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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须臾之间,黄筱筱便又恢复了往日的温婉,如水的目光落在面相英俊的魏向林身上:“你来了?请坐。”

魏向林听到黄筱筱的话,表情有些惊讶,但他很快又恢复平静,将水果篮放在桌子上,先跟上司姜千寻打过招呼,再看向黄筱筱。

“你现在伤口怎样?还很疼吗?”

“伤口愈合的应该挺好的。谢谢你来看我……别站着了,请坐吧。”她指着离床边有些距离的沙发,说道。

魏向林本就是个乐观健谈的人,看到气氛还算融洽,他也有十分有礼地坐下,一边看着姜千寻给黄筱筱喂汤水,一边和两位女生寒暄几句,后面还谈了部门最近的工作。

三人就这么一起待了有几分钟,直到姜千寻将手上的汤水喂完,黄筱筱似乎还有说不尽的千言万语。

这和黄筱筱平时安静的性子,似乎有点不一样。

姜千寻疑惑地瞥了眼黄筱筱,又扫视了下不时将视线落在黄筱筱身上的魏向林,想到他们是追求者和被追求的关系,她刚想找个借口离开。

不想魏向林却先开了口。

“安总监,我这次来医院,除了看望筱筱,还有几句话想跟她说说,不知道您可不可以先回避一下?”

姜千寻将手中的碗交给聂司机,同时起身,笑容恬静:“我刚想说要告辞了,没想到你嘴比我快,那你们慢慢聊,我先回公司了。”

说完,姜千寻起身就要离开。

没想到她才站起来,手就被黄筱筱拉住了,说:“千寻,你再陪我一会儿吧,先别出去。”

姜千寻微微一怔,手如触电般往回缩,似乎想拉回自己的手:“这不太好吧,我看魏向林好像有私密话要跟你说。”

“也没什么特别私密的话,你在这儿也是一样的。”黄筱筱满脸哀求,就像一只可怜的小狗,她全程都没看魏向林一眼。

魏向林见状,一向和煦的表情就染上了几分不悦,眼神看向黄筱筱。

但黄筱筱只看着姜千寻。

姜千寻就跟着尴尬了起来,她现在是走,走不掉,留也不是。

更何况,她身边还有聂司机和保镖等人。

气氛一时陷入死寂。

魏向林看到没有人动,他无奈一笑,干脆不管了,就这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行,既然你都不在意,那我就开门见山了。”魏向林看着黄筱筱,满脸都是苦笑:“其实严格说起来,也不是什么特别私密的事儿,我就是有个疑问想问问你。你受了伤,同部门的同事打电话给你,你都有接,怎么唯独把我当成瘟疫一样,不接我的电话?”

黄筱筱听了,始终连头也不抬,就这么拉着姜千寻的手,静静坐在床上,宛如雕塑一般。

魏向林看到这儿,一向坦荡快乐的大眼睛,渐渐染上一丝悲伤,他继续道:“起初,我以为是我作为男朋友,做得不够好,或是哪件事我做错了,才让你远离我。我就发信息问你,但是你连信息也不回,我说我要去医院看你,你才回我一句不必。”

“靳晓安他们都派了代表,昨晚来看过你,怎么我就不能来?现在我不顾你的要求来了,说了十几分钟话,除了刚进门的时候看过我之外,你基本当我不存在,好像你已经厌倦了我!所以我才想问问你,到底为什么。”

说到最后,魏向林眼里盛满悲伤,看着病床上像是还很虚弱的黄筱筱。

而姜千寻和聂司机等人,也平静地看着沉默的黄筱筱。

大概是感觉到大家的视线,全程沉默的黄筱筱终于放开了姜千寻的手,抬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清俊男子。

她唇角微勾,但笑容不达眼底。

“魏先生,其实你和我都是成年人了,我受这么重的伤,却不让你来,我以为,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魏向林摇头,眼神紧紧盯着面前即便穿着病服,但依然俏丽的女子:“我不懂。”

黄筱筱微弯的唇角直接变成了直线:“就是谈不了恋爱的意思,我对你没感觉。”

此话一出,魏向林眼里彻底没了光亮,他抿着唇,突然起身,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现场一片死寂。

又过了一会儿,魏向林才再度开口,眼中依然是难以置信:“筱筱,明明你当初说,对我印象不错的,我觉得你也很好,性子恬静,身上没有功利性,很淡然的样子,怎么突然就说不合适了。”

他想了想,说道:“是不是我有哪一件事做得不好,你告诉我,我可以改的,我这个人不爱撒谎,也勇于改过,这一点,你爸妈也是知道的,你告诉我,行吗?”

