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舒章被宣帝下了禁令,关于出使永国一事,就按圣旨面上的意思来,具体事宜一句也不许漏。
关于杭舒章自己身份的事,暂时也不许暴露。
杭舒章觉得好笑,原先是自己女扮男装,现在算是奉旨女扮男装?
当下一家人见礼,杭舒章见到了自己的嫂子。
而林书览也见到了夫君口中那个活泼机灵的小姑。
确实很活泼,活泼得成了个男子。
这个嫂子很是温婉,虽则自己不是很满意,不过这是大哥的事。
自己还是尊重些吧。
杭嘉树散学归来的时候,见到杭舒章回来。
很是没有骨气的哭了一场。
从小到大,一直是母亲和姐姐陪在身边,虽然很是向往有父亲和大哥。
但是也只是向往。
陪着长大的是母亲和姐姐。
感情是不一样的。
杭舒章看着半大少年的弟弟哭得稀里哗啦。
很是无奈。
“好了,嘉树。”
杭嘉树挥袖擦掉鼻涕眼泪,板板正正的站好。
“我这是太高兴了,我还以为二哥回不来了呢。”
“你这是咒我?”
杭嘉树立即摇头,“没有没有。”
程甘恭敬的朝杭舒章行礼,“侄儿程甘拜见二叔。”
杭舒章颇为尴尬,不过也不好对着小辈解释,当下只好冷着脸淡淡说道:“自家人,不必如此多礼,请起。”
杭隐尘听着儿子孙子对杭舒章的称呼,觉得别扭,想斥责杭舒章不伦不类。
复又想起现下女儿还担任探亲使,女娘身份是不能暴露的,到了口边的话头吞了下去。
这个世道怎么了?
阴阳颠倒,礼乐崩坏。
可当今那位刚复了自己官职,现在就跑去上奏合适么?
要参奏的当事人还是自己的女儿。
!!!
杭隐尘感觉自己要爆炸了。
心头烦躁至极。
杭舒章可管不着自家老父亲想的是什么。
只丢了一句得荣棠公主赏识和提拔就打发了家里人。
吃过晚食后杭舒章被杭隐尘带进了书房。
杭舒章把事情经过说给了老父亲听,不过略去了重要的信息。
比如说写话本的事。
比如说荣棠公主心悦女娘的事。
只说荣棠公主从皇上处得了信息,很是欣赏自己敢以男子身份在外行走。
所有多了几分青睐。
恰逢皇上惦记姝宜大长公主,荣棠公主力荐自己,是以才能任使前去永国拜见姝宜大长公主。
杭隐尘和杭致清面面相觑,杭舒章话中全是真话,只不过删减了许多。
聪明绝顶的父子俩愣是没有找到漏洞。
因为,女儿的身份还是自己请姜太师捅到皇上跟前的。
那时女儿还在荣棠公主府,根本不可能知晓这件事。
盘问不出什么来,杭舒章被父兄放出了书房。
才出书房门口就看到院子里站着的杭嘉树。
“怎么了嘉树?”
杭嘉树看着书房门口一眼后回头看向杭舒章,“二,二姐姐,父亲有没有为难你?”
杭舒章拍了一下杭嘉树的肩膀,宽慰道:“我没事,父亲没有为难我。”
“那,那个刁蛮公主有没有为难你?”
“刚开始有一点,不过都不是什么大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
杭嘉树松了一口气,“还好二姐姐回来了,要不然。”
“要不然什么?”
“没什么,我该回去温书了。”杭嘉树看到在房门口徘徊的苏韵香,识趣的借口温书跑了。
杭舒章看着溜得贼快的幼弟,有些莫名其妙。
苏韵香走了过来,“絮娘,担惊受怕这么多日,梳洗一下去去尘吧。”
杭舒章心中嘀咕,我说嘉树怎么跑那么快,合着是韵香来了。
“好。”杭舒章任由着苏韵香牵回房里。
杭母本来想来找女儿叙话,见到携手回房的两个人,停下了脚步。
还是明日再找吧。
这个儿媳妇虽然不能是真的,但这几日对女儿的担忧不比自己少。
杭舒章被苏韵香牵着回房,被苏韵香推着坐到椅子上。
苏韵香去厨房提着热水回来,杭舒章想去接木桶,被苏韵香拦住了。
“絮娘且坐着吧,往日里你也没少给我提热水,今夜让我服侍你一回。”
“这怎么行?你是女娘啊。”
苏韵香往浴桶里倾入热水,笑着说:“你也是女娘啊。”
杭舒章被说得哑口。
看着苏韵香往来的把浴桶填了半桶水。
接过苏韵香递过来的热巾。
杭舒章心想,无怪世人都爱娶亲呢!
就这样贴心的妻子谁不想要一个?
擦完脸把脸巾递回去给苏韵香。
苏韵香把脸巾放回脸盆后伸手来解杭舒章的腰带。
“韵香这是做什么?”杭舒章伸手抓住了腹前的柔荑。
苏韵香嫣然一笑,朱唇微张,细语道:“絮娘这几日想必没有洗漱吧,再不洗该馊了,今夜可不许上床。”
杭舒章听得哭笑不得,推脱道:“我自己来即可。”
“絮娘可是怕羞?”
杭舒章有心不想认,可事实如此。
勉力淡定的“嗯”了一声。
苏韵香说道:“你既是已回来,只怕咱们所聚时日无多,让我为你多做一些事罢。”
杭舒章叹息一声,回不来见不到韵香,回来了却是要面对分离。
杭舒章任由苏韵香松去腰带,褪下衣衫,解开束胸布带。
苏韵香伸手试探了一下水温。
“有些烫,絮娘你慢些。”
“好。”杭舒章抬着一只脚放入浴桶里试探水温,觉着刚刚好。
待杭舒章坐下后,苏韵香拆开杭舒章的发束,用皂角水打湿之后,细细的揉搓着头发。
杭舒章由着苏韵香给自己洗发,揉肩,搓背。
收拾完杭舒章后苏韵香自己累得一身的汗。
杭舒章拉着苏韵香在床沿坐下,“韵香坐下,我与你揉揉肩。”
苏韵香眼眶有些湿润,“絮娘,你又何必对我这般好?”
“你是我妻子,只许你对我好,不许我对你好么?”杭舒章理所应当的说道。
苏韵香抬头看向杭舒章,“絮娘何必呢,别人不知,现下就我们俩人,你又何必这样说。”
杭舒章停下了手,走到苏韵香跟前蹲下。
认真的注视着苏韵香,口气无比凝重的说道:“韵香,今夜我想问你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