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站在前面的江湖门派人士听完后,连连点头,
人群中有百姓喊道,“这个青衫小兄弟你说的有道理,我们支持你。”
其他周遭看戏的商贩小厮们也举起手说道,“打的好啊。”
有百姓又出声道,“有道理,我们只相信一个理字!”
“对!我们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说书先生侃侃而谈,“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
不知人群中谁喊了一声,“知府大人快回去管管你的人吧,啥也不是!”
这时酒楼老板跌跌撞撞的从门口探出个脑袋,看着眼前这些慌乱的场景。他颤颤巍巍说道,“大家啊说的有道理,这二位少侠也有理,可是,这知府大人被打的也太严重了,快快快找大夫。”
白清雪见这老板还算是个明白人,她淡淡说道,“老板你也算是个通情达理之人,你们家酒楼我还会再来光顾的。”
酒楼老板立马行礼无奈叹气道,”只要你们不砸了我这祖上传下来的酒楼,就行,真是怕了你们了啊。”
李无生露出一丝笑,他说道,“老板侠肝义胆,我也还会再来的。”
其他人在白清雪和李无生的带动下纷纷响应起来。
“是,我也会来的。”
“我也会再来的,老板。”
酒楼老板一听,真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打了狗官,得了人心,这以后的生意兴隆全靠这两个少侠一战成名了。
酒楼老板起身立马喜笑颜开,“多谢各位乡亲父老了啊,本酒楼一定会好好的开下去,因为有你们这些通情达理之人在,都是我的贵客啊!”
趴在地上的知府大人,气的双手拍地,恶狠狠的说道,“你还想再开下去?都给我查封了!”
李无生和白清雪看着这个狼狈不堪的柳知府,憋着笑起来。
…….
此时一声柔柔的声音响起,“知府大人为了查案受苦了,我会在贵人面前为知府大人多美言几句。”
柳知府一听这句话,他寻声抬望,竟是林阮阮站在眼前,他从地上起身而起,顿时觉得此次被打也是值了,他恨的牙痒痒狠狠瞪着那李白二人,转脸又对着林阮阮谄媚着说道,
“这不是为了要找回阮阮姑娘所题的词嘛。”
林阮阮娇声柔语道,“可是,知府大人,这二位公子仿佛并不是那个范衙役所说的那般,丢失的题词还是要你们去找,真正的小偷还没有找到。”
“阮阮姑娘说的是。”柳知府现如今打碎了牙齿活血吞。
林阮阮看着躺在地上的侍卫衙役们,软声细语的对柳知府说道,
“阮阮准备了上好的跌打药,回头命人送于知府大人府上,给受伤的侍卫们涂抹伤口,他们也是为了能够找到我丢失的词而卖命如此,实在是令人心酸,他们又是谁的儿子谁的父亲呢。”
林阮阮此话完毕,顿时收获了周遭看戏百姓的赞叹声,那些人纷纷觉得林阮阮善解人意,菩萨心肠,人群中不时传来赞美的话语。
“林阮阮姑娘真是好才情,好品行啊。”
“若是此生能够娶到这样温柔貌美,善解人意的女子,该是多幸福的事啊。”
“我等草民不配啊。”
“我等,属实不配,阮阮姑娘高风亮节,不愧是天下第一才女。”
......
李无生和白清雪听着大家的赞叹声,白清雪很是不爽,她小声说道,“这个女的很厉害,打的一手好太极,踩着我们扬她的清名。”
李无生也发现了此女的行为颇为工于心计,他沉声道,“小白,我们离开这儿吧。”
白清雪点点头道,“嗯。”
……
李白二人刚要转身,此时温柔声中带着丝丝寒意的传来一声,“公子且慢。”
只见林阮阮挡在了李无生面前的去路,她双眼柔情蜜意,声音宛如天籁的说道,
“不知二位公子姓名,这次事件全因阮阮一人而起,使你们陷入了被诬陷的境地,都怪阮阮,阮阮一介女流,初遇此等糟心之事,不知如何是好,唯有一个心思,能否在凤栖阁内宴请二位公子,以表达我的歉意,二位公子能否赏脸和阮阮夜饮?”
李无生面无表情冷漠的看着这个林阮阮,他内心深处想道,这个女子不是一般的乐女,这副看似清纯美艳的皮囊之下一定有着不可说的秘密,这样带有目的意图的眼神又怎可和小白那清澈如岭川池水的双眸相比,亏我第一日还认为这双眼睛和小白相似,现在看来,她怎么配和小白比?
白清雪不做声色,只是双眼冷冷的看着这个林阮阮似是在唱戏一般做作扭捏。
......
此时一声嘹亮的声音响起。
“温公子到!”
人群中立马人声鼎沸起来,大家都交头接耳的私语,循声而去。
“温家的公子怎么来了?”
“温家三公子吗?”
“真是开眼界了今天,才女林阮阮,温家三公子都来了。”
“还有知府大人被打,今日此事了结后,明日定会传遍江湖。”
“谁说不是呢,这打人的两个少年也出名了。”
……
只见挤满人群的大道上,立马空出一条道路,温词的八人大轿和随行数十名侍卫和婢女,威严肃穆的立于西坊的大街上。
白清雪定睛一望,“这小书呆子怎么来了?”