说这话时,魏向林语气几乎是哀求的,眼里也盛满了爱意,不难看出,在这段感情,魏向林是上了心的。

“没有,你很好!”黄筱筱答道。

魏向林就更不懂了:“没有原因,我知道了,那是你对我了解得不够多,要不,你再给我一个次机会,就一次,我以后会花更多时间陪你,我这个人......”

“真不用了!”黄筱筱突然打断他:“魏先生,我说了,你很好,只是我对你没感觉而已,至于为什么没感觉,老实说,我也不清楚,就算你问我一万遍,我也说不清楚!爱情是需要靠感觉的……”

“所以,到此为止吧,爱情不能强求,你也说过,在京市这样的城市,大多人都追求速度和效率,既然我对你没感觉,你也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造成彼此的困扰!”

黄筱筱态度很坚决。

魏向林见状,再傻也明白了,这一段感情也只能到此为止了,他绝望闭上眼,好几秒后,他才抬起头,眼里的悲伤已被他掩饰下去一大半,剩下的,只有疑惑。

“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尊重你,到此为止。但在我离开之前,我还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心里有别人了。”

黄筱筱疑惑:“这话怎么说?”

“因为你总是很不对劲,平时我约你出来,我看你答应得挺好的,但你总是心不在焉,最明显的就是最近,哦,就是那场轰动全国的慈善会的前两个晚上,你陪我去看音乐会,中场休息时,你打了个盹,我好像听到你念了一个人的名字,但我听不清。事后我问你,你说只是做了个梦,但我总觉得你很不对,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儿。”

说着,魏向林紧紧盯着黄筱筱。

姜千寻听了这话,立即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问出口的疑问,也看向黄筱筱。

大概是感觉到姜千寻打量的视线,黄筱筱也看向她,但很快,她又低下头,气氛足足安静了十几秒,最后,黄筱筱才摇着头。

“我心里没人,我心里要是有人,我还跟你谈,那我成什么人了?没有的事,是你想多了。你也别再问了,赶紧走吧,咱俩好好开始,好好结束,彼此体面,往后还是同事。”

魏向林看到黄筱筱神色真诚的样子,唇角一勾,满脸苦笑。

“或许是吧。我还以为你心里有人,只是因为某种原因,才把我当成一个可利用的挡箭牌呢,看来是我小人之心了。”

“行。那我也不问了,我魏向林不是那种拿得起放不下的人,死缠烂打的事儿我也做不出来,既然彼此说清楚了,往后我也会和你保持合适的距离。”

说完,魏向林已经恢复往日爽朗的笑意:“那黄小姐,你好好养伤,安总监,我先走了。”

说完,魏向林向姜千寻点了下头,也不等她回答,转身就离开了。

姜千寻看着魏向林挺直的背影,不知怎么的,脑海中,黄筱筱在音乐会中叫过的人名和前几天黄筱筱喊过那句“冥遇”渐渐重叠。

有一个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

这一刻,她真的很想再问问黄筱筱,只求一个答案。

可她一转头,却看到黄筱筱苍白着脸,表情和状态都很糟糕,加上身上还有伤口,她想了想,还是打算先不问了。

其实问不问,在刑冥遇这件事上,结果都是一样的。

她的确会陷入没有安全感的循环中,也知道刑老爷子对她很不满意,黄筱筱也有可能真的喜欢刑冥遇。

但刑冥遇对她的态度,已经十分明确,慈善会上的表现、和刑老爷子对抗时的坚决,还有他私底下给她的足够安全感,每一样她都有深切感受。

谢琼和刑老夫人对她也很支持。

最关键的,还是她自己,那晚和秦川说的话,都是真心话。

孩子爸爸,她没有让给谁的道理,她又不是圣母……

从小的生活经历也告诉她,一旦认定,就得勇敢争取,如果别人想要,她就得给,华文早就被姜文渊抢走了,她的生命,也会在她十四岁那年进入倒计时,不会有现在的她!

想到这儿,姜千寻心里的阴霾有逐渐消散的趋势,看到她带来的汤,黄筱筱也喝下去了,想到一会儿还要回刑氏工作,她也不打算逗留了。

于是,她转过头,打逄最后安慰了黄筱筱两句就走。

“筱筱,你还在为魏向林的事儿伤神吗?”

