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里,白色灯笼的灯光被风吹的闪烁不定,回廊里忽明忽暗。
房门被风吹的摇晃不定,发尖锐的嘎吱声。
两道白影从对面的回廊飘过,刚从厢房里出来的癞二他们仨,猛的吓了个激灵。
他们有些惊疑不定的抬手擦擦眼睛,再看过去时,那里什么也没有。
都以为是在房间里待久了,刚出来有些眼花。
他们打理这个义庄已经有五六年,从来没有发生过诡异的事情。
提着的心落下,继续往外走,他们也拿着白布把自己一裹,晚上光线不明,他们躲在暗处还真能吓到胆小之人。
可是没走几步,他们又看到对面回廊两道白影忽隐忽现,还伴随着阴森恐怖的笑声。
以及小孩唱着空灵恐怖的童谣,声音忽远忽近。
别说癞二他们仨了,就连前院的人听见,都吓得他们抱成一团不敢睁眼。
官差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怀疑是有人恶作剧,有骡车的那两大一小不就是在后院吗?
要是有什么事?那三人为何半点声音都没有?
可别告诉他是那个gui不吓他们,怎么?看他们长得好看区别对待?
这不扯淡吗?
不得不说经常在外行走的人,胆子大,脑子也灵活。
领头的官差带着三人去二进院,一身正气,半点不虚。
然而癞二他们就没有这脑子,也有可能是被吓懵了。
洪大指着对面回廊,“gui,gui”,哆哆嗦嗦的,牙齿都在打颤。
两个白影突然‘喀嚓喀嚓’转头,恐怖的面容在阴暗的灯光下,明明灭灭,别三和洪大“啊!!”尖叫一声跌坐在地上。
他们只是想扮gui,没想真遇到gui啊。
癞二也抖着腿后退了两步,不过他还算是比较镇定的。
只见他回到厢房找了根棍子,骂骂咧咧的跑出来,“敢在老子的地盘吓老子,找死”。
他追到对面回廊,那里空空荡荡的,不信邪的在回廊里来回寻找,每个厢房的门都被他踹开。
除了惊动了老鼠,什么也没有。
官差从前院过来就看到癞二提着棍子,在到处敲敲打打。
他们不知道这里何时又来了三个陌生人?看装扮应该是想恶作剧。
刚才的笑声应该就是这三人中,其中一个发出的。
目的不言而喻,这几人是想灯下黑,那两大一小该不会是被害了吧?
三人:好大一口锅。
领头官差眉峰微拢,他不是什么行走江湖的侠义之士,但是这事被他遇见了,在能力范围内还是要帮一下。
三人不敢跟手中有大刀,还有武功底子的官差正面刚的,除非是玩灯下黑。
别三从地上爬起来,笑着走上前,别提有多献媚了。
“差爷,我们是义庄的看守人,最近义庄老鼠特别多,我们就寻思着看能不能赶走些,免得打扰逝者不能安息,实在是对不住,打扰到您了”。
“住在这后面的两位公子和小孩儿呢?”官差眼神犀利,面容严肃,像是在看一个随时想办法狡辩的犯人。
胆大的官差扰乱了长安和顾老六的计划,同样也让癞三他们的灯下黑玩不下去。
顾老六抱着长安,从别三这边回廊的厢房出来。
“不知差爷找我等是有何事?”大一走上前温雅的询问官差。
见他们没事,官差松了口气,有些绷着的面容也缓和了不少,大刀放回刀鞘。
“刚才这边发出奇怪的声音,在下和弟兄们就过来看看,没什么事”,他摆摆手带着弟兄们回前院去。
癞二从始至终都是背对着他们,他微侧着头阴阴的看着他们离开。
二进院就只剩下顾老六父女和大一,以及癞二他们仨。
癞二森冷沙哑的说道:“你们既然要住在这里,就得守规矩付房费”。
顾老六从容自若,像是没看到癞二眼里的阴狠,冷嗤一声,这人敢打他闺女的主意?简直找死。
“大一”,男人冰寒的声音,像是要把空气都冻结成了冰。
刚才癞二那森冷的声音,让他们头皮发麻,比起这个男人,倒显得温和如风。
他们现在就像坠入了万年冰窟,不自觉的抱紧自己,像是下一瞬就能冻死,这人比gui还可怕。
温润的笑容从未在大一脸上消失过,他上前抓住别三,拖着他去对面的回廊,另一只手抓住癞二,转瞬便消失在原地。
不是癞二和别三不想呼救,而是他们根喊不出来,只能目露惊恐的被大一抓走。
大一完美的解释了,什么叫笑着送你下地狱。
洪大吓得瘫软在地上,一股骚臭味飘散在空气中。
这人吓尿了?
顾老六带着长安嫌弃的回到厢房,把门关紧就进了空间。
同时瘫在外面地上的洪大失去了意识,躺在地上像睡着了一样。
清晨,下了好几天的雨终于停了,还出了点太阳,草木宽大的叶片上晶莹的露珠,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
洪大在回廊里睡了一夜,醒来时打了两个喷嚏,他摸摸额头,有些迷茫的看向四周。
这不是义庄吗?他怎么会睡在这里?
缓了好一会他才想起,是癞二和别三拉他来这里吓人的,没看到他们人,应该是离开了。
他扶着旁边的柱子站起来,闻到一股骚臭味儿,像是从他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
他瞬间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扭曲,觉得昨天晚上肯定是癞二和别三整蛊了他。
顾老六消除了他昨天晚上的部分记忆,记忆断片,不太连贯。
即便这样洪大也没有怀疑什么,以为自己是被癞二和别三敲晕的。
他一心只想快点回村找癞二和别三算账。
从前院离开时还好没碰到人,不然这脸就丢大发了。
歇在前院的官差天还未大亮,就已经押着人离开。
父女俩在空间里悠哉悠哉的吃早餐,还消了一下食,又吃了些点心,这才磨磨蹭蹭的走出义庄。
下过雨的山路非常不好走,坑坑洼洼的,就连骡子都嫌弃的要命。
路上她们没有再遇见那群流放的人,想来应该是走岔路去了某个村子。
她们半玩半赶的又走了一个月,才找到当年那个沙滩。
“闺女,你是进爹的空间,还是跟爹一起下海里?”
顾老六把大一和骡车一起收进空间,问是这么问,但是手上的动作却不是这么回事。
他拎着长安一个猛扎就下了海,长安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后本能的想变成小龙崽。
但是她老六爹不让,“就这样,不能解开封印”。
长安算是知道为何她爹能在海里待这么久了,她们可以自由呼吸,还能说话。
她倒腾着小胖腿,像根随风飘摇的胖海草,吐着泡泡傻笑。
越往深处游,见到的鱼就越漂亮,看到鲨鱼从头顶游过,她伸出小胖手挠了挠它的肚皮。
没想到这个大家伙扭扭胖胖的身子,好像很害羞,立即向远处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