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怎么会这么想?你是我师父,无论你是什么身份,你都是于我有救命之恩的师父,我怎么会因为陈书他们的错误······”从远越说越觉得荒诞,看着师父罕见的低落的模样,从远脑袋勉强转了一圈这才继续说道,“师父,我不是那样迁怒的人,陈书和青阳君的行为只能代表他们自己的品性而已。”所以,师父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一连直面对两次荒诞情况的从远,被自己师父的这一操作也搞得脑子有些宕机,顿了顿才继续道,“师父,你真的想多了。这可是青云宗,灵岩大陆地位最尊崇的宗派,师父是青川圣者我也跟着沾光了啊,怎么会不高兴呢?”
虽然跟他一开始猜测过的师父是隐士高人的身份有些出入,但是他从没有在意过师父的身份,更何况,师父是青川圣者这件事情与他一开始目的并不相悖,他想拜入青阳君门下就是想借助青阳君的名声让自己的名字快速传播出去,方便自己的亲生父母知道自己的消息。
如今虽然阴差阳错拜入了师父的座下,但是青川圣者唯一的徒弟总比青阳君座下最小的弟子更容易达成他的目的吧,而且师父一直对他很好,他从没有想过师父会有这样的想法。
“真的?”申川闻言有些惊喜地看向从远,只是眼神在触及到从远那一头刺眼的白发很快又黯淡了下来,“可是,我好像一直没有尽到一个师父的责任,一直都任由你自己闯荡。”
没有师父的孩子才会独自辛苦,但是从远是有师父的孩子啊。
他在宗门的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也下意识观摩了一些长老对徒弟的教导,对于亲传弟子他们有时间都会亲自教导的,没有空闲的时候也会由那些年长的弟子教导小的弟子,但是他只有从远一个弟子,他没有年长的师兄指点他,他这个师父也没有尽职。
还有从远现在的状况,如果换做是他的话,师兄是绝对不会让他落到如此地步的,更何况是师父,说到底他为从远做的还是太少了,以至于他现在落得满身伤痕,他这个师父却连自己徒弟受伤的原因都不知道。
“师父!你这么说就连我都听不下去了。你怎么没有尽到一个师父的责任,那些任我挑选的天阶功法难道是地摊上任人挑选的白菜吗?别人万金难求的东西您这么轻易就给了我,还有数不尽的法器和丹药,相信别人的师父再如何也没有像师父对我这样好的了,要说不尽责也是我这个徒弟不尽职,这段时间一心只想着报仇忽略了师父的感受。”从远听着师父话语中浓浓的愧疚顿时出声辩驳道,一时间又好气又好笑,怪不得人们常说老小孩,可不是越老越小嘛,要不然哪会为着这点事跟他在这里掰扯。
“可是,我连你受伤的原因都不知道。”勉强被安慰到的申川抬眼看了一下从远的脸色,犹豫半天嗫喏地嘀咕道。其实他也不像他所说的那样洒脱,从远不说他就真不想知道了,他也是人,从远对他好,他自然也不想从远受伤。
而且人家小的被打都会找老的出气,就连他小时候被欺负了都会找师兄替他报复回来,但是从远一次都没有找过他。
“小远,你有什么事情,如果可以的话,可以说给师父听听,师父也想帮你解决一些烦恼。”申川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虽然他不想勉强小远,但是他是他的师父,也想当自己徒弟的后盾,而不是徒弟受伤他却连是谁做的都不知道。
从远听着自己师父小心翼翼的声音,整个心脏像是人抓着一样,一时间又酸又涨。
小的时候,祖父祖母年迈,只靠着一个馄饨摊混口饭吃,他们的儿子又一直没有音讯,为了不给祖父祖母添麻烦,他从小就独立惯了,所以长大后能不麻烦别人的事情他就不麻烦,但是他从来不知道这样做会伤了师父的心。
又或许,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有谁会是他的后盾。
祖父祖母都是普通人,年纪尚小的他也是。
身为蝼蚁的时候,他们经不起任何人的报复,所以只能尽力忍耐,不然任何一个修行者的随意报复对他们而言都会是灭顶之灾。
只是,如今的情况不同了。
听着师父话语里的小心试探,从远压下从心底涌起的那抹酸涩,沙哑着声音解释道,“师父,我这副样子是因为我自己做错了事,自己弄成这样的,你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的。”
顿了顿,从远默默给自己打了口气,上前扶住申川的胳膊不好意思地道,“对了,师父,我之所以能在最后关头赶上秘境,还是易谷主帮忙的呢,师父你······你也知道我现在可没什么能帮到易谷主的地方,还要······还要麻烦师父帮我还了这份人情了。”
磕磕绊绊地说完一段话,从远的脸色已经从脖子红到了耳朵。
说实话,他还从未这样拜托,嗯,厚颜无耻过。
“好好好,小远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一定给你还了这个······”自己徒弟好不容易拜托自己一件事情申川想也不想就应了下来,只是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易簟清?那个家伙的人情你不用在意,他······”
刚想说他应该做的申川侧眸看到自家徒弟期待的眼神顿时停顿了一下,无奈地纵容道,“好好好,师父帮你还了易谷主这个人情,保证不让易谷主吃亏。”
好笑地看了一眼点头的从远,申川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自然知道小远这么的用意,是想让他开心,他也确实很开心,毕竟谁家徒弟都不可能有小远这样聪慧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