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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昂的事已然传入了圣中。

圣中朝堂,奚龙胜一脸愤怒。

宁国公脸色灰白的跪在地上。

奚龙胜啪的一下把手中的折子扔了下去。

“宁国公,你看看上面,你可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

骆松泉脸色一沉,拿起奏折看着上面陈述的事,心里咯噔一下。

昨天晚上他才收到骆呈送来的消息,这才一夜的功夫就人尽皆知了

骆松泉俯首,“请皇上恕罪,望皇上给老臣一个机会,亲自查证这件事。”

“哼,等你亲自查证了,太子的小命是不是就交代北郡了。”

“皇上……。”这奏折上义正言辞,完全把太子负伤的事怪在骆昂的头上。

众臣不语,有的看热闹,有的是想要帮忙而又有心无力,宁国公骆松泉在朝中颇有威望,可是同时也不乏嫉妒他的人。

那到奚龙胜手中的奏折里,言语偏激,处处针对骆昂,把骆昂说得跟通敌卖国一样,一丝一毫都没有提及骆昂是怎么到了南疆的。

出了宫门,一向被人追捧的骆松泉,顿时变得形影单只。

而那些喜欢上前巴结骆松泉的人一下子与骆松泉拉开了距离,生怕骆昂的事而受到牵连。

这边栾益达追到骆松泉。

“大哥。”

骆松泉看见栾丞相,眉头微蹙,“益达,如今形式有变,你……。”

栾益达听骆松泉的话,先是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大哥,这是何话,无论有何变化,也改变不了我们是亲戚的事实,更何况,骆昂是什么样的孩子,我又不是不知道。”

虽然话是如此,骆松泉还是想与栾益达拉开一些距离。

现如今骆昂在北郡什么情况,没有人知晓,万一在查出什么对骆昂不利的事,难免会连累他人。

看出骆松泉的顾虑,栾益达伸手搭在骆松泉的肩膀,安慰道,“大哥,莫急,虽然昂儿如今在南疆,终归是好消息,总比一直了无音讯要好得多。”

这也是唯一能让骆松泉安慰的了。

“大哥,实不相瞒,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未说。”

“……。”

片刻后,便听骆松泉声音低沉道,“胡闹。”

栾益达露出一抹苦笑,他也知道华纳,原本不想把这件事说出来,只是纸包不住火,倘若哪天由别人嘴里说出柔儿离家去找骆昂,指不定会在里面添加一些什么难听的话,与其这样不如让他亲口说出。

而且栾益达选的时机非常好,正巧赶上骆昂娶了南疆公主时说,倘若哪天栾柔当真有些什么流言蜚语,骆昂也无法挑剔什么。

“这个丫头,怎么这么大胆。”

“可不是,当时差点把我气厥过去,都是让夫人惯得,等她回来我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一番。”

见栾益达说的激动,一旁骆松泉没有言语,若说惯孩子谁都没有栾益达惯的厉害。

只是他心里乱的很,一时也没有跟栾益达逗趣的心。

千言万语终归化成一句叹息,想要回去处理一下骆昂的事

——

最后一站河旬谷,栾柔走的很辛苦。

这么辛苦的路,她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怎么过去的。

看着眼前崎岖蜿蜒的山路,栾柔累的腿肚子抽筋,可是看着那个毫无怨言陪着她的贺三,一直如守护神似的在前面为她开路,心下一沉,跟人家毫无关系的人,都这般热心的帮助她,她身为正角,更不能拖后腿了。

随手捡起一根木棍拄着走。

身后几米外,一枫和郭星俩人一人背着一个大包,气都没有喘一下,优哉游哉的跟在身后。

郭星嘴里叼着一根干草。

难得没有说风凉话。

这一反常到让一枫有些不适应。

“你怎么不说话,平时见到栾姑娘苛待主子,你不是都要第一个抱不平吗。”

郭星把嘴里的干草吐了出去。

轻哼道,“身为属下,听从主子的命令,主子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怎敢在主子背后议论是非。”

恩?

