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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女孩儿一人喝一罐啤酒也开心。

喝到一半,黄月考虑再三,还是决定给夏鱼发了一条消息——

【夏老板,今天的事情实在不好意思了。我这边没有什么,我哥过来要钱,实在也是一件不好说清楚的家事。毕竟是亲兄妹,家里有时候难免厚此薄彼。感谢老板关心,我哥他不是什么本质很坏的人,毕竟我妈确实把大部分钱用来供我读书了。我保证这件事情不会影响工作的。】

夏鱼回去的路上听见手机响,但没有看。

在地库里把车停好了之后,才看了一遍黄月发来的消息。

他也念叨了一声,“哎,毕竟亲兄妹……”

然后回复她,【噢,好。你自己安心就行,工作就在这里,又不会跑。】

【感谢老板!】

之后他回到自己家里,稍微洗了一下脸和手,才给白金发消息,【那边没事了,我已经在家了。】

白金回,【我在中庭。】

【啊,那我马上下来。】

小区中庭那里一般都有许多小孩在玩。

这天不算迟,还有几个家长带着小孩子没有回去,中庭有儿童滑梯也有秋千。

那秋千是双联的,白金站在中间,左手推一下,右手又推一下。

那俩小男孩就咯咯咯地笑,一遍笑一边喊,“阿姨再高一点,阿姨再高一点。”

家长在旁边训斥孩子,“怎么不说谢谢阿姨呢?”

俩小孩子马上又喊,“谢谢阿姨。”

等夏鱼跑近了,白金仍旧一边推着,一遍笑着说,“来了啊。”

“我来吧,”夏鱼说,“小朋友,叔叔来推好不好?”

“好呀好呀!”

家长乐得在旁边看手机,就很淡然地对夏鱼也说了声谢谢。

夏鱼推起来就轻松多了,小孩子也满意多了。

白金站在旁边,捋了捋刘海,“黄月没事了?”

“没事了。”夏鱼抽空掏出手机递给白金,“你看她发的消息。”

“我哪知道你的锁屏密码。”

“2580。”

“好嘛,”白金笑道,“一条竖线。”

“正是。”

她看了一遍就把手机熄屏了,暂时捏在自己手里。

白金说,“挺好的。”

夏鱼说,“谢你啊,又给我上了一课。”

“清官难断家务事。”

夏鱼叹道,“我当时只觉得他哥有点太过分了。”

“她如果想走得更远,她就得自己过这一关。她家里供她读书了,她理所应当承担更多。”

“那也是她哥哥不读书,她妈妈才供她读书的嘛。”

白金说,“你就能保证,黄月妈妈给她的钱和帮助,如果用在黄涛身上,黄涛就一定扶不起来?”

夏鱼一听,顿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白白说的太有道理了,读书是条稳妥的路,但没人规定过读书就是唯一出路,它只是所有出路里最稳妥的一条。

“在家里当长姐的就是不一样。”

白金笑了下,抚了一下他的脸。

“怎么了?”

她忽然满目柔情,“看你,比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成熟多了。”

“比你差远了啊。”

“别和金砖比。我不需要你比我成熟。”

“真的?”

白金愣住,黑眼珠子转了两圈才说,“好吧,感觉我这个逻辑有瑕疵。”

两个人无声地笑了笑,而秋千则吱吱呀呀地响着……

白金想对夏鱼说‘能力越大,责任也越大’之类的话。

但她又想起自己心里的隐秘处——

有时候她也想逃,想遁到天地之间安安心心做个画家,什么也不再想,不再考虑。

于是最后选择了在微笑中沉默。

……

夏鱼下定决心要想办法把那个倒闭火锅店的铺面盘下来。

他从李小虎那里得知前任租客被抓了,火锅店跑路,会员费打水漂一事虽然令人愤恨,但是警察立了案,冤有头债有主,前火锅店的食客们也不能对这个空店铺怎么样。

房东很自信地没有找中介,直接在铺面门口贴了个‘旺铺出租’的招牌。

店铺的纠纷应该可以告一段落了,夏鱼找了个时间给那房东又打了个电话。

房东很快接起来,“夏帅哥,你想好要租我那门脸了?”

“对啊,老板,”夏鱼笑着说,“我盘算了一下,想差不多了。”

“哎,这就对了嘛,年轻人做事情就应该有闯劲,不能畏畏缩缩抠抠搜搜瞻前顾后的,那样成不了事。”

这房东又开始上眼药了。

若是一两年以前听到这话,夏鱼多半也会被创业的激情冲昏头脑,热血沸腾地去闯一闯。

至于现在,他心里只是激动了一下,然后很快平复了。

家庭氛围好,爸妈的人生经验他就听得进去。

爸妈对他的培养既不是一味打压也不是一味的鼓励,因此他没有那么那种急躁的想要在他人面前证明自己的想法。

他自己也做了这么长时间的生意了,并不太容易被这样的话术所蛊惑。

白白虽然很少同他谈及生意,但白白永远一副谋定后动,四平八稳的样子。

也就是说,做生意要先绷住,冷静,伺机反客为主。

房东在电话里发觉夏鱼在思考,就又加了一把火,“夏帅哥,你看前面那个开火锅店的也不是因为经营问题嘛,他跑路是他自己的问题,不是生意也不是客流量的问题嘛。我也知道你在附近的心悦广场摆摊,你看那地方,风吹雨淋的,也不好发展对不对?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呀。”

夏鱼说,“老板,话是这么说,可是你这铺子面积不大的哇,开火锅店很亏的。前任店主他是走网红路线的,我是要做长久生意的,你也不想经常换租客的对不对。老板你那个租金,一天光店租就是八百块,还有水电燃气,还有人员的开销,现在食材也贵。你也知道我在心悦广场卖蛋炒饭,我那才十块钱一份,这边客流都是打工人,以我我做生意的路数,你这个店租可能做不出来呢。”

房东说,“你的那些名菜那么上档次,把我这个铺面拿去做餐吧、酒馆或者私房菜呀,多好?”

夏鱼说,“那更不行了,私房菜又不是天天开张,这店租更顶不住。老板啊,真的,长久生意,我的实力你也知道,我可以年付租金,你也没有风险对不对,我让一步,二十万零四千好吧?咱们签五年合同,租金年付,二十万呢,你拿去银行存大额存单也行啊,收益怎么样,你考虑呗。”

房东这才感受到了这小哥的压迫感,他那个铺面半大不小,而且又不适合做零售店。

隔壁和街对面就有零售店,烟草专卖证都办不下来的。

而且又被银行和电信的营业厅夹着,左右都没有其他小店来聚拢人气。

一般人砍价,一个月租金砍一两千差不多了,夏鱼这一下手直接砍了三千。

砍下来之后才是略低于周围店铺的租金行情。

但是一次付够二十万现金,确实有点诱人。

这小年轻不简单。

但房东最后还是说,“哎呀,夏帅哥,你这个价太低了,恐怕租不下来噢。”

夏鱼笑了笑,“没事,买卖不成仁义在,如果老板你觉得可以了,随时联系。”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