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织造局门口众人还在伤心落泪的时候,京营的士兵早已经排好阵型,等待李适大人的巡视。
只见李适大人姗姗来迟,但是背后却跟着大量的马车,车辙压出深深的印记,一看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众将士倒吸一口凉气,这李大人居然玩真的,看着样子是要发饷。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就是京营士兵此时此刻的真实写照。
李适站在高台,大声说道,
“众将士,本官上次便说尽快把拖欠的军饷发给你们。去年两个月,今年三个月,全部发完。”
果然,果然要发饷,一众将士当即热泪盈眶,老天开眼了啊,李大人真是一个好人啊。
也不知道是谁喊出了一句,“李大人万岁。”
其他人也跟着喊,这可把李适吓了一跳,这要被崇祯皇帝知道了,那不得遭。
李适赶紧阻止,但是士兵们太过于热情,只能一起喊道,“皇上万岁,皇上万岁。”
发泄完情绪后,李适一个手势,大家马上闭上嘴巴。
只见李适继续说道,
“总计五个月的欠饷,还有本月的军饷,一共合计六个月。这次就不扣粮钱(明朝的军饷包括钱和粮布等),全部以每月一两五钱发放到位。”
“而且是实发一两五钱,每人合计九两。我会派人到处巡逻,要是有人没有领到或者少领了就可以告诉我。”
士兵们再次大喜,热情再次被激发出来,“皇上万岁,皇上万岁,皇上万岁。”不绝于耳。
李适一个手势大家再次安静下来。
“以后每月按时发放一两五钱现银,并加强京营食堂伙食标准。”
士兵们再再次大喜,热情再再次被激发出来。
只有一些高级武将这时心里不爽,这个李大人拿了我们的钱,却连汤都不给我们留一口,真好!
城内的军营只有不到三万余人,城外的军营也不到四万人。还好人数还有回升,快要达到七万人。
当时李适刚来的时候,京营才五万余人。李适处理了成国公一系,释放出大量被他们驱使的士兵。其他勋贵将领见此也释放了大量的士兵回归京营。
城内表演完了,李适还要赶往城外,毕竟这种收获人心的事情必须要亲力亲为啊。
而城内的事情李适早已经安排妥当。
勋贵们还是早早的就来到了织造局不远处的茶楼,今天制造局门口人影众多,遮天蔽日,看起来织造局生意火爆啊。
一众人正在喝茶畅谈未来,甚至还有闲工夫讨论青楼名妓。
诚意伯刘孔昭发现了不对劲,今天门口怎么全是聚集的女工啊,难道他们不去织布?
诚意伯刘孔昭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大家顿时心生疑惑,
泰宁侯陈延祚说道,
“我们还不如一起走一趟,正好进织造局看看,这织造局的织布技术要是学会,那才是享之不尽的财富。”
嘉定伯周奎不屑的说道,
“奇淫技巧罢了,还是多学点投资之道,那才是真正的财富。”
一众人还是走向织造局,可是女工太多,严重堵塞了街道,导致众人难以成行。
这时只见一队锦衣卫外加大量的京营士兵出现在现场。
指挥佥事余彦超意气风发,大声吼道,
“织造局局长唐永安阴谋组织非法诈骗,数额巨大,受骗人群广众。罪无可恕,现已下锦衣卫诏狱等候发落。”
一石激起千层浪,震惊!唐局长居然被抓了!那织造局不是彻底完蛋啦,这是女工们的直观感受。
只见余彦超继续大声说道,
“原织造局女工迅速返回家中,不得在此地逗留。”
终于女工们忍不住开始大面积哭泣起来,织造局这是彻底完了,自己的新家也彻底没有了,还有那大白馒头,白花花的米饭甚至香喷喷的肉也再也吃不到了。
见还是有很多女工不为所动,余彦超一个手势,大量的京营士兵便把女工驱散开来。
终于街道上安静了下来,也空旷了下来。
而一众人勋贵,还有赶来的官员代表,大商人才开始震惊。织造局倒闭了,那我们投资的钱应该也许可能要退回来吧。
嘉定伯周奎带领一众人走到余彦超面前,此时周奎看起来苍老了很多,颤颤巍巍的说道,
“唐永安下狱,那我们的钱没有。。。没有问题吧?”
李适早就交代好了,只见余彦超说道,
“据唐永安交代,织造局工人太能吃了,导致严重的入不敷出。你们投的钱,全部被吃完了。”
什么?什么人这么能吃,把钱给吃完啦?
嘉定伯周奎感到了危机,但是自己身为当朝国丈,根本不相信有人敢黑自己的钱。
“我是当朝国丈,皇后娘娘的亲生父亲,我的十二万两有一半都是皇后娘娘的钱,居然敢说没有了,真是荒谬,马上把李适给我叫来。”
只见余彦超说道,
“嘉定伯,找李大人也没有用啊。据说李大人也是受害者,现在被气的卧病在床了。”
很明显大家根本不信,谁不知道李适就是这件事的幕后黑手。
诚意伯刘孔昭满脸怒火的说道,
“不可能,谁不知道织造局就是李适的主意,他黑了我们的钱,现在居然敢称病躲起来,还有天理吗,还有法律吗?”
泰宁侯陈延祚也是被气得七窍生烟,气急败坏的说道,
“唐永安和李适狼狈为奸,就敢黑我们勋贵的钱,要是不把钱给我退回来,我让他们有命拿钱没命花。”
余彦超赶紧说道,
“我的诸位公爷勒,真不关李大人的事,唐永安交代了都是他一人干的。”
大家顿时怒不可遏,要不是看到现场有很多膘肥体壮的京营士兵,就你余彦超在这里胡说八道,大家早就把你一个小小指挥佥事嘴给撕烂。
嘉定伯怒火中烧,还有天理吗!还有法律吗!当朝国丈,皇后娘娘的亲生父亲的钱都敢黑,这是遇上了哪里来的穷凶极恶的匪徒。
“就算是唐永安一人干的,他也有胆子敢黑我们的钱,这么多钱难道说没有了就没有了。”
余彦超看着这些一脸凶狠的勋贵们,再看了一下身边的京营士兵,才稳住心神。
“可是唐永安招供说就是他一人干的,他说本来是想大家一起发财的。但是一是工人太能吃,每天挣的钱根本不足基本的生活开销。二是大家的分红太高,每天都要付出大量的分红钱。”
“所以这才几天便把钱财消耗一空,他也是发现了问题,被吓得昨夜投案自首。”
嘉定伯周奎当即怒吼道,
“荒谬,我们的条子上可有朝廷的鲜红印章,就算唐永安不认,李适不认,那朝廷也必须要认。我不管,必须把我的钱马上给我还回来。”
余彦超只好说道,
“昨天兵部在审查织造局的资质的时候,就发现织造局根本没有获得兵部的审批,是唐永安贿赂兵部官员给他下的审批。”
“现在兵部给唐永安下审批的官员也已经被下狱。”
众人顿时目瞪口呆,还能这样?
周奎一个仰躺直挺挺的摔倒在地,不过余彦超早有准备,马上叫来大夫医治。
太康伯张国纪也是浑身颤抖,但还是忍不住的说道,
“怎么可能,我可是投了四十万两啊!”
说着太康伯也是气急攻心倒在地上。
早有大夫等候多时,见又一人倒下,便赶忙前来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