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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流脑海中正完善着计划,一道声音自他耳边响起。

曹流转头看去,发现来者是夏州巡天司的司长,张乾伦。

这人当初任命他为云梦司长,而且还间接拦下了欲要动手的左丘氏,算是有恩于自己。

曹流神色一凛,主动见礼。

“曹流见过张司长!”

张乾伦满含笑意,目光在曹流三人身上来回流转,眼底既有惊讶,但更多的是羡慕。

他摆摆手:“没看错的话,你已突破法身境了吧?”

曹流并未否认,点了点头:“机缘巧合,实属运气。”

“既然同是法身境,就无需在意那些俗礼,你我以同辈相交。若是不嫌弃,直接喊我老张,或者张老哥都行。”

曹流看出张乾伦有意拉拢,也很给面子:“那曹某就托大,喊一句老张。”

“诶,这才亲切!”

张乾伦哈哈大笑:“老曹你年纪轻轻,修为就这般了得,将来夏州巡天司说不得还得靠你来支撑!”

曹流听到这话有些惊讶:“老张你要高升了?”

张乾伦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还有些苦涩:“高升什么,夏州落至今日地步,我能顺利调走就不错了。”

曹流知道,他说的是夏州气运受损这事。

在大离朝廷正式宣布放弃夏州之前,夏州在某种意义上就是一把刮骨的刀,足以将派来的朝廷官员全部给磨死,蹉跎一把岁月,修为难以进境。

如今,张乾伦这个夏州巡天司的一把手都要调离,从中可见一斑。

曹流听出他有让自己接班夏州巡天司的意思,倒也不会因此就觉得对方不怀好意。

毕竟,夏州是把刮骨刀,这种说法只是对有背景的人来说的。

人家有更好的去处,来这夏州自然就是流放。

曹流虽然有白饮醉的路子,但他终究是个外姓人,在巡天司的体系里属于典型的草根,有生之年能爬到夏州巡天司一把手的位置基本也就到头了。

除非,他可以更上一波,突破到乾坤境乃至天人境,那么自然可以凭借武力平步青云。

曹流知道这里面肯定少不了白家长辈在使劲,但他本身同样没有要拒绝张乾伦的意思。

归根结底。

夏州的气运受损,那也是人道气运与神朝气运。

曹流本就不需要这个,真正对他有价值的,是夏州这一州之地庞大的人口基数。

若能将其全部转化为混沌神道的信众,曹流几乎难以想象,自己通过海量信众阴阳渡提供的庞大力量,境界可以提升到何等程度。

想到这,他抬头看向张乾伦,神情无比郑重:“只要张司长需要,夏州需要,曹某定然不敢推辞!”

张乾伦也没想到曹流这么快能做出决定。

他本以为,面前这小辈年纪轻轻就突破到法身境,野心也会随之膨胀,以至于看不上夏州。

这样的举动,反而让张乾伦真正生出了几分结交与提携的意思。

聪明人大家都喜欢,尤其是那种知分寸,拎得清的。

张乾伦深深看了曹流一眼,伸手在他肩上拍了下:“可惜了,我也帮不上你什么。不过,按照规定,老曹你已经突破到法身境,只要能斩杀一头妖尊,就有资格出任夏州副司长。”

曹流知道巡天司的这个惯例,心里也不觉得奇怪。

这个组织存在的意义,本来就是斩杀妖魔的,在位之人通过斩杀妖尊来证明自己的本事,也能避免一部分滥竽充数的货色。

当然,这并不绝对。

真要遇上那种背景通天的二世祖,家中长辈代为出手,就能无视这一条件。

曹流微微点头。

不过,他又好奇了起来,问道:“既然副司长是斩杀妖尊,那么司长如何?”

张乾伦看了他一眼,轻笑道:“我夏州巡天司算是考核要求最低的,只要斩杀一位法身后期的妖尊就行。至于下六州里的其余几州,全部是要斩杀法身圆满的妖尊。”

他见曹流有兴趣,接着科普:“以此类推,中六州需要斩杀乾坤境的妖圣,上六州要斩杀天人境的妖皇。至于京城那边……”

张乾伦顿了顿,曹流也是竖起耳朵,本以为这家伙能憋出什么秘辛来,却见张乾伦两手一摊,坏笑道。

“我也不知道。京城的爷,那都是皇家任命的!”

曹流朝他翻了个白眼,佯怒道:“老张你这样就无趣的紧了。”

张乾伦大笑,连忙赔罪道:“开个玩笑。不过讲实话,其实我也不清楚。但据我推测,京城那帮人实力应该与上六州的巡天司就在伯仲间。毕竟,这天底下也没有那么多的妖帝给人杀。”

“这话倒是在理。”曹流表示赞同。

放眼当世,海族,天族,兽族三大妖庭加起来,妖帝的数目也不过才八位而已。

再算上像天山之主“冰龙”这种处于妖庭之外,并不介入人族与妖魔战争的妖帝级战力,撑死就是将这个数目给翻上一倍罢了。

二人又是交谈过一番,曹流问起了天妖盟的事情。

“不知关于各路妖尊的信息,巡天司里可有?”

张乾伦微微点头:“虽说这天妖盟的主力溃散,但还是有几位妖尊的行迹依旧在吾等掌控之中的,到时老曹你自己挑一个,我也好顺理成章提拔你。”

这话虽然是走流程,但说的这样明白,足以可见张乾伦的诚意了。

曹流点点头,又问道:“既然这夏州遭遇变故,不知这王城的几大势力又当作何处置?”

“左丘氏背靠马氏一族,大概率再有不久就会离开。至于夏王府,此行虽然死了夏王,但府里的法身境还有几位。夏州气运被破,但眼下仍未荒废,尚可支撑数十年。依我看,泰山观是有意与夏王府接着争夺夏州的掌舵权。”

张乾伦身为夏州的司长,他的话自然可信得多。

曹流闻言,更是坚定了要尽早把左丘氏拍死的念头。

否则等他们真正离开,下次再找这样的机会可就不容易了,离开了夏州,报仇就不算彻底。

曹流与张乾伦分别。

他看向念慈,问道:“你随后是要回宝塔寺,还是跟我去云梦府?”

这样直白的问话,念慈还是第一次碰上。

她认真地想了一会,给出答案:“云梦府。”

“那好,你就先回宝塔寺吧。”

此话一出,念慈美眸中又一次出现了“惊讶”的神情。

她盯着曹流,没有说话,可就是让人有种在发小脾气的即视感。

曹流意识到这话说得有歧义,解释道:“怪我没说全,你与师师先去宝塔寺等我。我暂时还有些事,办完了去接你们。”

念慈这才满意,点点头:“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我自己可以。”

大师父倒是不愿意了:“曹爷,什么事不能带我一起?”

“你别急,当然有任务要交给你。”

曹流轻描淡写地按住了张牙舞爪的红发女子。

“什么任务。”

“你还记得孙家小姐吧?”

“嗯。”

“给你的任务就是与明悲和尚商量好报酬,必要时带上你徒弟一起撑场子。大雪山寺,应该很久没有收过冰灵体了吧?”

大师父明白了曹流的打算,拍着她饱满的胸脯保证:“一切交给我吧,我最擅长讨价还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