黄筱筱心不在焉的回过头来,笑容很勉强:“没有啊,我没事儿,大概是坐得久了,觉得伤口处有点疼而已,我躺一下就好了。”

“那我给你叫医生过来。”姜千寻就想出去。

“不用不用!医生说了,刚开始几天会有些疼,后面就好多了!”黄筱筱再次拉住她。

姜千寻歪着头看她:“伤口的事儿,你说了不算,我马上叫医生过来给你看看,不然伤口愈合慢,这医院你得住很久呢,你天天躺在这儿,时间长了肯定会厌烦的。”

说完,姜千寻就看了眼聂司机。

聂司机得令,想出去。

“我真不会!”黄筱筱还要再次起床。

姜千寻见状,回头疑惑看了眼黄筱筱,最终她还是顺从道。

“行吧,既然你说不用,那我也不逼你了。至于魏向林的事儿,我看他性格不错,他应该不会纠缠于你,你放宽心,好好养病,我晚点安排江叔把你爱喝的汤送过来。”

黄筱筱歪头看着眉眼温和,明显比半个小时前健谈很多的姜千寻,片刻后,她才报以一笑。

“好。千寻,那你先忙吧。”

姜千寻弯腰给黄筱筱掖好被子,这才提着食盒出门,走向专属电梯。

电梯门刚关上,另一侧公用的电梯里,满头花白的甄蓉被保姆推着,缓缓走出电梯。

......

与此同时,刑氏集团顶层。

总裁办公室对面的会议室中,冷色调办公椅上,一众高层围绕着偌大的长桌正襟危坐,倾听着政府人员的讲话。

背后的百寸会议用电视上,无声播放着一则财经新闻,显然,之前的会议,大家是围绕某则新闻展开的。

刑冥身着一袭黑色西装,身形修长挺拔,宛如一座沉稳的山峰,他端坐在棕色的真皮椅子上,眼神淡漠沉冷,犹如寒潭般深不可测,环视四周的人一圈后,最后犹如鹰隼般的目光定格在政府人员身上。

骨节分明的大手捏着一支黑色钢笔,即使是这么静静坐着,整个人也散发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凌厉气场,连政府人员都有点发憷。

但他毕竟代表官方,他很快镇定下来,继续将项目具体事项汇报给大家。

整个会议,没有人敢出声。

除了有特权进来汇报紧急情况的周助理。

周助理推开门,见到大伙都在认真开会,他不由得将脚步放轻了些,一步步走到长桌尽头,压低声音,将临时紧急的事儿汇报给刑冥遇。

“刑先生,刚刚法国的布朗先生来电,说要跟您详细谈谈并购之事。”

刑冥遇点头。

“另外,秦少说有急事要找您,人在外头等着了。您是想安排他去您办公室等,还是......”

秦川?

刑冥遇如鹰隼般的目光扫了眼已经汇报完毕的政府工作人员,眉头皱起,压低声音道:“让他在门外等。”

周助理立即领命下去。

这时,政府人员也通报,这次会议结束了,现场一片掌声过后,政府人员走过来,和刑冥遇又说了几句话,最后才在高层的欢送下离开。

而剩下的一众高层,则拿起各自的文件,一一向刑冥遇点头致意后离开。

很快,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刑冥遇一人。

想到等下要见的人,刑冥遇慢条斯理拿出一根香烟,香烟刚到指间,门外,秦川就在周助理的指示下走了出来。

会议室的门,重新被关上。

秦川迈着长腿走了进来,和以前的温润不同,现在的秦川脸上没什么表情,变成那副阴鸷冰冷的模样,漂亮的黑眸更是冷得没有温度,他就这么一步步,走向他曾经很崇拜的好兄弟跟前。

刑冥遇全程没看他,也没叫他坐,只是将香烟搁在嘴里,另一只手,把玩着打火机。

会议室内,会议用的电视没关,正播着本地实时新闻。

秦川也不客气,直接坐到刑冥遇右手旁边的位置上,冷眼看着旁边的男人,心情复杂到连嘴角的讽刺都隐藏不住。

他们昔日,是无话不谈的好兄弟。

一起长大,一起胡闹,一起分享男人们该分享的事儿,就连他追姜千寻的理由,都彼此分享。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就渐渐疏远了,甚至到了现在无话可说的地步。

这也就算了,为了赵稀,他还得厚着脸皮来求这个搞大他女朋友肚子的男人,真是讽刺。

秦川冷哼一声,看到刑冥遇手边的香烟盒子,为了缓解气氛,他不客气将那个烟盒子拿过来,也抽出一根拿着,视线落在刑冥遇手上的打火机上。

既是在等刑冥遇点燃,也是一种等他先说话的低姿态。

求人自然也要有求人的态度。

刑冥遇似乎也玩够了打火机,低头将烟点燃,同时将打火机甩到秦川面前,低头看了下左手的黑色腕表。

“你只有十分钟时间,有什么事想求我,赶紧说。”

秦川将烟点好,将打火机往桌上一扔:“你知道我为谁而来?”

