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意入万人之中如入无人之境。游匪与小部落激抗起来之后,他化身水中的黑鱼,穿梭在游匪中。
游匪往往余光扫到一个黑影之后,转身看过去之时,周围不是自己的人就是敌人的刀。
唐云意要擒贼。高坐在马匹上的指挥若定,他胯下换了另一匹马后,马纯黑,四蹄纯白。他有有些北陆人健硕的身躯,他却拿一把重型大刀武器。唐云意远远见到他,忽然想起了《寂静岭》的三角头怪物。它有一个铁三角头,却有令女人垂涎欲滴的完美身材,手持巨刀,见人就杀。鲜血溅在他的衣服上,压迫感和恐惧感从它的身上笼罩下来。让人莫名的心颤。
此刻马上的人跟三角头怪的区别是对方带着铁面具,面具流光,一双介于黑色和褐色之间的眼睛透露着一股野兽般的凶狠。
唐云意远远的看着他,他褪去身上的刚武之气,只剩一块黑布覆盖住自己的嘴巴、鼻子,露出一双打量的黑眸。
小部落有了萧灿、老鱼等帮忙,如虎添翼,越杀越猛。空旷的草地上慢慢弥漫出一层血腥味。饥饿的野狼闻到血腥味之后,立刻起身,明亮的双目凝望绞杀的战场。
马上的游匪如同他胯下的黑马,一股掩盖不住的匪气溢了出来。马不停的喷气,不停的刨地,马上的人看着鲜血四溅的惨烈战场,突然用力抽动马匹。马匹高抬前蹄后,突然努起肌肉,用力跃了出去。
马上的人手持巨刀,那是一柄经过改良的斩马刀,有北陆的野蛮,也有大周的凛冽。刀反射着弧光,冲进了厮杀的战场。
他有千军万马之姿,挥举巨刀,推动巨刀奔跑,在刀光闪灭之间,凡是被刀气割伤的人,身上无一不例外露出大片深红色。好像一夜之间,突然开出绚烂至极的红色花朵。
马匹经过之后,他被人升起了血泉,厚重的血腥味立刻笼罩了他。他闻着血腥味,悄无声息的勾起嘴角。
唐云意远远看见领主坐在自己的黄色马匹上。他的马匹很健硕,他的部落勇士接二连三死在那人的巨刀下,他的眼角抽搐,仿佛一条毒蛇在跳动。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愤怒、仇恨还有一丝丝无可奈何。
他握紧手中的刀柄,愤怒吞噬了他的理智。他胯下的黄马突然冲了出去,要与游匪争得你死我活。
对方明显的看到他来了。驱使快下的黑马,黑马在奔跑的过程中提高速度,双方不断用力抽打马匹,马匹越来越快,鬃毛飞扬起来,好像一条笔直的线。
双方的速度很快,快到无法看清残影。领主冲过去的时候,身子往后仰,躲过了对方的巨刀。
他暂时是躲过了致命的攻击。但是两匹速度极快的马匹互相撞在一起,骨裂的声音清晰的传出去,鲜血溅了出来。
一黑一黄的马匹撞得头破血流,又被双方的冲击力反弹出去。马匹双双倒地,大量的血从马匹的嘴巴、鼻子里涌出来。马匹接连抽搐了几下,慢慢不动了。
领主痛心不已。这匹跟随他多年的黄马像他的孩子一样。一股热血突然冲到了他的颅顶,血液慢慢覆盖他的双眼。他的肌肉鼓动起来,所有的力量都聚集在双手的弯刀上。
双方绞杀在了一起。他们口里悲愤地说着唐云意听不懂的北陆语。他虽隔着厮杀的人群盯着领主和游匪头领,他们的一招一式在他的眼睛里纤毫毕现。
天空里悄悄了小小的冰晶。黑云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清冷的月光从黑云的缝隙里洒下来。
领主身上的血与他身上的白色皮毛融合在一起,形成激烈的对比。他根本不是游匪的对手。
游匪似乎把他看成一个不听话的手下,没有下死手,而是折磨他,让他生气不如。
领主的血把他的皮毛衣染红了,他一次次倒下,又一次次起来。
寂静的深空里,传来他痛苦的咆哮。他瞳孔的微光强撑着,对方攻势控制了他的身体。那把巨刀近在咫尺,在他的眼底放大。他清楚的看到,举起来的巨刀上,他的血混合着他族人的血从巨刀上的凹槽流下来。
他笑了,露出一个悲惨的笑容。他的小部落最终还是抵挡不住被侵吞。这一刀下来,他的头将会落地,沿着坡度滚下去。坡下的饿狼早已经伺机而动,只要他的头颅滚下去,饿狼就会冲出来,把他的头吊走。
他眼角飞溅出一滴泪水,他一把扯下脖子上的狼牙,扔向天空。那么巨刀的主人厌烦了他的反抗,刀随之挥下。
巨刀在半空中拉住了。游匪睁开眼睛,一柄白剑硬生生的抗住了他千钧之力。他继续加大力量,对方缓缓的抬起巨刀,一股反震之力说着刀柄震动他的手腕。
好像有一股力量捏着他的手腕骨,力量越来越大,他的手腕骨快要被捏碎了。他下意识下卸下力气,一股力量突然把他掀翻了。
唐云意没有想到对方留了一手,掀翻对方之时,一道刀气从刀尖上迸出来,直接划伤了他的手。
血涌了出来。他突然狰狞的笑起来,把血抹在白剑上。他的白剑自从拿到手之后,好像还没有畅快淋漓的大口饮血。
白剑吸了他的血。仿佛龙一样苏醒。领主和游匪好像看到白剑像白龙了一样活了过来,它发出嘶吼声,昂扬的咆哮对准游匪。
游匪看清楚之后,那柄白剑在他眼中不过是一柄冰冷的武器。手中的巨刀给足他无尽的底气,他重新握紧了刀,从地上翻跃起来。双方厮杀到了一起。
刀的晃动、剑的灵敏躲过,雷霆般的刀意全被剑气化解。剑就像隐藏在美丽的花朵中的毒蛇,在剑花之后,它突然伸出有毒的毒牙,在游匪的身上咬了一口。游匪的衣服撕裂,剑口露出来,肌肉横着切,露出一层层纹路,好像一朵深空的鲜花。
游匪有点眩晕。他退到一边,突然往嘴里塞了一个东西,唐云意只看到他牙齿红得好像生喝鸡血一样,对方再次反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