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月色蒙蒙。
山林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偶尔传来夜鸟的叫声,使得原本寂静的山林更显诡异。此时,一个女人独自在山林中艰难地爬行着。
她的襦裙被树枝刮得破破烂烂,脸上布满了尘土和血渍,看起来十分狼狈。她的长发散落在地上、随风飘动,她圆圆的杏眼中闪烁着恐惧和无助的光芒。
夜色中,她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能听到远处传来几声狼嚎,以及近处枝叶被踩踏的声音。女人更觉害怕,缩在丛林中,忍不住颤抖。
一只手突地出现在她眼前,有些黝黑的手掌中被溅上几丝血迹,他张开了蒲扇般的大手,混着泥土和鲜血的腥味直直地冲她而来,女人忍不住放声尖叫。
“啊——”
现在是寅时五刻。
——
萧云琛风驰云走地冲向山顶,开始仔细地在周围探查,边呼喊道,“卿安?沃夫?你们在吗?”
他一寸一寸用脚步丈量,低头找寻着,不放过一丝痕迹。
倏地,他看见了一个狼的脚印,萧云琛俯身,捻起狼爪周围的泥土,轻轻在指尖搓开,很湿润很松散,凑近闻闻,还能闻到一丝味道。
萧云琛看向狼爪印记伸延出去的方向,是下山的路。尽管此刻,他还不能确认这就是沃夫的爪印,但这是最直接的线索,思考几息,他还是决定跟着狼印走。
狼爪印记逐渐清晰加深,一步一步指引着萧云琛往前走去,隐隐约约地,他似乎听见有人在呼救。
“救命……救!救命……!”虚弱的女声时而响起。
萧云琛眉眼一利,这并不是卿安的声音。
“有没有人……快……快,快救她……”女声断断续续地响起,萧云琛本想继续跟着狼爪走的,垂眸却发现狼爪印记已经在脚下消失了,又听见女声重复着救他二字,萧云琛还是拨开了草丛,走了出去。
入目就是一个有些面熟的妇人,浑身血迹,泥泞不堪。萧云琛仔细分辨片刻,有些犹疑地说,“你是?秦白莲的儿媳?徐氏?”
“快……快去,快去救白家女……”徐氏气息奄奄,萧云琛惊怒难遏,顺着她指的方向奔去,边在心里快速联系萧云璟他们。
被萧家兄弟担心了许久的白卿安,此时正抱着一个奶娃娃,眉眼颇与她有几分相似,沃夫把二人圈在中间。于他们不远之处,就是黄家母子三人,黄婶子,黄有粮和黄有面。
“该死的小娘皮,你有本事就放了我!!!”黄婶的小三角眼里满是怒意,今日本是这克亲女的死期,竟然被秦白莲的儿媳坏了好事!
白卿安嗤笑一声,不打算搭理,叫回去吓黄家人的沃夫,又见黄家兄弟俩大男人被沃夫吓得屁滚尿流,目露嫌弃。
“走了,沃夫,就把他们留这儿吧。”多行不义必自毙,她才懒得管,冷都死了,要不是因为小昀儿事发突然,她才不会离开她暖和的被窝呢。
“嗷嗷!”沃夫嗷嗷两声,好的主人!收回凶狠的视线。
“卿安!!”萧云琛终于见到小媳妇了,高喊一声,冲到她面前,下意识地把她抱在怀里。“吓死我了你!”
白卿安把小昀儿护在怀里,不让他被他鲁莽的三爹爹挤到,边连声说,“快放开我,放开我。”
萧云琛听话地放开她,看见她怀里的男婴,瞪大了眼。
“你怎么来了?”白卿安正好抱累了,把小昀儿塞他怀里。
“我们……发现你不在,然后我上山来找你,路上,路上碰见了徐氏。”萧云琛抱着软绵绵的娃娃,手足无措,结结巴巴道。
白卿安了然。
徐氏是秦白莲儿子秦有志才过门的媳妇,因秦有志急于去镇上读书,成亲礼只是草草办了,连洞房花烛都没有。秦白莲又是个面甜心苦的主儿,见才花了银子的儿媳妇拴不住儿子的心,她便天天挖苦嘲讽,面上端的是慈祥善目,暗地里却日日磋磨儿媳。
徐氏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每天度日如年,机缘巧合之下,徐氏结识了黄有面,他温柔细心,体贴周到,逐渐二人就暗生情愫,私相授受,今日本是他们二人私会的日子,徐氏应约上山。
谁知黄有面他娘今日不知起了什么坏心眼的主意,竟驱使着黄家兄弟俩在上山的必进之路上做陷阱,徐氏一时不差,惊呼出声被黄家兄弟发觉,她一时害怕便冲进了山林中,又滚下了山坡,醒来的时候她身上多处受伤,站不起身来,艰难爬行的时候,却被黄有粮发现了。
黄有粮本就渴望女人许久,地上的女人虽然身上满是尘土,但送上门的女人,他不要才是傻子!他娘都说了,找到人必须要灭口,死之前他再让她当一回女人是他心善,是她运道好!
就在黄有粮欲行不轨之事之时,白卿安骑着狼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