刑冥遇沉冷视线看着腥红的烟头,薄削的唇染上一丝讽刺:“能让你低头的人,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人,不是吗?”

这话听起来很像讽刺,又像挑衅,秦川想说不是,还有姜千寻,但一想到他今天来的目的,他到底还是忍住了,抬眸冷眼看着他。

“既然你猜出来了,我也不废话,我是不爱赵稀了,但我和她往日的情份还在,我也知道,她是因为太爱我,才对千寻下手,既然原因在我,我就没法对她置之不理,况且,她才为我流掉了一个孩子……”

“而且,千寻她......到底还是被你护下来了,人和孩子都没事儿,我来的路上,也跟院长了解过黄筱筱的病情,她没有生命危险,真不至于被赶尽杀绝,所以,你能不能平息一下网络的影响力,尽量让赵稀出来?”

刑冥遇听了,整个人窝进真皮椅子里,修长大手搁在长桌上,食指和中指夹着香烟,没说话。

整个人看起来,他还是像以往一样沉稳,只是那双褐眸没有一丝温度。

秦川明显感觉到他的不悦,但为了赵稀,他必须继续。

“我知道,我说这话,你心里会很不屑,或许你还会说,赵稀是没得逞,万一得逞,就不是现在的局面,可是这些假设都不存在,事实就是千寻还活着,赵稀被抓走了,你生气,要报复赵稀!”

“你生气,无非是生气赵稀竟敢对千寻下手,对你的孩子下手!老实说,我也很生气,赵稀她生气可以冲着大人来,冲着小孩子来,实在不应该,我也知道,你想对赵稀下狠手,是为了防止赵稀还会有下一次!”

“但我去见过赵稀了,她说她知道错了!我也以我个人名义担保,赵稀绝不会是那种说一套做一套的人,她的为人我有把握,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果你放她出来,我一定会亲自监督她去看看心理医生,再公开跟千寻道歉,之后,我会让她好好拍戏,绝不会再出现在千寻面前!”

秦川几乎将自己要说的,刑冥遇要说的,甚至刑冥遇担忧的,和他的保证全部说了出来,之后,他狠狠吸了口烟,等着刑冥遇的答案。

刑冥遇皱着眉听着,视线却看着手指头上燃烧的香烟,好半天,他才抬手,移到旁边的烟蒂缸上,将烟灰弹到里面。

“想得挺周全。可是,因为你的旧情,就必须放过想杀害千寻的赵稀,你有没有想过千寻的感受?”

秦川一愣:“我......”

“哦,不对。”刑冥遇打断他:“据我所知,你好像从来不会在乎她的感受,她对你而言,只是个工具。”

秦川沉默。

的确,坦诚来讲,在某种意义上,姜千寻只是一个工具。

两年前,不,现在是三年前了。

三年前,赵稀突然疏远他,突然出国,他把姜千寻追求到手,当成气赵稀的工具。

在知得姜千寻怀孕时,他将姜千寻视作耻辱,随时可以践踏的工具。

在秦氏第一次股市危机时,他把姜千寻当作可以挽救股市的工具。

在感情上,他摇摆不定时,他将姜千寻当作备胎工具,厌烦赵稀了,他找她,喜欢赵稀了,他弃她不顾。

他认清真爱时,她成了他和刑冥遇之间争夺的工具。

现在赵稀持刀伤人,姜千寻又成了被他遗忘的工具。

后知后觉自己给姜千寻的定位,秦川脸色苍白,但他不想认。

“那是你的揣测!”

而且,他以为绝不会这样!

但刑冥遇似乎看透了他,直言道:“是不是揣测,你心里清楚!再者,赵稀就不是个省心的,她已经毁了千寻两次,第一次,就因为她一瓶水,就差点毁了千寻的一生!”

刑冥遇突然将烟掐进烟灰缸,语气比落地窗外的寒风还冷。

“你恨那晚我和千寻有了孩子,但你想过吗?如果那晚那瓶水不是我喝的,如果那晚她进错的房间内,是个人渣,是个身体有病的,是个变态,她就这么进错房间,你想过千寻的处境吗?”

秦川思绪着刑冥遇的话走,脑海里开始自动脑补那晚他随便给姜千寻念了个错误的房号后,他心心念念的女人推开门,见到的可能不是刑冥遇,是一个满嘴恶话,手臂上刻着刺青的人渣,她娇嫩的身子被那人色眯眯压在身下......