李无生沉声疑惑道,“不知。”
……
一旁的林阮阮不明所以,此事怎么连温家的温三公子也来了。她在江南道十载,从未见过这个传说中富贵和病魔同时缠身的病秧子贵公子,她深知这个温家一直是主人心中不容小觑的地方,今日倒是奇怪,此等身份显贵的人竟然出现于江南道的闹市之中,她寻声望去,
八人轿子停在将进酒楼门前,今日的温词身着一身白羽鹤衣,衣衫上绣着凤凰图腾,金色软丝缠绕袖口和裙摆,裤脚上镶嵌着珍贵的仙鹤羽毛,他的随身侍女们都头带着名贵的点翠珠花,侍女轻轻的将他搀扶起身下轿,从傍晚的红色夕光中走来。
众人哗然一片,原来温家的三公子竟然是如此温润如玉的天人之姿,林阮阮看着他全身透露着贵气的困乏之意,这如玉的气质果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病秧子贵公子,此时她双眼闪过一丝疑惑。
温词在众人的瞩目下,走到李无生和白清雪身旁,轻声说道,
“抱歉,李兄,白兄,我来晚了。”
白清雪满脸疑惑嘀咕,“小书呆子,你不是被禁足了吗。”
温词温和的笑着,面向大家,说道,“这二位少侠是我温词的挚友,断不会做那鸡鸣狗盗之事。”
此话完毕,众人皆知这三人的关系匪浅,都面面相觑,窃窃私语起来,
“原来是温公子的好友啊。”
“想不到这两个少年年纪轻轻就和有钱有势的温家扯上干系。”
“真是不容小觑啊,这两个人。”
“素日里听说温公子从不出门,想是体弱多病,见不得风寒,想不到今日竟然为了这两个江湖少年的清白来此等闹市。”
“奇怪,这两个人是什么来头?”
“谁知道啊。”
……
温词说完后,转脸又看向柳知府,
“知府大人,东西丢了,你们秉公执法就继续找,我的朋友我要带走了。”
李无生听到他说的朋友二字,顿时心中一暖,欲言又止道,“温兄!”
温词摆了摆手,按耐住他即将要说的话,温词似是懂得李无生的心情,拍了拍他的胸脯,露出信任的目光。
白清雪一旁浅浅笑起,给温词竖起了大拇指。
…..
林阮阮此时扬声,上前谦和行礼的说道,“此事都因小女子的一副词而起,都怪小女子,使温公子的朋友置于难堪之地,小女在此向温公子,还有这二位公子行礼道歉。”
温词转脸看向林阮阮,脸色沉了下来,一改刚刚的温柔模样,心思细腻的他,双目上下打量着这个传闻中从未出凤栖阁的天下第一才女,一副清纯美艳的红衣装扮,他看她一个乐坊的小女子能在知府大人面前都毫不怯场,遇到此等丢词偷盗之事还能不漏声色,丝毫不慌云淡风轻的模样,换做一般的乐坊小女子早就吓的躲起来不敢说话,而这个林阮阮还能站在大街上侃侃而谈,气场不输任何大家闺秀,他心中明白,这女子,可不是一般的乐女。
林阮阮不做声,她知道这个温三公子在打量她,她自小训练有素,什么样的达官贵人场面没见过,她全身上下透着名门闺秀的气场是主人一手调教出来的,她谦卑有礼,于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量这个温词也说不出什么。
温词心思细腻的打量一番林阮阮,和李无生相视而望,似是读懂李无生眼中的心思,他厉声对林阮阮说道,
“什么样的人,在什么位置,该做什么事,姑娘你应该清楚,你丢了东西,自然官差衙役们负责去找,可你刚刚说的凤栖阁宴请,他们为何要去,桥归桥,路归路,你一个乐女就好好的唱戏作画,什么天下第一才女的美名,与文人青衿之间似有几分薄面,可他们,也就是我的朋友,这二人与你道不同,不相为谋。”
林阮阮身旁的婢女采荷听完似是不爽,这个温公子就是在鄙视她家姑娘是三教九流里的小小乐女,她欲开口,却被林阮阮按耐住。
林阮阮淡定的神情,双眼依旧带着假假的笑意,看着温词,柔声细语道,
“温公子教导的是,阮阮谨记在心。”
她转身看向柳知府说道,“那么此事就劳烦知府大人了,阮阮就此告辞,回凤栖阁了。”
只见她说完便带着婢女和两个随从离开人群而去,只是她在转身之时,又撇了一眼李无生,白清雪看在眼里很是讨厌,她不知此女对李无生安的是什么心,总之事出无常必有猫腻,李无生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此女盯上。
酒楼老板此时站出来说话,他对着周遭的百姓说道,“大家都散去吧,酒楼明日开业,今日需要整顿一番,街坊领居们大家都散了吧。”
众人看戏完毕,皆转身散去,各个门派的江湖中人也各自离去,只是其中有一人目光阴狠的看着温词,阴笑着,消失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