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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你只管炼化这枚点化石,尽可能将你看到的任何画面与记忆都给记下来,那是你的一桩大机缘。”

按照烛火的说法,这等在轮回中还能保持记忆的人物,整个大千世界也不多。

曹流无法提供有效的经验,也只能基于猜测给出一点建议。

念慈点点头:“我知道了。”

随后,她用手轻轻捏住曹流的袖子,缓缓道:“我总觉得心中不安,倘若脑海之中再添一段过往,或许我就不是我了。在这之前,你且让我留下几分念想。”

这个问题也让曹流陷入犹豫。

因为即便是他,也无法界定前世与今世的关系。

这终究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还是属于同一个灵魂的两段经历。

如果真有取舍,又当选择留下谁?

他对念慈有着一定信心,这小尼姑在轮回之前大概率也是佛门之人,否则难以解释她超乎常人的宿慧。

不过,那前世的佛门记忆可会取代现在的他。

如果会,那么从曹流的私心上来讲,不太希望这蠢萌的小尼姑被一个未知的灵魂给取代。

他试探性开口:“要不就不觉醒了,往后我养你啊?”

念慈不知道“我养你”的具体内涵,她只记住了曹流先前所说的“大机缘”。

遥想二人初见时,念慈的实力是远超曹流的。

这一路以来,她的修为进境依旧高歌猛进,甚至还远超先前,短短几年就走完了法身境到乾坤境的修行。

可这样不仅没有缩短二人的差距,反倒是让她被曹流甩开更远了。

现在有一个追赶的机会摆在她面前,念慈不想白白错过。

“让我试试吧,不然真的好不甘心。。”

念慈微微笑道:“要是我走丢了,我也相信你,一定可以把我找回来。”

这话听着像是永别一样,莫名让人觉得有些伤感。

曹流看着念慈平静的面孔,那双乌溜溜的眸子第一次出现了祈求的神色,这实在让他难以拒绝。

但他这人同时又是最讨厌狗血的。

如果今日一语成谶,导致念慈真的被什么古老的存在附身了,他一点也不会觉得励志。

“我同你一起。”

曹流说着,肉身之上很快升起大量的铜轮,呼啸着将他们二人给吞没。

……

念慈的意识深处。

曹流步行于大片的黑暗之中,邪皇的佛法之力凝聚成一方光罩,将他整个人护在里面。

在他的感知范围内,有一阵阵滚烫的热浪拍打而来。

这火焰仿佛可以灼烧灵魂,曹流走得越深,脑海中的那股沉重之感就愈发强烈。

他起初不以为意,直至发现这前路仿佛无穷无尽之后,果断停下脚步。

曹流细细感应,很快就察觉出了端倪。

他先前一直看似在深入行走,这种判断是基于那股沉重之感的不断加剧,总让人以为极限就在前边。

但如果转念一想,是有外力在抽离他的魂力,并且制造出这种假象的话。

那么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被彻底抽干。

“藏在暗处的朋友,还不愿现身一见么?”

“不错,还不算太笨。”

一道富有磁性的女声传来,紧接着原本遮蔽一切的黑暗视线,骤然变亮。

大片的暗红色岩石蔓延开来,中间混着炽热的火海,滚烫的气泡顺着火海往上冒起,正是那股热浪的来源。

这里就像是一座火焰山一样。

曹流心中思忖,知道这是念慈的意识,因此一切都不是真实存在的,只是魂力造物的结果。

不过现实里应该真的存在这样一处地方,大概率不是人间。

他这时想起与念慈初次论道时,对方所言的佛经传承。

地藏修罗经!

曹流最初本以为念慈是偶然得到了地藏一脉的佛门传承,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她好像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那所谓的轮回之前的存在,同样不属于地上佛门,而是地下佛门。

想到这,他心中惊讶之余,目光同时望向四周,希望找到一点能让自己整理出信息的线索。

终于,一面高大的岩壁引起了他的注意。

上面赫然刻着三个字。

“翠云山”

曹流正是疑惑这翠云山的来历,先前的女声再度传来,语气中明显多了几分嫌弃。

“本宫的身份,你若猜不到就不要硬猜。”

这一次,他顺着声音望去,正好看到不远处的一座大山忽然消失,一道惊艳的白裙人影从中走出。

她的肩上披着长发,容颜清丽,在这飞火扬尘的空谷中,犹如一尘不染的白莲,看上去无比圣洁。

只是,当曹流看清了这女子的容貌,俨然与念慈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他的表情多了几分怪异。

同时,曹流明白了来者的身份,径直开口:“你就是念慈的轮回身?”

“本宫不喜欢‘轮回身’这个名字,你可以叫我——翠云。”

白裙女子展颜一笑:“我是翠云宫之主,家师大愿王。”

曹流听到“大愿王”的名字,惊讶之余,也多了几分释然。

大愿王,正是传说中的地藏菩萨。

除了他之外,还有“大悲王”观音菩萨,“大智王”文殊菩萨以及“大行王”普贤菩萨。

这翠云宫主有这样的来头,当真不同凡响。

倘若她有意与念慈争夺身体的控制权,念慈的胜率渺茫。

但今日翠云宫主亲自来见,不管是谈判也好,先礼后兵也罢,总归是有聊的可能,不至于一来就上强度。

曹流眉头一舒,开口道:“宫主可否先告诉我,念慈如今身在何处。”

“她呀?”翠云宫主语气慵懒,声音中多了几许暧昧:“她正忙着,女人家的事情你别管。”

“好,那我何时可以将她带走。”

“这个就得看你的诚意了,毕竟,能再活一世的事情谁能拒绝,我也不想那么草草的堕入轮回。”

女子说着伸了个懒腰,摆出一副看戏的模样。

曹流却是认真在思考她刚才的话。

如果她真是地藏菩萨的弟子,那么曹流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能让她活下去,又不用跟念慈挤位置。

曹流立即开口:“这个简单,我养你啊,那问题不就解决了。”

听得此言,原本“咯咯”作笑的翠云宫主顿时哑火了。

一抹绯红之色爬上她的脸颊,很快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几分愠怒。

“臭小子,你当本宫不知道这话的意思?”

翠云宫主双手叉腰,一副今日不给出解释她誓不罢休的架势。

曹流知道这女子会错了意,皱了皱眉,正色道:“我真的可以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