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霞笑得见牙不见眼:“你们同意就行,明日你姑丈就去找里正,我们也一起让里正当个见证,这样也免得有人眼红找你们麻烦!”
“还有我们家那房子,可能也要麻烦你们帮忙照看一下了,大牛一家子可以搬去我们那边住的,到时候我们收拾好,他们兄妹三人的屋子都能住人。”
林五哥林五嫂再一次千恩万谢的,这一次,他们感动得眼睛都红了。
他们家三个儿子,可屋子却不多,只有三间,大儿子一家四口住一间,二儿子跟小儿子住一间,他们夫妻俩住一间,暂时是能住的下的。
可两个儿子是需要成亲的呀,孙子孙女也会长大的呀,再与父母同住,真的不合适。
农村的屋子谁家会让出来给别人呢,不都是自己紧着住的,所以当年林霞的老母亲坚定要衣元住进林家的房子但又不用入赘,全村人的反对,无疑是因为村里的人都等着林霞嫁出去、他老母亲去世,房子就会被他们这些同姓亲人继承。
(古代女子是没有继承权的,特别是出嫁的女子,若没有儿子,母族的遗产只能由家族管理分配,所以在古代没有儿子的家庭,都会从旁过继儿子过来,或者让女婿入赘家中,以免财产被家族的人侵占了。)
当年衣元是以入赘的名义住进林霞家里,所以里正跟林氏的族长才同意把林霞家的房契地契田产全部登记到林霞的名下。
后来在林霞跟林母的坚持下,三个孩子都姓衣,这无疑又触犯了族里某些人的规矩,甚至又动了上门抢夺田产的念头,若不是林霞跟衣元当时强势,直接到县衙状告,恐怕衣诺三姐弟早就凉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衣家人在桃林村一直都是独来独往的,只有林五哥的爹(林大牛的爷爷)以及林五哥暗地里对他们照顾一二。
林霞跟衣元也记着他们的好,一直他们也都无力报答,如今正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想起种种的往事,林霞忍不住心酸,可如今想起,突然就有了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
“小五,我还要感谢你们呢,当年若不是你跟你爹暗中关照,我们几个孩子怕是都长不大了。”
“你们是我族里唯一的亲人了,我永远记住你们当年的恩情,如今也该是我们回报你们的时候了。”
说真的,古人是不会轻易离开家乡的,就像那些寒门子弟一样,到年迈告老还乡的时候还是会回来的,一来是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二来是古代人落叶归根的思想影响的。
但是衣元不是桃林村人,他也跟林霞说了,这一次离开,是要出去寻找自己的根,无论找不找得到,他们日后怕是也不会回来的了。
如果不是因为衣浩参加科考需要一个良民身份,需要有田产有房屋,他们都想直接把这房子送给林大牛他们家了。
如今也只能让他们暂住了。
林五嫂很是激动的握着林霞的手:“小姑姑,您千万别这么想。”
“我公爹跟我男人对你们的照拂那都是有限的,若不是您跟小姑父都是有本事的,别说扩建房子了,就连守住原本的房屋,也是问题。”
林五哥连忙附和:“是啊,我婆娘说得对。”
“小姑姑,当年我爹与我也没做什么。”
衣诺坐在一旁听了半天,才知道原来以前林霞跟衣元夫妻俩是那么难的,他们还真是经历千辛万苦才把三个孩子养大成人的。
她不是不明白父母恩,而是现在才明白,原来父母也是从艰难的岁月走过来的,就如她经历艰难的时候一样。
可能衣诺还没发现,自从见到了衣元跟林霞,她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原主了,思考问题的时候都不自觉的代入了女儿的身份去思考,而不是一直清醒的告诉自己是穿书者、现在的世界是虚拟的,是在书本里,这本书的结局也都是明确的 。
现在的她,就像在真正的活着一样。
所以,她很自然的就接话了:“五哥,当年八叔跟您的恩惠,对当时的我们家来说,就是天大的恩情了。”
“因为你们的善心,我们家才能熬过最艰难的时刻,也才有如今的光景。”
林霞很赞同的点头,女儿如今会断文识字就是不一样,说话都特别有道理。
“小五,明日下午一起去里正家中,让里正做个公证。”
“我们家的房子田产,就有劳你们代为管理了。”
林大牛自始至终都感觉恍恍惚惚的,就像被大馅饼砸中了一样。
不真实,太不真实了。
还好他老爹是清醒的:“谢谢小姑姑关照。”
“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做鸠占鹊巢的事情,我们只代为管理,有朝一日你们回来了,我们一定会物归原主。”
林大牛的妻子连忙捅了他一下,让他清醒清醒,而自己也赶紧表态:“对对对,姑奶奶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心管理,等你们回来。”
林大牛这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的附和:“对......对......姑奶奶放心。”
这个房子,她从出生就开始住,住了四十多年,怎么可能没感情?
可如今也是没办法的,衣元无怨无悔的跟她生儿育女,陪伴她二十多年了,如今孩子也长大了,等老大一家立起来了,衣元也应该去完成自己的未完成的事情。
林霞觉得自己不能那么自私,所以即使在不舍,她也很坚定的陪伴在他身边,这是她作为妻子的责任与觉悟。
以前,是他陪伴她,给她无尽的爱和关怀,就像她生命中的阳光和温暖,给她依靠和支持。
以后,是她陪伴他了,她想让他感受到同样的爱和关怀,她要让他知道,他不孤单,即使找不到那个家,他也会有自己有孩子陪伴。
“有你们在,我们放心。”林霞从未如此坚定的想离开桃林村。
衣诺不知道他们的事情,只以为林霞是因为要跟自己离开感到不舍而已。
他们又聊了很久才离开,并且约定好一起去隔壁村找里正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