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掩嘴轻笑:“是是是,我们小六儿说的都对呢。你啊,越来越像个啰嗦的老太太了。”
六姑娘轻笑:“哪有四姐姐说的那么夸张。”
六姑娘和四姑娘说话,九姑娘和其他几位姑娘便来了六姑娘的竹苑。众人一一见过礼之后,便去了前院。
“四哥哥。”六姑娘朝着四公子福了福身子:“你也要去王氏?”
谢四站在台阶的下面,笑的愈发和煦:“我也要出门,顺便送你们去王氏。”
六姑娘忽然想起昨日卢氏来谢氏说的事情,随口问了一句:“四哥哥,卢家二公子要去国子监读书的事情,你知道吗?”
谢四公子扶着谢家的姑娘上了马车。“嗯。”一大早的,父亲就带着卢儿公子去了国子监的甲子班。上陵城城中的世家,总共就那么几家。他一来,几乎全国子监就都知道了。
六姑娘还真没想到,她父亲还真的答应了:“父亲没说什么?”
四公子笑道:“父亲觉得,到底是姻亲之家,能帮一把在帮一把。若是日后卢二公子出息了,他总不会忘记今日谢家的提携之恩。”
在谢文正看来,这不过是动动嘴,很简单的事情。
能帮就帮一帮了。
六姑娘点点头,“四哥哥,我们先走了。”
谢四公子笑着摆了摆手:“嗯,路上小心些。”
六姑娘放下了马车帘子,吩咐着小铃铛离开。
今日王府的门口十分热闹。来王府做客的马车,从巷子尾一直排到了王府的门口。谢府的马车在巷子口停了许久,才到了王府的门口。
“谢家的姑娘来了。”负责在门口招待客人的王府的婢女,朝着谢府的女眷福了福身子,“请随奴婢来。”
六姑娘朝着她点了点头,客气地道了谢,跟着她去了内宅。
王府的内宅和谢府的内宅大不相同。
谢府的内宅讲究的是精雕细琢,在低调中透出了大家族的底蕴。王府则是讲究的是那种精致的婉约,小桥流水,亭台楼阁,互为点缀。清新典雅,又不失大家气度。
六姑娘来到王氏用来招待贵客的阁楼之后,便离去了。众人找了相熟的朋友说话,倒也显得热闹。
“你们说,谢氏怎么还有脸来王氏的?”
“那怎么不能来了?谢氏又不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怎么就不能来了?”
“先前和王氏闹的那么不愉快,我还以为谢氏压根不会搭理王氏呢。”
“要我说啊,这谢氏就是贱。上赶着来这里,让人当成货品,挑三拣四的。”
“你也别说谢氏如何了,你若是碰上了这样的事情,怕也只是死路一条了!”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家的人,怎么能容忍自家姑娘做出这么逗人现眼的事情来!”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话,六姑娘躲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只当是无聊的消遣。
“哎,你们听说了吗?”
忽然有人说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淮阳王要给自家的世子爷选世子太太了。”
淮阳王可不是九王爷那种异姓王爷,那是皇上的叔叔,连当今太后娘娘都要退避三分的人。
他要给世子爷选妻子,那可不是件简单的选妻子,而是要综合考量,选出来符合淮阳王府未来的女主人。
六姑娘竖起了耳朵,仔细地听着:
“听说,这次符合条件的所有女子都要去。”
那就是不看门第和出身了。
莫名的,六姑娘想起了九王妃。出身、家世都被侧妃压一头,活的尚且艰难。
更何况是没有任何依仗,出身平庸的平凡女子呢。
“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没听说呢?”
“这是我娘前几日去宫里探望贵妃时,偶然听说的。”
宫里人说,那就是八九不离十了。
“还有啊,听说今日总不喜欢出门的漼公子也来了。”
“他来做什么?”
提起那位惊艳绝绝的漼公子,众人面露嫌弃之色。
“谁知道呢?”
众人说了会儿闲话,便又兴致勃勃地去讨论了眼下上陵城最流行的胭脂和料子。
六姑娘听了一会儿,顿时觉得无趣儿。
“姑娘。”不知道跑去哪里的小铃铛,忽然钻到了六姑娘的面前,低声道:“李二姑娘来了。”
六姑娘匆匆起身:“她怎么才来,”顿了顿,她又问道:“永安郡主来了吗?”
小铃铛把偷偷找来的糕点全都塞到了嘴里,脸颊鼓鼓的点了点头:“嗯。”
六姑娘跟着小铃铛去找二姑娘了。
“二姐姐,”六姑娘朝着李二姑娘福了福身子,当她给六姑娘行礼时,都被眼前的永安姑娘吓得呆住了。
此时的永安郡主,少了之前的飞扬,此时的眉宇间是一片死气。神情恹恹的。脸色发白,眼下乌青,唇色发紫。毫无规矩地缩在凳子里,看到六姑娘过来行礼时,也只是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什么话没说。
六姑娘有些担心:“永安郡主怎么了?”
李二姑娘看了一眼昏昏欲睡的永安郡主,面露难色。
六姑娘眉头紧皱,“看她的样子,是吃了些东西吧?”
就算是六姑娘说的很隐晦,但李二姑娘还是听出了其中的隐含之意:“是。”
六姑娘整个人都不好了:“所以说,她一直都不见我,就是吃了这个?”
李二姑娘点头:“算是吧。”
六姑娘气的眼睛都红了:“二姐姐,你知道不知道,这中东西一旦沾上了,就会要人命的!她是皇室贵女,怎么能碰那些东西!”
李二姑娘面露苦涩:“那能怎么办?我劝也劝过了,骂也骂过了。她还是一意孤行,我能有什么办法!”
她比任何人都希望,她能生活美满,所遇良人。
可是……
天不遂人愿!
六姑娘道:“她好王妃娘娘置气,糟蹋自己的身体做什么!”
她真的很心疼她。
李二姑娘看着永安郡主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心疼的眼眶发红:“唉,这可怎么办!”
王妃娘娘怨恨永安郡主,永安郡主埋怨王妃娘娘。
这是个死结,谁也解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