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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会儿,一个风尘仆仆的中年男子急匆匆从外面进来了。

没穿铠甲,但那一身的长袍已经被汗水湿透了,满头满脸都是灰尘。

他怀里抱着一个白布包着的木盒子。

刚进来,伺候的太监就上前要检查盒子。

“不用检了,这是皇甫将军的人,韩副将!朕认得。”萧景帝赶忙说道。

小太监这才退了下去。

韩副将一看到萧景帝,噗通一下就跪了下来,然后举着那个木盒子一路膝行到萧景帝五米远的地方。

“陛下!”韩副将将盒子举过头顶,一脸的悲愤。

在场的众人心头都是一突。

这架势......

怎么像是老家被端了一样啊!难道说北胡打过来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说!”萧景帝一声怒喝。

“赶紧说,北地到底出了什么事了!”郑太后也是一脸焦急。

如果北地出事了,她在这边再怎么内讧都没用。

即使把萧景帝赶下去又能怎么样?

难道她真的要带着整个皇室往南边跑?

韩副将这才抬起头看着萧景帝。

“陛下!定国公有......消息了!”韩副将哽咽着说道。

凉亭内的所有人.......

在松了一口气后,所有人立刻又都反应过来了。

定国公失踪三年了,现在有消息了,还是常胜侯的副将回来说的......

那个盒子......

“什么消息?说!”萧景帝立刻也紧张起来了。

“陛下!定国公没了!尸骨无存,只留下被野兽撕碎的血衣......”韩副将一边说,一边将头磕在青石板上咚咚作响。

话一说完,凉亭这边先是一片安静,然后就是一片哗然。

“怎么会呢?定国公神勇无敌......”

“不可能吧!只凭两件血衣就认定的定国公?这也太小儿戏了......”

“哎,三年了,还是这么一个......”

......

萧景帝心头也是一紧,感觉一片凉意之后,突然想到之前上官槿说过的事情。

“大不了就让钥姐儿守孝......”

不可能!

虽然常胜侯以前曾经是定国公的第一副将,但是两家来往并不密切。

常胜侯断不会说为了那些一点小事,就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出来。

“你们如何就肯定这血衣就是定国公的?”萧景帝立刻追问。

“陛下,微臣不敢胡说。

这些血衣是......定国公的随从沈忠带出来的。”韩副将哭着解释。

见韩副将这么大年龄的人呜呜直哭,凉亭内的所有人都相信了八成了。

萧景帝也是心口一紧,像是有一只手抓着自己的心脏一样。

难道说沈怀琛真的......

“沈忠?就是那个一直跟着定国公的,和定国公一起失踪的沈家的随从?”许皇后及时问道。

韩副将点点头。

萧景帝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幸好许皇后在旁边扶了一下。

扶着萧景帝坐下后,许皇后这才看向韩副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一字一句的,把你所知道的都说出来。”

韩副将用袖子擦了下眼睛,这才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十天前,有一队人马在边疆巡视,在即将收队回营的时候,看到一个人冲着他们过去了。

那人一边往这边跑,一边还招手。

大家凑近一看,那个像乞丐一样的人居然是之前一直在军里的沈忠。

因为定国公的关系,大家对沈忠都很熟悉。

见是他,赶忙就带着他回营了。

谁知道,他一直叫着要见皇甫将军。

见到皇甫将军之后,他才把手里的盒子递给了皇甫将军。

皇甫将军打开一看,里面除了这两件血衣之外,还有一份完整的北胡边塞军事分布图。

沈忠说,这是定国公这三年来,深入北胡才探查出来的情况。”

“那定国公呢?”郑太后立刻追问。

“定国公带着沈忠在北地探查了三年,眼看着终于把所有情况都摸清了。

却在撤退的时候被北胡的一个斥候小队发现。

一路追杀之后,误入大漠,遇到大风,失去了踪迹。

等沈忠找到的时候,只剩下这两件被野兽撕咬后剩下的血衣......”韩副将说着说着又开始呜呜大哭。

萧景帝听了,已经信了九分。

他印象里的沈怀琛一直都是这样。

神出鬼没的,不时的做出一些惊人之举。

带着一个随从探查北胡的边塞重地,很像他的风格。

“那沈忠有没有说,定国公为什么失踪三年?三年来音信全无呢?”郑太后立刻问道。

“沈忠说了,三年前,国公爷带着一小队人马出去巡查,突然遭遇了北胡的一小股打算偷袭大渝的部队。

交手之后,定国公趁机遁入北胡边塞城里。

因为知晓大渝及时派了常胜侯接管威远军,定国公并不担心。

定国公想着,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彻底摸清北胡的军情。

这样为大渝来日一举荡平北胡扫平障碍。

这一待,就是三年,也是这三年,定国公把北胡所有的边塞驻扎情况,还有一些换防的情况都摸清了。

陛下,都在这里了。”

韩福将边说边打开了带来的那个木盒子。

盒子一打开,一股酸臭味都溢了出来。

萧景帝探头一看。

十多张羊皮纸,还有一些已经看不出颜色的破布条。

“陛下,这是北胡布防图,定国公每绘制好一张,都交给沈忠保管。

一共十三张,北胡边塞十三城 的布防都在这里了。

剩下的,就是......定国公的血衣了!”韩副将又将头磕在了青石板上。

接过那些羊皮纸,看着熟悉的字迹......

萧景帝感觉自己有点喘不上气来。

但同时,他心地却又有些许的轻松.....

“怀琛啊!你要心疼死朕啊!”萧景帝突然锤了下自己的心口。

然后就倒在了郑太后的那张贵妃榻上。

“皇帝......”

“陛下......叫太医!”

“皇上......”

原本清幽雅静的花园内,突然就人仰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