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要开饭了,几个孩子则着急去喂兔子。
“娘说小兔子喜欢夜间吃东西,咱们先喂它们喝些水,草丢在那里,让他们想吃便吃。”
“你们赶紧,别小兔子都吃了这人还没有吃上,喂完了就过来,奶奶拿饭出来了。”
周琼看着屋子,再次觉得屋子太小了,就两间房,做什么都不成。
中午吃过饭,她让冯氏他们待在家里,自己带着小树去了里正处,走之前,将家里土地的地契装在了身上。
“咱这处里正多大年纪?”
小树摇了摇头,“不知道保和叔多大,他比娘大,没有奶奶年岁大。”
“他主事公不公正?”
小树还是摇头,“从前村里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但是村里门户间吵架都是找里正出面的。”
今日她就去探一探,看看这个里正的性子如何。
他们去到村里,大概是昨日下雨,好多人家都待在家里没有出门,看到他们纷纷都探出头来看,有些在路上的则指着他们窃窃私语,大概他们家最近的事儿都知晓了一些,从前见她就躲的孩子,如今也只是远远的好奇跟着。
里正的家在村子中央,虽说也是茅草房,但是屋子修整的十分好,篱笆院子围着菜园显得院子格外的大。
他们到的时候,一个妇人正在院子里整菜地,一个年轻男人在院子里磨面,年轻妇人在边上帮着加麦子。
那磨盘不错,周琼觉得改天问问哪里能买到。
小树站在门口,“叔,里正在家吗,我娘找里正。”
拉磨的男人听见有人在门口问话,忙停了手中的动作,走到院子门口。
他只以为是村里人找,却没有想到是小树带着她那个疯娘过来了,吓得他一顿,“杨树,你刚说什么,你说你娘要找我爹?”
小树点了点头,探头往里瞧了瞧,“叔在吗,我们找他。”
杨兴光对着菜园子叫了一声娘,这才小心翼翼的将人放了进来,“我听村里人说,你娘好了,这是真事儿吧!”
他边说边对着周琼招呼般的点了点头,犹豫着叫了一声嫂子。
周琼对着院子里的夫妻二人点了点头,“里正在吗?”她开口。
杨兴光的娘听到叫唤这会儿也过来了,看到进屋的二人皱了皱眉,“你们找里正做什么?”
“有一点纠纷,想让里正帮忙主持公道。”
孙氏一听是要主持公道的事儿,也不好多问,只让儿子给二人端了凳子,她则进了屋,应该是去叫人去了。
杨兴光的媳妇见状放了东西,抱着一旁玩耍的孩子回了屋。
很快,里正就出来了,40多岁的中年人,穿着最普通的斜襟长衫,配黑色阔裤,面相还算和蔼。
他一出来,周琼跟小树都站了起来。
“里正爷爷!”
里正看了看小树,又看了看周琼,示意她们坐。
“最近村里有传言,说你突然好了,今日见你穿戴整齐干净,倒真有几分好了的迹象,看来传言非虚啊。”
“劳烦村里人挂心,当初嫁到村里太过突然,我受了些打击,脑子便混沌了,后来有一日我做梦,梦到孩子他爹给我磕头忏悔,说不论如何孩子是无辜的,我就突然顿悟了,人也好了过来。”
在场的几人都有些吃惊,“还有这样的事情?”
孙氏尤其好奇,“他给你认错你就好了?”
“我事后想想,应当是我心里有心结迷了心窍导致的,我原本是书香人家的小姐,突然被人牙子骗到了山里卖给了孩子她爹,当时是气愤又记恨的,我不愿意,他却非要我做他媳妇,所以就成原先那个样子了,如今他走了,与我认错,说孩子是无辜的,我想想也是,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无论他们爹怎么错,我也是娘,大概是想通了就好了。”
她要真正的好,总要有个名头的,如今在里正这处,正好是正名的时候,古代人都迷信,这样说他们也查证不了,算是一个不错的说法。
果然,孙氏听了她的话在一旁直点头,“你这样说应该就是了,早知道如此,孩子他爹该早跟你认错,看看两个孩子从前过得也是苦,既然好了,孩子也有了,就留在村里好好过吧。”
“说说你今日来的事儿,你说让我给你主持公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里正,我们家是有一亩地的,之前麦子长得好好的,我原本想着帮隔壁冯婶子收完麦子就去收自己地里的麦子的,结果前两天去看,发现地里的麦子已经被人收了,那人不是别人,就是孩子他大伯,我想让里正帮我们把粮食要回来!”
里正一愣,“你是不是搞错了,那地原本就是他们在种,怎么麦子就成了你们的?”
周琼假装吃惊,“怎么是他们在种,那地又不是他们的,他们凭什么种我们家的地?”
“你以前有疯病,这事儿你大概不知道,你问问小树啊,他应该知道才对。”孙氏在一旁帮腔。
“小树他一个孩子如何知道这些,我就觉得蹊跷,为什么家里有地两个孩子从前没粮吃,照说在隔壁冯婶的帮助下他们也是能种地的,搞了半天原来是种粮食的地被人占了,里正,这件事儿你可要帮我做主啊。”
“你这,你这怎么说,这地人家都已经种了两三年了,算是租的,有给你们分粮的。”里正看向一旁的小树,“是不是有这一回事!”
“有吗,我只听孩子说他大伯人好,每年会接济40斤左右的粮食,但是从来没有听过分粮一说,小树,大伯有主动给咱们家分过百来斤的粮食吗?”
一旁的小树摇了摇头,“是我们上门他们才会给一些。”
“里正您瞧,可没有分粮,都是上门讨的接济,我只问一句,您家地里的粮食属不属于您家里的,若是人家趁您家里人不在在您家地里种了粮食,这收成您说是您的还是别人的?”
“自己的地当时是自己的,别人种的也没有经过同意啊。”孙氏忍不住开口。
“婶子说的对,可不就是这个道理,他大伯如今没有经过同意就在我们地里种地,那粮食是不是就应该是属于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