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溢之觉得自己是个明白人,还以为祁月舟是吃醋那人长得和他有三四分像,打圆场开玩笑道:
“谁让你走那么久的?我们谭总找不着正牌,可不就得用杂牌子暂排苦思睹物思人吗?”
祁月舟被他说的心底一阵恶心。
一旁的赵添喝的有点多,闻言嗤笑,大着舌头说:
“像月舟吗?我倒看着像那小舔狗还差不多。”
周围人寂静下来。
祁月舟目光沉沉看向他,谭昱恒拿着酒杯的手顿住。
赵添丝毫不觉,甚至在一旁笑了起来:
“还记得吗?之前跟在昱恒身边时候,哪次来着?旅游时候叫了个鸭子想回去和他玩双飞,结果他吓得直接跑出去了。”
“那山顶上荒郊野外的,零下十几度的天,他在外面呆了一晚上,昱恒本来想出去找,结果从窗户外看见人家就在门外头坐着呢,为啥呢?因为他找不着下山的路哈哈哈哈。”
祁月舟脸色越来越沉,从他的描述中似乎都能看到蹲在雪地里可怜巴巴冻得瑟瑟发抖的人,心脏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让他怒火中烧。
赵添自顾自道:“也是个傻逼,狗皮膏药似的死活撵不走,最后不还是……”
唐溢之见他们俩脸色都不怎么好看,连忙打断道:
“提他干什么?月舟都回国了,人家现在说不定早找上别人过上好日子了。”
上次的事唐溢之并不知道,大家其实都觉得谭昱恒那事办的多少有点难看,也没怎么往外传播,所以唐溢之一不小心又踩到了雷点上。
谭昱恒嘲讽一笑,醉醺醺道:
“撵不走个屁,老子让他滚去哪他去哪,老子让他滚回来他怎么不回来了?”
啪嗒一声,酒杯被他摔出去,正好落到祁月舟脚边。
唐溢之搞不清状况,茫然看向赵添,赵添被他吓得酒醒了点,想到刚刚自己说了什么,神色变得难看起来。
谭昱恒声音低哑,好像还带着几分伤感:
“他不粘人……也一点也不听话……”
祁月舟面容阴沉,踢开脚边碎玻璃碴:“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让他回来他就得回来?”
唐溢之一脸懵逼:“不是,你们说什么呢?”
“老子是他的——”
谭昱恒卡顿了。
是什么?
谭昱恒在心底否定金主这个答案。
不是金主又是什么呢?
赵添清楚上次的事,字里行间听出哪不对,不可思议看向祁月舟:
“月舟,你不会还养着呢吧?”
祁月舟目光阴冷,看的赵添有些发怵。
“谭昱恒,你就抱着各种跟他像的人过一辈子吧,你这种烂人,不配待在景悦。”
唐溢之如遭雷击,终于跟上节奏:
“卧槽?谁?景悦?”
“月舟你疯了?你他妈看上景悦了?”
新的酒杯破碎在谭昱恒手里,他手掌颤抖,鲜血在他结实小臂上蜿蜒。
谭昱恒眼眶通红,像在发火:
“我烂?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景悦看清你之后也不会留在你身边!”
他喘着粗气,看祁月舟的目光像是要宰了他。
原本以为是旧情人见面的暧昧戏码,现在忽然变成了情敌针锋相对,唐溢之人都傻了:
“卧槽,不是吧?”
祁月舟淡淡看向他:
“是,就是你想的那样,你们谭总想浪子回头,把所谓的深情贯彻到底,但是他没想到会被我截胡。”
谭昱恒十几天来的情绪在这一刻忽然爆发,他目眦欲裂,抄起酒杯,站起身时都感觉世界有些重影:
“你他妈以为你多高尚?你别以为我不清楚你的心思,祁少,你还说我喜欢菀菀类卿,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不是还喜欢玩救赎戏码这套吗?”
唐溢之瞪大眼睛,伸手拦住他:“嘛呢嘛呢!昱恒!你爸还在前厅呢!今天你爸生日!”
祁月舟眼中充满怒意:
“救赎也得有的救,景悦变成那个样子到底是因为谁你难道心里一点数没有吗?”
被戳中痛处,谭昱恒推开唐溢之疾步过去:
“景悦心理上有问题你就天天陪着,你当我真没查过分离焦虑这回事?你不就想看他围着你转满心满眼都是你的可怜样吗?!”
“他妈的你装什么大善人!咱俩谁更恶心还不一定呢!”
他猛然把酒杯砸向祁月舟。
祁月舟真没想到他会往自己脸上摔,他没来得及没躲开,酒杯直接砸在了他脸上。
玻璃碎片划过他的脸颊,鲜血涌出,祁月舟的脸上多了好几处细细密密的伤口。
两个拉架的直接傻眼,前厅的人听到争吵声,谭父前来时,就看到了这一幕,差点被气晕过去,抄起棍子就想去打谭昱恒:
“混账东西!赶紧给月舟道歉!你是不是想气死你老子!”
祁月舟的手机这时响起,他垂眸,点了接听,脸颊的鲜血顺势流下。
那边传来景悦不安的声音:
“祁先生……你几点能回来……?”
祁月舟嘴角微微扬了下,看向茫然无措的谭昱恒,用不轻不重的声音,说:“要晚一点回去,我可能要去医院。”
景悦的声音变得焦急起来:
“怎么,怎么受伤了?祁先生,哪个医院,我能去陪着你吗?”
谭昱恒木然攥紧手中的剩余玻璃碎片,直到拳头稀稀拉拉的往下滴血。
祁月舟视线锁定在谭昱恒流血的拳头上,微微歪头,只有谭昱恒看得出来,这是挑衅。
他声音越来越温柔:
“好,我让司机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