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生八里庙外救走洛氏兄妹一事,令嗜血阁阁主藏风勃然大怒,奈何花影萝被他派去了临安城,身旁无一得力助手,随即想到再次利用孟莲涸,柳知府,将温商之死嫁祸给李无生,离间温词和李无生的关系。
温府内。
“柳知府登门拜访,所谓何事。”
苏婉兮推着温词的木轮椅走了出来,看见柳知府身旁一瘦小男子,约莫四十有余。
柳知府道,“温家公子,这是我在温老还未下葬之时,寻到的一位在朝廷大内办理事务的仵作大人,慕停云。”
温词打量着这瘦小的仵作先生,心中猜到是为了爹爹之死而来,他道,“莫非我爹的死另有隐情?”
柳知府转脸对着仵作先生道,“请您跟温家主人详细说说。”
慕停云回礼道,“是!”
“盖棺前一日,我刚从京城八百里快马加鞭赶到江南道,在柳知府与我诉说后,我细细检查了温老爷子,约莫有半刻钟。”
温词疑惑道,“那日我并没有见过你。”
慕停云道,“那日我检查完毕后,便回知府衙门写报告给朝廷,且查出了温商老爷的真正死因,是被谋杀!”
温词听到谋杀二字气的肺痨咳的厉害,当场口吐鲜血。
苏婉兮满脸惊忧。
柳知府面不改色,可心里那小九九可是乐坏了,让你小子平日里不把我知府大人放眼里,活该。
温词咳出血道,”你,继续说。”
慕停云道,“虽然那日已经检查出真正的死因,但是考虑到人死为大,所以先入土为安,后续我再向您汇报,若是缉拿杀手之事,可由我朝廷知府大人全力来办。”
温词道,“爹爹身上无伤口,怎么会被谋杀?第一次验尸也没有中毒的痕迹,你当真确定是被谋杀?”
慕停云点点头道,“老夫处理朝廷内外各种棘手的案件,各种无头案的受害人,你且可信我,这次温老爷子的死,不是被一般的兵器所杀,自然你们找不到伤口,他年老体弱,受不得这般武功造诣的剑气,只是奇怪你们家是商贾之家,为何是死于江湖人之手?老夫不得而知。”
温词惊忧,悲道,“你说什么?你说清楚些,死于武功?剑气?江湖人之手?”
慕停云重复道,“对,杀他的是一道剑气,这道剑气只有功法内力深厚之人,且非常之快,直接切断了温老爷的命门。”
苏婉兮和温词听到剑气二字,当即愣住,他们所知的剑气高手,唯有李无生,而江湖之中,能够随意出入他们温家的人只有他的好兄弟李无生。
温词假装镇定着,心中一万个怀疑,杂草丛生般,烦躁。
送走柳知府和这个仵作慕停云,他吩咐下去,让人去京城打听一下这个仵作是不是真的,还是柳知府随意找来糊弄的人,想要破坏他和李无生的关系。
温词本就生性多疑,且智谋过人。
苏婉兮道,“这个柳知府为何不在当日告知我们,反而现在才说,这其中必有问题。”
温词点点头道,“爹爹之死,我一定会查清楚,这几日不见李兄,他们去了哪里?”
苏婉兮道,“武林大会暂且搁置了后,不知他们会不会离开江南道?”
“即使离开,也要和我说一声吧。”
.....
“温词,我李无生要查的事情还没查清楚,要杀的人还没杀干净,怎么会离开!”
院子里,李无生站在那儿看着廊檐下的咳嗽声声的温词,和要伺候他喝药的苏婉兮。
他身旁站着灵动的白清雪,白清雪小声嘀咕着,“咱们刚刚进门时候看到的那个柳知府带着一个人来,那人之前好像没见过。”
李无生这一声,温词眼见道,“说曹操曹操就到”
他唤道,“你们来了。”
四人坐在别院中,苏婉兮准备好茶水果子,招待李白二人。
温词半晌不语,脑海里一直思考着刚刚那仵作的话,爹爹死于剑气,此时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直接了当去问李无生。
机敏的白清雪察言观色,觉得今日的温词有些欲言又止,且态度冷淡,她率先开口道,“昨夜我和大冰块在八里庙外救了一对兄妹。”
气氛凝重,苏婉兮立马接话,“白姑娘,你们救的是什么人。”
白清雪道,“是嗜血阁绑架的一对天桥卖艺兄妹,我和大冰块昨夜在城中查找线索,不想在南坊的大道上看见一群马匹疾驰而过,半夜三更的,这些人黑衣裹身,能去干什么好事,我们两个就轻功追了出城,结果,在八里庙外看见这帮人绑着一对兄妹在囚牢里,我和大冰块三下五除二将他们打的落花流水,稀里糊涂,就把人救了。”
白清雪说完,眼角眉梢得意的劲,十分灵动。
温词听到在城中查找线索,立刻道,“白姑娘,你和李兄在城中查找什么线索?”
