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在屏县的时候,絮娘还宽解自己。
自己只当絮娘不想要孩子。
可,絮娘也是女娘,怎会不想要呢?
当时自己很是嫌弃苏琬尿床以及夜晚闹腾。
但,今日瞧见白楉霜望向小七的眼神。
那慈爱的眼神,那种血脉相连的宿命感,是谁也无法替代的。
今日絮娘不曾多瞧一眼小七。
自己也不敢。
生怕自己多瞧一眼,絮娘会生出什么心思来。
那么絮娘不敢多逗留在后院,是不是也是同等担忧自己生出什么心思?
絮娘心中,只怕也是很愁苦罢?
“絮娘,对不起,以往你以男子身份示人,我心里总把你当成男子。
忽视了你也是女娘,心思也同等细腻。
你再怎么智计无双,再怎么谋略满腹,再怎么壮志豪情。
你也还是女娘,尽管才智作为不输男子。
但女娘的细腻心思,你一点也不比我少。”
苏韵香在杭舒章的唇上印了一吻,低声道:
“往后我会改变自己的想法的,你很好,我也很好。
既然两个人都有遗憾,那么,往后我少惹你生气就是。
我不会再让我们之间多出更多矛盾来。”
苏韵香收拾完杭舒章,再把自己收拾干净。
搂着杭舒章睡去。
半夜时分。
杭舒章口干醒来寻水喝。
苏韵香被惊醒。
杭舒章说:“吵醒你了。”
苏韵香点点头。
杭舒章觉得苏韵香很奇怪,喝完水后坐回床边。
“对不起,我喝醉了,昨夜是不是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苏韵香摇头,没有答话。
杭舒章以为苏韵香不舒服,伸手去贴苏韵香的额头。
“是不是生病了?怎么不说话?”
苏韵香说:“没有,絮娘不必说对不起的话。”
“可是照看我,累着了?往后我不饮酒便是,韵香不气了罢?”杭舒章语气疼惜,脸上陪着小心。
苏韵香把杭舒章拉上床,理了一下有些混沌的思绪。
“我没事,我有话问絮娘。”
杭舒章坐到苏韵香身旁,把人往自己怀里揽。
“你问。”
苏韵香顺着力道倚在杭舒章身上。
“我们在一块,没有子嗣,絮娘心中,是否有遗憾?”
杭舒章正要回答。
苏韵香说:“絮娘要照实说,不许撒谎。”
“有。”
苏韵香心中叹息一声,絮娘果然有。
“絮娘为何不告知与我?”
杭舒章说:“韵香原先就有遗憾,若是我再说出来,岂不是增加这份愁苦?何必呢?”
苏韵香坐直了身子,和杭舒章对视。
“絮娘,我们是相约白首,准备携手一生的人呢。
我不是小孩,我还比你大呢,你不必这般迁就于我。
你也是女娘,你不必把自己放在丈夫的位置上。
你有什么心里话,你可以和我说的,我们一起面对。”
苏韵香的脸色无比的严肃,语气也很严肃。
“当我们决定在一起之时,就该面对这些问题,这些烦忧不该让你一人承担。
我们在一起注定无子嗣,这不是你的问题,也不是我的问题。
不必觉得我遗憾没有子嗣是你造成的,你有遗憾也不该对我隐藏。”
杭舒章说:“我怎么觉着今夜的你,很不一般?”
苏韵香说了一大段话,结果是惹来杭舒章的疑问。
苏韵香被气笑了。
“算了,不理你了,睡觉。”
说完径自拉被子盖住自己,而后躺好。
自己就不该煽情!
对牛弹琴!
呸!
就该用小脾气拿捏她才是!
苏韵香愤愤的想,自己没事心疼她干嘛?
当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杭舒章莫名其妙的的不知道苏韵香为什么就生气了。
她确实奇怪嘛?问一句都不成?
脾气这般大,方才还叫自己不要太迁就她,让自己把自己当成女娘呢!
这话都还在耳边,她小脾气又来了。
摸不着头脑的杭舒章躺下,把那气闷的人抱了个满怀。
杭舒章贴着苏韵香的耳边问:“是不是我有什么举动惹韵香怀疑了?”
苏韵香回想方才自己叫她坦诚相对,现下她来问话,自己不该闹脾气才是。
心中的烦闷压了又压,苏韵香才低声应了一句,“你今日都没有多看小七一眼。”
杭舒章很坦然的说:“是,我当时怕你多想,逗弄了一下便不再瞧了。
谁知,反倒是这举动惹你怀疑了,你啊,想那么多做什么?”
苏韵香不满道:“分明是你想太多。”
杭舒章笑道:“咱们两个人加起来八百个心眼子,你用来对付我,我用来对付你,有趣,有趣。”
苏韵香气恼的捶了一下杭舒章的肩。
“还有趣呢,我就不该问,让你自己闷在心头,愁一辈子。”
听得苏韵香撒气的话语,杭舒章知道,怀里的人已经不生气了。
“我错了,好姐姐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苏韵香说:“做错了事,可是要挨罚的。”
“姐姐说该如何罚便如何罚,我绝无异议。”
苏韵香有些哭笑不得,这人知晓“姐姐”二字能拿捏自己,使劲的喊。
“那不论我如何罚,絮娘都不许反抗。”
杭舒章犹豫了,没有及时回话。
苏韵香不满道:“怎么,还怕我吃了你不成?还是害怕我把你卖了?”
“那好吧,随姐姐高兴就是。”
杭舒章松了口。
苏韵香翻身骑上了杭舒章的腰腹。
!!!
杭舒章道:“姐姐这是要造反?”
苏韵香得意的说:“就造反,怎么?你拿什么来反抗我?”
杭舒章:“......”
草率了。
她还真的想吃了自己。
杭舒章被征服了。
心服口服身体也服。
感觉到苏韵香在使坏。
杭舒章忍不住哼出了声。
苏韵香低声道:“以后不乖,我还这般罚你。”
杭舒章已经在起飞的边缘,眼神涣散。
偏偏苏韵香磨磨蹭蹭不肯助她。
“叫姐姐。”苏韵香逗着杭舒章,就是不肯前进。
杭舒章按捺不住,软着声唤道:“好姐姐,好姐姐,助我。”
苏韵香被两声好姐姐唤的骨头都酥了,不再逗她。
杭舒章感觉自己身在云端,飘飘然的,魂魄不知飘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