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眠以为弟弟会锁门,没想到转动门把手,竟然转开了。
推开门,两人四目相对。
正在玩手游的沈邃一抬头,“糟!忘锁门了。”
沈眠眠进了房间。
沈邃小声吐槽,“我允许了吗?没经允许就进人家房间?”
沈眠眠面无表情看着弟弟,“我关路由器。”
沈邃不屑,“谁还没个流量包?”
沈眠眠挑眉,“我给你打电话。”
“我把你拉黑。”
“我用妈的手机给你打电话。”
“……”
“你有本事把妈的手机也拉黑,你放心,我有的是办法让妈知道,你把她拉黑了。”
沈邃正要反驳,沈眠眠又补充一句,“别说是因为干扰你打游戏所以拉黑,妈一直不愿意让你玩。如果知道你为了打游戏,把家人手机号拉黑,你下个月生活费搞不好就泡汤。”
沈邃一下子哭丧了脸,“姐!你可是我亲姐!”
“对呀,如果你不是我亲弟,你以为你在这家里会有一席之地?”
沈邃又想哭了——他姐在别人眼里一直是别人家的孩子,长得好、学习好、有礼貌、还不乱搞对象,大学毕业后考公务员,一次过,上班后人情往来老练又圆滑,让几个领导恨不得拉到家里当儿媳妇。
但只有对他、这个亲弟弟,才露出最阴险的一面。
每次和姐交锋,他都没赢过。
沈邃哭丧了脸,没了气焰,“你找我有事?能不能让我把这局打完?”
他在带妹啊!
头可断、血可流,面子不能丢!
在妹子面前掉链子,还不如直接宰了他。
不用沈邃说,沈眠眠也知道他在做什么,“没什么事,你玩你的。”
说着,便进房间,关了门,顺手还帮沈邃锁了门。
之后……
便看着弟弟打游戏。
沈邃被盯得头皮发麻,堂堂野王,好悬没砸了自己招牌。
一局结束后,急忙编了个理由,退出游戏,战战兢兢地盯着自己黑心棉姐姐。
但好半天,黑心棉姐姐除了盯着他,没说一句话。
沈邃小心翼翼问,“那个……我做错什么了吗?你说,我改!肯定改!”
“没做错什么,”沈眠眠收思念的视线,“如果我消失,你会很开心吧?”
沈邃面色一僵,“大晚上的,你发什么癫?虽然你不是扶弟魔,我比较遗憾,但没必要消失吧?咱家也不缺你一碗饭……等等,姐你怎么了?刚刚吃晚饭时还好好的。”
沈眠眠一愣,这才想起时间。
她急忙看向弟弟书桌上的电子闹钟,又问道,“你上一次见到我,是什么时候?”
沈邃不寒而栗,“不就是……刚刚吃晚饭?姐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你中邪了还是被下降头了?怎么才四个小时没见,就和变了个人似的?”
四个小时?
沈眠眠惊恐——因为在书里度过将近一年的时间,她对现实的记忆开始模糊,她隐约记得自己穿书前,是周日,和家人一起用了个晚餐,之后大家就各忙各的。
她回房间后,觉得无聊,就找了本小说看,看的,正是穿书的那本。
换句话说,她在小说里过去的一年时间,在现实里时间是不动的。
可不可以理解为,穿书就像真实版梦境,无论过去多少年,睁开眼,都不影响现实世间?
如果这样,她没必要着急回来……
一阵轻微头疼,让她想起自己穿出书前的头疼,她一边揉着额头一边想,她能不能……再穿进去呢?
急忙摇了摇头——她真是疯了,好容易传出来,为何还要回去?继续在一个陌生的身体里,给人家当小妾,还是个瘦马?
沈邃吓坏了,“姐……姐你到底怎么了?怎么又是摇头又是点头,要不然……我陪你去医院?”
“我没事,你继续玩吧。”沈眠眠起身。
就在要离开时,扭头看到床上那个半新不旧的红米手机,“那个破手机,玩游戏卡吗?”
沈邃惊得瞠目结舌,“还……还好……”
沈眠眠点了下头,之后就走了。
沈邃依旧瘫坐在床上,搓了搓自己消瘦的下巴,“太怪了,要不要和妈说一声?”
就在沈邃思考的时候,突然手机传来消息提示音。
他拿起手机、打开微信:【黑心棉姐】,转账元。
“???”沈邃。
【黑心棉姐】:去买个新款手机,带妹的时候给力一些。
“!!!!”沈邃——不行!问题太严重了!他一定得告诉妈!
【黑心棉姐】:这是保密费,如果你泄露消息,一万收回。
“……”沈邃——好了,危机结束,姐还是那个黑心棉。
随后,沈邃便开开心心地收了钱,打开某宝和某东,思考是要照顾下雷哥的生意,还是买遥遥领先。
……
穿书,就好像一场梦。
虽然刚开始穿书的一切历历在目,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也不确定自己是否穿过书。
连最后风寒的痛觉,也慢慢忘却。
甚至,她都开始怀疑,当时到底痛没痛,会不会疼痛是个幻觉,穿书本就是一场梦。
同时,
随着记忆的逐渐淡忘,一种难以言说的思念,却又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无法忽略。
……
一晃,五年过去。
是夜,
沈眠眠回了家,一开门,就见三个人眼冒金光地盯着她。
沈母紧张兮兮,“怎么样?顺利吗?”
沈父还在维持老父亲的尊严,抿紧着唇,没说话,但眼神里有着掩饰不了的期待。
如今本科毕业,已经研一的沈邃激动道,“姐,怎么样?”
沈眠眠面对众人期待目光,尴尬地站在门口,不知如何回答。
一瞬间,三人都懂了。
沈母干咳两声,之后强作镇定,“吃晚饭了吗?”
沈眠眠换鞋,“吃了,我请的。”
沈邃一愣,“什么?相亲让女方请客?那人这么抠?遇到奇葩男了?”
沈眠眠急忙解释,“不,不是这样,是我坚持要请客的,因为……”
后面的话,她不知如何说。
相亲对象是名大学老师,个子高、长相中等偏上,一身书卷气质,虽然三十岁但没有油腻,性格也谦逊,是个好人。
可惜,她不仅没感觉,甚至有强烈抵触。
最后思来想去,觉得明明是自己的原因,却耽误了人家的时间和情绪,很是愧疚,便说服对方,晚餐由她来买单。
那位先生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虽然遗憾,却也没责备她。
沈母拉着女儿,“来来来,坐下说,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