白清雪刚要开口,被李无生按住,他怕她解释不清楚,他道,“温词,你爹之死不是那么简单,我们已经查到其实是被谋杀。”
温词听后顿感天旋地转,他这个儿子不知父亲的真正死因,然而全世界都知道他爹爹是死于谋杀,这是多么荒唐的事。
温词接话道,“是不是死于剑气之下。”
白清雪惊住,“你知道了!”
苏婉兮道,“刚刚柳知府带了京城来的仵作和我们说了,说老爷死于江湖中最厉害的剑气。”
话毕,垂眸不看白清雪和李无生。
白清雪料道会有互相坦诚这一天,她道,“温词,你是不是怀疑是大冰块杀了你爹爹。”
温词冷漠着脸,道,“事情没查清楚之前,我谁都不想怀疑,只是这样深厚的剑气,除了李兄,我不知道还有谁,李兄,你,怎么说?”
李无生的道,“温词,那夜我和小雪潜入冰库查看温老的尸体,在尸体上就已经发现了剑气伤口,只有几毫米,我那时也愣住,这样厉害的剑气,是何人所为,那为之的人,定是想嫁祸于我。”
白清雪道,“对,当时我们检查的时候,还发现了这个。”
她说着从香包里拿出一根几毫米的黑羽,道,“这个也是在温老爷子身上发现的,且在皮肤里,一般的仵作根本看不见,我善于制造精细的机巧之术,才发现了这个东西,像是鸟类的羽毛。”
温词拿着这根羽毛道,“这个好像是乌鸦的绒毛,婉兮,把我书房内的箱子搬到这里来。”
苏婉兮去取箱子,李无生继续道,“所以我们这几日都在查你爹是被何人所杀。”
白清雪道,“要我说,就是嗜血阁的人干的,他们上次绑架你就想谋财害命,图你们家的水系地图。”
温词道,“李兄,你我萍水相逢,结下友谊,为何我爹之死,对你来说,似乎也很重要,你来江南道,当真只是为了比武大会的天下第一吗?”
心思缜密的温词早就怀疑李无生来此,不只是为了武林大会,自从遇见他之后,什么西域三怪,走尸,花神教的人都出现在中原了,李无生每次与他们缠斗,都像是西域和中原一战。
李无生终究还是被温词怀疑了,怀疑他来江南道的真正目的,可是此时他不便告诉温词,他就是当年十八溪命案的幸存者,当朝流落在外的小皇子。
他沉声回道,“我与温兄你一见如故,温老是我在这江湖之中敬仰之人,我李无生,出岭川,就是为这天下不平事而来,他的死,我有必要为你,为这份江湖道义,查清楚。”
白清雪即刻道,“对啊,小书呆子,大冰块和我,在风溅溪还救了顾金羽,昨夜还救了那两个江湖艺人,我们是行侠仗义,为民除害。”
温词深思熟虑道,“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何你们每次救的人都是这世家的,李无生你明白四大世家和朝廷和这江湖之间的关系吗?”
温词甚是聪明,此番话就是在怀疑李无生的真实目的,他虽然不知道李无生接近四大世家是为何,也不知道他爹爹温老关于那十八溪命案的前后所有秘密,只是父亲的死,他发现对于李无生来说,也是非常在意。
李无生和父亲到底有何关系?温词不免心中存疑,却没有宣之于口。
苏婉兮取来的箱子里,温词拿出西洋镜,将那根黑色绒毛放大了看了又看,沉声道,“这种鸟,我们江南道没见过。”
温词盘算着,若是白清雪说的都是真的,这个黑羽是在父亲身体里发现的,那么他的死就和李无生无关,这种鸟不止江南道没有,岭川更加没有。
苏婉兮拿出书籍查阅着,最终将此黑羽与一只黑鸦放在一起对比,道,“和这个略微相似。”
李无生查看了一番,点头,随即疑道,“昨晚我们刚从嗜血阁手里救走了两个无关紧要的江湖艺人,此二人不会武功,只是天桥卖艺的兄妹,为何嗜血阁五花大绑的将其绑走?今日又偏巧柳知府带人上门来告知你父亲的真正死因,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温词道,“李兄怀疑的,也正是我怀疑的,莫非是你们救走的那二人是和我爹的死有关?”
苏婉兮道,“那此卖艺的兄妹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