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正南说：“纪律和作风问题并不在我们刑侦的范畴之内，这属于纪委的事情。所以我们……”
“严厅长，这个你不必自责。”刘丹淡定一笑，“作风方面的问题，有市纪委于涛在查。干脆，我通报一下他给我的情况吧。”
“据查，与权本栋有染的女人数量相当可观。凭此，我们完全可以从纪律上对他进行处理，但我们的目的，可不仅仅是在纪律上给予他处罚……”
“从他那么多的情妇来看，他必定难逃经济上的问题，这方面于书记正在努力。但是，如果我们能从刑事案件上抢先找到切入口，便可立即把他拿下……”刘丹态度鲜明地说道。
她看了看卞向阳：“向阳，你这是一鸣惊人啊！一下捣鼓来那么多重要信息，你的收获令我吃惊，非常好。你继续说……”
“好的，市长！”卞向阳答道。
他环视了众人，继续说道：“综上，我在想，能不能把车祸案一并提级，由省厅合并审理……”
“如果你刚才说的情况都有支撑，的确可以把案件合并起来一起查。”严正南整张脸蹙成一团。
“不过，核心问题还在于，我们必须从林长河嘴里撬出来一些实质性的东西，必须有证据，有充分的理由，让权本栋不得不把车祸案交给我们……”
“对了，我还想起个事情来。”卞向阳说道，“在车祸发生前，王大锤撒了个谎骗张才海，说在工程渠首的位置挖出来一具尸体，这才导致张才海急匆匆地赶到出事地点，并遭到了迎头一撞。”
卞向阳忍了一下，待大家都死死地盯着他，才又说道：“结合你们刚才提供的情况，我觉得他大概率说了一些真话。那么，会不会那个消失的包工头，就是被打死埋到了渠首？本着宁可信其有的原则，我觉得这个有必要验证一下。”
“你小子可以啊，这条信息太有用了！在永久工程设施下埋人，如果我是罪犯，也会觉得这主意不错！”一直没有发言的秘书长王兴桥，此时突然激动地一拍大腿，然后转向刘丹：“市长，你看我们是不是该立即行动了？”
刘丹点头。
他又转向严正南：“严厅长，你觉得呢？”
严正南正色道：“我们必须抢先行动。”
刘丹看着严正南：“严厅长，那是否请你迅速组织人员赶到那个所谓的渠首，去看一看虚实？另外，这些信息，是不是可以在接下来的审讯中，适当地用一用，敲打一下林长河呢？”
“我明白！”严正南会心一笑，“请市长放心。在正确使用这些信息的度上，我们绝对把握好！我很有信心，大概率能击垮林长河等人的心理防线……”
……
按照会议安排和分工，严正南带领黄虎继续留守省公安厅，连夜对林长河等人进行深度审讯。
刘丹和秘书长王兴桥，就在省公安厅的招待室里小憩。
而方向东、卞向阳两人，严正南给他们安排了四名干警和相关的探测设备，趁着夜色，再次向绿棕县的那件新建水库开去。
与此同时，刘丹安排绿棕县县长单元海等卞向阳电话，让他提前组队，准备警力和挖掘设备，一旦发现情况，立即配合卞向阳他们开展工作。
“卞向阳，你的确是个牛13的人物啊。”坐在车上，方向东想起刚才卞向阳在会上的表现，佩服得五体投地。
“哪有，我不过接二连三地走狗屎运，然后掌握了一点有用的信息而已。”卞向阳谦虚道，“至于如何去查实这些信息，不还得靠你们各位警官出力吗？”
“狗屎运？哈哈。”方向东笑道，“刚才，刘市长可是夸了你。一鸣惊人！你知道这个词里包含的份量吗？那可是对你相当地欣赏啊！”
“你别笑，还真就是狗屎运！”卞向阳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我记得你对巧合这个词特别怀疑？如果我告诉你，我掌握这些，其实都是机缘巧合，不知道你会怎么想？”
“我能怎么想？承认我的偏激，相信你的巧合吧！”
方向东接着说道：“走狗屎运，的确也就是巧合事件。你想知道什么，便能遇到知道这事的人，而且人家还愿意告诉你，对吗？”
他突然有些醋意：“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愿意告诉你这些内容的，多半是女人吧？”
“哈哈，还真是。”卞向阳不假思索地笑道。
“其实，我何尝不知道，颜值这玩意儿很神奇。它的功效，能让人莫名其妙地亲近你、信任你，给予你更多的关注和帮助，甚至像个花痴一样不管不顾追随于你……”方向东口若悬河，说个不停。
不过，说了半天，他突然话锋一转：“可是，自古红颜多薄命！不就是帅点吗？你也别太得意了！凡事利弊对等，你可要把握好其中的平衡度，要不然，即使你今天得利了，今后也会被反噬的，后患无穷……”
“红颜是指女人吧？快闭上你的臭嘴！”卞向阳明知他在开玩笑，但还是摆出一个生气的样子，“你是妒忌吗？看你说的，好像我是一个风尘男妓大鸭蛋，或者吃软饭的小奶狗似的，你觉得我哪里像吗？”
“哈哈。”方向东肆意大笑，“你可别不当回事。我觉得，就凭你这长相，你肯定会有不少这种机会，到时候可要把持住。万一最终被祸害了，可别来找我，我丢不起这人。哈哈。”
“不说笑了，好吧？”卞向阳受不了方向东阴阳怪气的笑，只得央求他停止调侃。
“好吧。”方向东止住了笑。
他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过，说真话，我挺羡慕你的，随时美人相伴。你知道吗？我追金小桔可是把吃奶的劲都用上了。”
“哈哈，”方向东的话突然勾起了卞向阳的记忆，他想起方向东和卞向阳大白天钻进市政府后面的小楼偷欢，便忍俊不禁，“我知道你们一直在搞地下恋情。怎么现在想公开了？”
“你今天听到了，连权本栋都知道，我还有必要隐瞒吗？”方向东气哼哼地说道，“何况，你以后和金小桔可能相处得比较多，我得提前警告你一下，那是我的女人，你不可以有任何想法。”
“哈哈，绕半天弯弯，处心积虑的，原来你的目的在此。”卞向阳大笑，“好，我对灯发誓，绝对不会动你的女人！”
“哈哈。”方向东也开怀大笑。
……
说说笑笑间，两辆车便到了目的地，在水库大坝面前停了下来。
由于项目部已经撤走，这里什么人都没有，周围一片死寂。
下了车来，方向东感觉有一股让人发怵的阴森气息，不由得掏出香烟给卞向阳递了一根，帮他点上，然后再依次给大家都递上一根。
卞向阳倒是一点都不害怕。
在边防武警部队服役的时候，特别是在那段并不算长的卧底生涯中，他像这样在黑夜里摸索前往的次数太多了，而且很多次还是一个人。
见大家都有点恐惧的样子，他带头走在前面，顺着大坝往下，很快就来到了消力池旁边。
可是，蓦然间他就惊呆了！
只见消力池靠东的那边，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挖过了，池壁外面新填的泥土都是稀的，与其他三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且，除了池壁的泥土外，浆砌石支砌的池壁也明显被挖开了一些，顶上的抹面层已经支离破碎。
“这与我上午看到的情况完全不一样。看来，这里先前的确埋了人。可是，有人抢在我们前面，把他挖走了。”卞向阳说道，“快，向东你打个电话，先向严副厅长报告一下。”
“被挖走了？”方向东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