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政务堂,苏韵香气呼呼道:“真是气死个人。”
杭舒章叹息道:“修律法之人根本就没有思虑女娘处境,是以出现这等不平之事。”
“絮之,不若你修书一封给吕姑娘吧,哦,不对,现下该称她为凌娘子才是。”
杭舒章问道:“我与吕姑娘通信,世一心中不醋?”
苏韵香气恼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我这时候吃的什么醋?
再者,难不成她的来信,你还要躲着我私底下瞧不成?”
“哈哈哈哈哈哈...”杭舒章笑得有些猖狂,思虑片刻后叹息道:
“上回我以代罪之身入京,被贬之后当即赶赴孤城,不曾登门拜访,现下修书去,是否不妥?
虽说当日因着礼宁大家共同聚首,但,终究没有私交。”
苏韵香道:“她现下在翰林院供职,虽不算主中枢。
但身在京都,总也比我们在孤城得利。
若是由她上书取缔妻子告发丈夫徒二年的律法,皇上自是会看重几分。
纵然无私交,这是为女娘争利的事,若她初心还在,自会尽力。”
杭舒章想了想,说道:“也好,便试一试也无妨。”
两人一同写了信。
苏韵香道:“絮之,可要派人瞧一瞧今日告状的那黄氏?我总觉着,她回到婆家不会好过。”
杭舒章尚未答话,贾宏道:“大人,我去吧。”
贾家姐弟自去年随着南轻悠出门一趟回来之后,就一直跟在杭苏二人身后听差。
苏韵香瞧着机灵的贾宏主动请缨,笑道:“也好,不过不许胡来,暗中查看即可。”
贾宏兴奋道:“得令。”
他朝二人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傍晚之时,贾宏回来禀报。
黄氏回到婆家果然遭到了更残酷的对待。
她的婆婆听得儿子要坐牢三年,把儿子写的休书撕毁了,并且放了狠话:
“我儿被你告到劳里去了,如今你拿着休书就想踏出周家大门?
休想,你把我儿子送进大牢,你若是走了,谁来侍奉我和你父亲?”
黄氏听到婆婆的话,心如死灰。
她没想到自己的丈夫和婆婆会如此狠心,原本她还抱有一丝希望,以为能够摆脱这段痛苦的婚姻。
然而现在,她却被彻底困在了这个地狱般的家庭中。
贾宏气愤地说道:“这等恶婆,简直欺人太甚!”
杭舒章和苏韵香对视一眼,皆是无奈叹息。
苏韵香道:“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杭舒章思虑片刻后对贾莲说道:“你近前来。”
贾莲靠近之后,杭舒章在贾莲耳边说了几句话。
贾莲一脸喜色的走了出去。
苏韵香好奇问道:“絮之,你有什么好计谋?”
“没什么,回去吃晚食吧。”杭舒章笑着说。
回到后衙,侍从端了晚食上桌。
苏韵香心不在焉的,食不知味。
杭舒章夹了许多菜给苏韵香,苏韵香一点胃口都没有。
苏琬问道:“苏大人怎么了?”
杭舒章说:“苏大人有心事,她不吃饭会长不高的,琬儿休要学苏大人。”
苏琬撇撇嘴,嫌弃道:“杭大人,我不是三岁小孩了。你就不要用这种话来骗我了。”
闻言,苏韵香扑哧一声,笑道:“你不是三岁,是多少岁?”
苏琬一本正经的说:“四岁啦。”
一桌子人没有忍住,全都放声大笑。
小琬儿流落到屏县的时候,不过五六个月大。
杭舒章不知晓她生辰是哪日,索性就用大年初一给苏琬当生辰日。
算下来再有一旬便到四岁了。
倒是也没有说错。
杭舒章笑道:“琬儿不是三岁小孩了,不好骗了。”
苏琬小脸严肃无比的说:“是的,不能再用这些话来骗我了。”
苏韵香没有忍住,伸手捏了一下苏琬的脸。
苏琬说:“也不能捏脸了。”
苏韵香忍着笑问青君,“她这是跟谁学的?变得这样严肃清冷。”
青君说:“近来沈先生展示了银针走穴的神技,把一众学弟学妹迷得不行。
纷纷都收起轻佻模样,学着沈先生板着脸,一身清冷做派。”
杭舒章和苏韵香对视一眼,无声的笑了。
就说嘛。
此前琬儿顽皮得不行,现下怎么会就突然板正起来。
被这么一闹,苏韵香收回心神,专心进食。
饭后杭舒章和苏韵香一道考较三人的功课。
青君对答如流。
青叶有些惶惶不安。
苏韵香知道是此前在政务堂把她吓到了。
苏韵香温声道:“青叶该出去历练一番了,翻了年,让南先生安排你跟着商队出去游历三个月吧。”
青叶低声应道:“是,多谢苏大人指点。”
苏琬能背半本千字文了。
杭舒章捏着苏琬的小脸勉力道:“习得不错,多加用功。”
苏琬一板一眼的回答:“多谢大人勉励。”
把三个人打发走,苏韵香牵着杭舒章回房。
看着苏韵香单手闩门,杭舒章笑着问她,“韵香这是怎的了?”
“絮娘说说与贾莲说了什么?”
看着苏韵香好整以暇的模样,杭舒章说:“韵香莫不是想要色诱?你的手还没好呢。”
苏韵香“呸”了一声,娇斥道:“絮娘浑说什么?”
杭舒章瑟缩了一下,委屈道:“怎么?韵香要学旁人家暴么?”
“你。”苏韵香气结。
杭舒章笑着上前抱住了苏韵香,低声道:“韵香亲我一下我便告知于你。”
“我不要,你爱说不说。”
“当真不听?”
苏韵香没有说话。
杭舒章说:“那要不然,韵香让我亲近一下,我便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