或是一个身体有病的,她开始不觉得,后来,她身体不舒服,发现得了难以启齿的病,甚至那种病就像绝症一样治不好,最后,她绝望痛苦而死......

又或者她甚至活不了多久,如果她遇到的是个变态的话......她当晚就会被打得鼻青脸肿,说不定那个变态看到她长得这么美,直接将她活活弄死!

脑海中闪过姜千寻光着身子死在宾馆的画面,秦川生生打了个冷颤,同时,脑海里的景像也消失,失去的理智也跟着回来了。

“但这些只是你的分析,事实上,这些都没有发生!那晚是你。”

刑冥遇冷笑,道:“不会发生,就代表赵稀不是千寻的厄运吗?她持刀要杀千寻和我的孩子,未遂就代表她无罪了吗?因为未遂,所以,看在你的情份上,就得放过赵稀吗?你又算老几?”

秦川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犯了法,就得按法律来!千寻好运,也是来自于老天对她的眷顾,和赵稀有没有罪没关系!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秦川,你和赵稀是一类人,赵稀带给千寻厄运,你带给千寻感情上的伤害,你和赵稀都不配再站在千寻面前!我又怎么会将她放出来?”

“刑冥遇......”秦川听到刑冥遇态度坚决,心中一凉,还想继续辩解。

刑冥遇再次打断他:“不止是赵稀,你最好也不要再出现在千寻面前!你想救赵稀,也不必来求我,有本事,你就凭实力将她救出来!”

说到这儿,刑冥遇已经起身,拿起手机,准备离开,只是在路过秦川身边时,他突然又补充了句。

“不过,我建议你,在救赵稀之前,最好弄清楚她值不值得救,免得你以后后悔终身!”

说完,刑冥遇不再理会秦川,迈着大长腿离开。

秦川被骂的僵在座位上,脑袋乱轰轰的,除了走马灯一样闪过刑冥遇骂他的话之外,还有他最后一句话,让他皱起了眉头。

赵稀值不值得救?她不过是爱自己爱过头,何错之有?

刑冥遇对赵稀有偏见,不想救就不想救,找这么多借口,有意思吗?

秦川讽刺一笑。

行!自己救就自己救,刑冥遇能出手,他一样可以出钱!

他还和黄筱筱有过一点交情,只要黄筱筱松了口,他不信救不出来!

“哗啦!”秦川悲愤交加,他猛的起身,将座下的椅子往后一推,刚准备离开,突然,会议室电视里播放到凌家车企活动现场,一群记者追着一位脸色略显沧桑的贵妇追问。

“这位就是曾太太吧?好久不见,您今天也是受邀来参加活动的吗?”

曾太太似乎有段时间没面对镜头了,有些不自然,但还是伸手扶着递过来的话筒:“是啊,出国修行一段时间,国内的变化很大,听说还有无人驾驶,凌家这儿就有卖的,我想看看。”

记者:“看来曾太太修行,也不忘关注国内之事啊,那赵稀最近持刀杀人的事儿,您知道吗?”

另一位记者:“三年前,好像有人爆料说,赵稀在国外被人拍到和男子逛街,听说那人就是您的儿子,请问是不是真的?”

又一位记者递上话筒:“赵稀很爱秦少,为了秦少做出两次伤害姜千寻之事,不惜犯法被抓,不知道赵稀现在出事,您怎么看?”

“赵稀?”电视那头,曾太太听到记者的追问,原本温软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冰冷起来。

自从儿子离世后,关于这个女人的事儿,她本不想掺和,这几年,她两耳不闻窗外事,跟着大师的要求,只想不停的给儿子念经超渡,让儿子体面离世。

可是,她刚从儿子死亡的地方念完经,刚回国,竟然又有人提到赵稀那个祸害!

虽然儿子超度的法事已经办完,但一提到赵稀,她心里依然全是愤恨,原来,现在赵稀又持刀伤人被抓了?

抓得好啊!这种满心满眼只知道攀富贵的女人,就应该被抓了去!要是儿子在天有灵,看到赵稀的真面目,说不定儿子还会恨赵稀呢!让他这么傻,为了一个女人失了自己的生命!

而她,也算是给了天上的儿子一个交代!

曾太太看着面前的话筒,苍老的眼突然溢满恨意,开口讽刺道。

“你问我赵稀被抓,有什么看法?一个害死我亲儿子的女人,我能有什么看法,当然是上天有眼啊!善恶有头终有报啊!”

此话一出,不信在场的记者,连屏幕前的秦川都惊呆了。

他以为自己出了幻听,麻木转过身子,看向前面超大屏幕里的曾太太,脑子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