眼中全是怨恨。
忽然,一道雪色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神色一瞬痴迷,仿佛在垂涎着什么,姜松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缓缓走过来的花辞树。
意识到姜憬在用这种眼神盯着花辞树看,姜松清心头一股无名火升起,拉住花辞树的手,把他拉到自己身后,低声斥他:
“出来也不知道多穿点。”
姜憬看清来人后,眸中怨憎更甚:“花辞树,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勾的我表哥对你如此神魂颠倒?”
花辞树没说话,而是低头问他:
“那天,你一开始是真的想带我走,而后被影响心智了,所以才想把我抓起来,还是一开始,就想把我抓起来?”
花辞树的手颤抖着。
终于,他听到这个人湮灭他的期许。
姜憬嗤之以鼻,充满恶意道:“花辞树,这就是你变得这么惨的原因。”
“蠢得要命。”
“我自然是想捉你回去邀功,像你这种给点阳光就灿烂的蠢货,即使变成魔头,死也是早晚的事情。”
花辞树脸色苍白,眼前一阵晕眩。
姜憬似是觉得不够,看着花辞树这副模样,他继续口出恶言:
“你真以为姜松清就是什么好东西?你就等着他玩腻了,被他炼成炉鼎吧!”
姜松清望着脸色不好的花辞树,直接把人提溜出去,似是觉得不解恨,又踹了一脚,把他踹进雪地里:
“回头我再收拾你。”
他跑回屋里把门关上,花辞树绿瞳黯淡,愣怔站在原地,似是还没回神。
姜松清小心翼翼走过去,轻声说:
“你别听他瞎说,姜憬纯纯脑子有问题,等我待会把他扔到城外,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花辞树突然靠近姜松清,然后,伸出手臂抱住了他。
他矮姜松清一头,脸颊只能贴在他肩膀处。
姜松清身体一僵,然后,抬起手搂住了他,他听到花辞树哑声说:
“姜宗主,你再不放我走,等仙门百家赶到,整个平羌都会被连累。”
姜松清把他揽进自己怀里,大手摸着他的发顶,温声说:
“平羌境内全是医修,试问哪位修士碰见一个医修不是把他当祖宗供着?”
他这话倒是说的没错,如果是平常世家的话,姜松清一醒过来早就带着花辞树继续亡命天涯了。
但姜家不一样,他们只救人不杀人,大多数都是心地善良赤诚,一心学医的书呆子。
而且职业可是最吃香的奶妈。
修士的寿命很长,这漫漫人生谁都不敢保证自己身体不会出什么问题,就算有个别人要动平羌,其他人估计也不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