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音楼寻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寻到当年对他亲生父母下手的那批人的下落,可见他们藏的有多深,那他再做多少都是无用功,倒不如把他这个诱饵抛出去,做出一副大张旗鼓寻找亲生父母的样子,有他现在的名声在,总有人会坐不住的。
青云宗的青远君是从朝亲生儿子的身份一经传播出去,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只要当年那批人想要接近他,就一定会露出蛛丝马迹,到时顺藤摸瓜找到他亲生父母的下落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只是,最后就要看谁动作更快就是了。
不过,与其这样坐以待毙,倒不如赌场一把。
若是他的亲生父母依旧健在,那么困住他们的那些人一定还有什么迫不得已的原因需要留住他们的性命,到时候他的身份传出去,危险的只会是他这个筹码,不会是他的亲生父母;若是他们已经不在了,那些人惶惶不安下总有露出马脚的一天,到时就是他报仇雪恨的那天。
这是眼下最快的一条路。
想到此处,从远这才微微颔首轻声道,“可以。”
既然已经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从远也对从舜钦这个他血缘上的亲人多了几分关心,扫过钟离昧阴暗的神情,心里了然,大概也猜到了一些,合着是把他当情敌了。
只是,他和从少主可还没什么身份呢,现在就吃醋是不是太早了些。
还没等从远有所动作,听到他答案的从舜钦就已经高兴地拉着他要坐下,大有一副要粗心畅谈的架子,行走间,从远抬眸看了眼那边连装都装不了不在意的钟离昧眼底闪过一丝兴味,索性也不推辞,就顺着从舜钦的力道,顶着钟离昧吃人的视线坐了下去。
“不知道从少主今日怎么有闲心待在这里?”神态悠然地往摇椅上一坐,不等从舜钦开口从远就已经率先问道。
这还魂灵草都已经要过来了,他们之间应该是没事了吧,而且看之前钟离昧那副死犟的劲头,眼下是又想开了?还是从少主雷霆之下钟离昧也无权反抗?
从远脑海中悠悠地想着,但是不妨从舜钦根本就不接这儿话茬,注意力都被他口中的称呼所吸引,一脸不满地道,“怎么还叫我从少主?叫姐姐。”
听这话从舜钦这番话,从远下意识地瞥了一眼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钟离昧,果不其然看到了他一脸受伤地看向了从舜钦,整个人好像都要碎掉了。
无奈地看了一眼依旧盯着他叫人的从舜钦,从远一时间都怀疑她到底知不知道这句话在他的身份未表明之前有很大的歧义啊,没注意到钟离昧的眼神都变了吗?
原本从舜钦是不知道的,一心想的是让从远改口,不过眼下见他久久没有说话,顺着他的眼神看向一旁的钟离昧,罕见的,从没看懂钟离昧的从舜钦一时间读懂了什么。
不过,读懂不代表她就要理解啊。
从舜钦眼底闪过一丝幽光,回首间勾唇一笑食指已经勾上了从远的下巴,柔声道,“从远,叫姐姐。”
看着从舜钦递过来的眼神,从远从善如流地喊了一声,“姐姐。”
从舜钦和钟离昧,不用想他都知道要站哪边。
“从远乖。”看着从远如此上道,从舜钦顿时笑眯眯地抬手摸了摸从远的头,做足了戏码。
谁让钟离昧这小子一言不发给她搞之前那出,虽然对她来说伤害不大,但是到底是自己真心实意疼了几年的弟弟,她总归是伤心过一段时间的,现在也该轮到他了。
警告地瞪了一眼想要往后撤的从远,见他不再动作,从舜钦这才满意地摸了两下就收回了手,只是依旧没有走远,而是轻轻在摇椅上的扶手上虚虚坐了下来,双手从后面放在从远的肩上解释道,“还不是那个钟离晖,有点天赋就忘了自己是谁,每日派人到府里来烦我,眼下各大势力也即将汇聚临州城,我也不好因为这点小事给他难堪,让人看了笑话,所以就躲在这儿了。”
“小远,菁英会上你可一定要帮我好好收拾钟离昧那个家伙。”
没想到一时间多问了句话就把自己逼到了这个境地的从远,听着从舜钦装腔作势的声调后脑勺一阵发麻,急忙点了点头起身逃离了从舜钦的魔爪,松了口气这才回身干笑道,“从远自然会为姐姐效力。”
“只是,眼下还要回去闭门思过,就不多打扰了。另外,这是还魂丹,里面添了些翠微玉芝,足够保钟离公子再多两百年的寿命了。”
将带来的还魂丹往一旁的石桌上一放,从远不等从舜钦反应就已经急步朝着院外走去,只是就在他的身影即将消失在拐角的时候,从远的脚步罕见地慢了下来,身形顿了顿这才转过头来,扬声道,“对了,堂姐。”
看着钟离昧瞬间抬起的眼睛和一脸震惊的神情,从远勾了勾唇角,意味深长道,“钟离公子好像是误会了,我还是叫你堂姐的好。”
说完从远也不管从舜钦瞪他的眼神,人畜无害地朝她笑了笑这才头也不回地摆摆手走了,有这个时间在这里陪她们瞎闹,他还不如去看着易为春那厮呢,免得他酒喝多了误了时间。
看着从远潇洒离开的背影,从舜钦气得直咬牙,不就是让他装一下吗,至于在临走前摆她一道吗?真是她的好堂弟!
从舜钦磨了磨牙,余光瞥见钟离昧望过来的眼神,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已经脚步轻点离开了这座小院,徒留钟离昧一人呆呆地坐在院中好久才回过神,一脸庆幸地呢喃道,“堂姐?呵呵,堂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