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花素衣来,眠雨落江东,临安夏荷露,谁怜小楼烟。
窄巷今朝风尘仆,旧时骑马客行闲,少年垆边饮酒仙,江山霜雪满城淹。
人似月,莫叹前。
处暑,临安城。
......
“我,临安城霸王顾金羽!回来了!”
清晨的眠雨细细,轻抚在五人的脸上。
李无生一身黑纱的外衣,内里贴身的黑衣,绣制着海水江崖纹,和云纹,显得气宇轩昂,俊美洒脱,他身背着大剑,在后腰的地方裹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大铁刀,这是刀疤血留下的,他带回了临安城。
白清雪明眸流转,白衣外的浅黄衣衫随风飞舞,头上的两个发髻上,系着浅黄色的丝带,轻飘飘的细雨撒在上面,她笑颜灵动。
顾金羽的金冠子在细雨中,显得华贵无比,黑金的衣衫衬托着他身为四大世家之一家主的身份,不笑时倒是显得冷冽俊逸,可一笑起来,便原形毕露,狡猾世故,心思缜密。
黄雨褐色长衫随风摆动,他习惯的幻化为少年的脸,白发飞扬。
风自也一身青衣道袍,身背着一把木琴,眉眼凌厉,道骨仙风,衣袖飘渺。
他们五人立在临安城东城门口的地方,城墙上赫然写着两个大字,“临安”。
船上睡了一夜,刚下了钱塘津口,“这小雨绵绵,临安城好美啊。”
小雪撑着浅绿色的油纸伞走在四人的最前面,眼眸亮闪闪,对临安城的一切充满欣喜和好奇。
东城门口的城外,柳树繁绿,枝叶飘飘。
清晨炊烟袅袅,谁家早席香软,她的肚子早已饿的咕咕叫。
“这临安城和江南道似乎有些不同。”
李无生看着眼前场景,犹如山水画卷在细雨中的临安城。
黄雨笑呵呵,“哦?哪里不同,说来听听。”
“江南道是整个新宋的水湖河流环绕之地,东西南北四坊占据,繁花盛开,却是江南艳阳好风景。”
李无生说完,顾金羽一拍他肩膀,歪着头,“那李兄你说说,我临安城呢?”
“临安城细雨绵绵,树影婆娑,亭台相间,所谓,山外青山楼外楼。”
顾金羽眯眼一笑,“山,我明白了,想来确实如此,我临安城是比江南道山多。”
风自也的肚子也跟着叫了起来,他轻轻扬起眉毛,“诸位小友,道爷我饿了。”
顾金羽一笑,“好说好说,城外的新司马场是我开的,走,咱们去选五匹上好的良驹,踏马归府!”
李无生皱了一下眉头,“你还开了马场?”
“那当然,我可养了好几匹千里马呢。我那马场内的黑豹子挺配你的,走,李兄。”
说完,吊儿郎当的搂着李无生扬长而去。
李无生在顾金羽的挟裹下,小雪撑着伞追在后面,“哎,你们两个等等我。”
风自也轻功起身,直接飞向城中。
黄雨笑呵呵,“老神仙,这临安城的清汁田螺羹,山洞梅花包,咱们去尝尝。”
.......
“家主回来了!家主!回来了!”
新司马场在临安城外的灵影山半山腰上。
顾家这所马场,里里外外,三层楼台环绕,甚是金贵。
顾金羽带着李无生和白清雪出现在马场大门口。
这安守马场的小厮一看,这气宇轩昂的家主失踪了两个多月,竟然回来了。
两个小厮,一名为马大,一名为马小。
二人看着面前家主,还活着,激动的热泪盈眶。
马大即刻跪在地上,“家主你终于回来了。”
马小,跟着一起跪在地上,“家主,你可算回来了,老太君可担心死你了。”
顾金羽挥了挥手让这二人起身。
“担心啥啊?我临走的时候不是跟她老人家说了吗?我要去找我的江湖朋友。”
马大摇摇头不知,“马大也不懂这江湖的事儿,现在马大即刻骑马回府通报老太君,您回来了。”
顾金羽点点头,“嗯,去吧去吧。”
马大说完,立马起身朝马场内跑去。
“你,留下来,把我的好马牵出来,给我的好友们挑一挑。”
吩咐完毕,便大摇大摆的往马场里走去。
马小即刻起身,抬头看着家主身后这一男一女,心中惊的说不出话来。
他发现家主带回的这两人,那男子生的俊美,眉眼冷冽如冰,背着把猩红如火的大剑,腰间还系着一把大铁刀,一看就不好惹的江湖人士,另一个女子生的灵动万千,像仙女一样好看,一看那身衣服,只有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才穿得起流光四溢的白纱裙。
他怯生生道,“二.....二位贵客,请随我来。”
话毕,便如风一般的跑走。
小雪噗嗤一笑,“哈哈你是不是吓着他了。”
李无生无辜道,“我可什么都没做啊。”
“你不苟言笑的模样,确实会令人发怵。”
“昂?这么说来,在顾家木塔内,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是不是也被我的冷酷吓到?”
“哼我才没有!”
小雪娇气反驳完,便追了上去,“哎我要看看小金冠子你养的都是些什么马?”
......
三匹如风的骏马奔入了临安城。
细雨绵绵,踏风而来,夏荷池内,鱼儿游动,肆意欢腾。
......
马大的黑驹一路狂喊着,“顾员外到!顾员外到!闲杂人等!统统闪开!”
这一嗓子接一嗓子的,很快传遍了整个临安城。
临安城各大街坊的商铺,酒肆,茶馆,青楼,等等店内的老板纷纷惊叹。
楼外楼的掌柜放下手中的算盘珠子,伸着脑袋,“我刚刚听到了什么?”
楼外楼的店小二从门外气喘吁吁的跑进来,惊喜道,“老爷,顾员外回来了?”
“他没死?”
“是啊。刚刚小人从大道上看见他了。”
“当真?他真的没死?”
“没有,我......我看见了,活的,活的好好的。”
“快,快将近日来新安排的菜谱,新酿的好酒名单,重新写出一番,送往顾府。”
“是,小的这就去安排。”
......
临安城最大茶铺,西湖顶爷放下手中的茶碗,跑到门口,伸着脑袋看着大街上熙熙攘攘的讨论,都是在说顾家员外回来一事。
“不是说那顾家的机关之地被人毁了吗?”
“谁说他死了,他是失踪了两个多月。”
“听顾家内传出来的消息,根本没死,顾员外去了江南道。”
听到这些人的闲言碎语,西湖顶爷即刻转身回屋,“上等的好茶都给我备好,我要去顾府卖茶。”
“是,老板。”
......
快活仙,这临安城内最大的青楼娼馆子,这老鸨樱妈妈一大清早的就面如死灰,听到大街上传来的那声,“顾员外到!顾员外到!闲杂人等!统统闪开!”
她眼中一惊,露出喜悦神色,即刻转身看着堂内,四仰八叉,偷懒,不练舞的艺子们,连声挥手道,“好好好,这下好了,快,都起来,别睡了,弹琴的弹琴,跳舞的继续给我跳,把最近新练的西域仙舞重新排练一下,咱们店最大的金主回来了!”
只见娇弱的艺子们,纷纷起身,连忙练舞,有的坐到琴边,开始抚琴。
“是,妈妈。”
樱妈妈面如春风,眼中似乎有银子飞入一般,她喜笑颜开,想着顾员外之前日日登门,夜夜歌舞,赚了他那么多银子,“哈哈要来银子了,要来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