一枫一愣,好似不认识郭星一般。

“真没有想到,竟然能从你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怎么,还因为主子斥责你的事而生气呢。”

“没有。”

一枫淡笑,还敢说没有,听听那吃味的语气。

不过这样也好,省的他总惹怒主子。

郭星嘴上不说,心里却一直在抱怨。

不知道主子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通往北郡有正经的官道,主子却偏要带着栾柔走这偏僻的山路。

这河旬谷乃是一处峡谷,站在峡谷中,倾听各种虫叫鸟鸣,还有潺潺流水声。

栾柔看着前面走着的奚贺,心想,若是没有贺三在,她打死也不敢独自进入河旬谷。

耳边突然传来骚动。

栾柔脚步一顿,小心戒备的看了看周围。

“贺三。”

栾柔突然扬声,前面开路的奚贺立即回头看去。

“怎么了。”

“有动静。”

栾柔指了指林中草丛。

谁料这时忽然窜出一个白色身影。

栾柔一惊,这边奚贺一步跃前,挡在栾柔面前。

奚贺警惕的看着草丛中窜出的身影,结果一愣,“兔子。”

“啊。”栾柔站在奚贺身后,慢慢探出头,果然啊,一直大白兔。

奚贺上前抓住兔子的两个耳朵,把兔子地拎起来,拿到栾柔跟前。

“一会我们可以吃顿荤腥。”

那兔子浑身通白,两只腿有力的乱蹬。

听见奚贺说吃荤腥,栾柔上前把兔子抱在怀里。

“不,这么可爱的兔子,不能吃。”

这兔子不知道吃了什么,浑身的毛发特别柔顺,让人爱不释手。

她不知道要在这位河旬谷走多久,夜里会不会冷,若是把兔子抱在怀里一定暖和。

奚贺没有拒绝,也没有应承,那个兔子看起来很可口,就算现在不吃,明后天也要吃,既然栾柔想要留着,那他就打发慈悲,让它在多活两天。

伸手在腰间拿出一个瓶子。

“过来,把这个洒鞋上。”

“什么?”

奚贺靠近栾柔,“坐这。”

栾柔顺着奚贺所指的大树根上坐下,见奚贺抬起她的脚,把那小瓶子里面的东西洒在了鞋上。

“雄黄啊。”

“恩,这河旬谷这么大,应该会有长虫出现,撒上一些防范于未然。”

看着奚贺认真的表情,栾柔几番欲言又止。

想了想最后还是选择闭上嘴。

“走吧,看着天色暗沉,夜里应该会下雨,趁着天黑前,我们先去找个可以躲雨的地方休息。”

栾柔一直看着奚贺的侧脸,点了点头。

到了晚上,果然如奚贺所说,真的打起了雷,并且下了雨。

辛亏奚贺早有准备,在雨水来前,先找了一处密集的树荫下,用事先准备好的衣物支起了一个架子。

衣服上又放了一些树枝,遮雨的效果很好。

俩人躲在下面刚刚好。

凡事都讲究个因果,有时手中有个无用的东西,你见了就想把东西扔掉,可是过了几日后你便特别需要那个东西。

栾柔手里抚摸着大白兔的茸毛,辛亏自己没有让奚贺把这个兔子吃了,要不然晚上非冻死不可。

这下雨连天根本就不能生火,一旁的奚贺又是个男人,她一个女子又不能与他贴在一起取暖,唯有紧紧抱住手里的兔子。

奚贺从包袱里拿出一袋油纸包,拿出一块牛肉干,递给栾柔。

“吃点这个充充饥,看样子这雨能下一夜,想要弄点热乎的东西,是指望不上了。”

栾柔把东西接过来,淡淡道,“谢谢。”

奚贺嘴角轻轻勾起,低头撇了一眼栾柔手中的兔子。

“没事,吃吧。”

——

几米开外的大树下,一枫和郭星俩人相当享受。

在大树的背阴下,早早搭起了军用帐篷,正好俩人住进那里还要富余。

营帐中,郭星和一枫燃起了火堆,并且在里面烧起了水。

原本这营帐是要给主子拿的,可是主子义正言辞道,要让栾柔尝尽苦头,所以营帐就落到他们手里。

水已烧开,一枫倒了一杯递给郭星。

“我们要不要给主子送点东西过去。”

“送什么,什么都不用送,难道你没有听见主子特意吩咐吗,要让栾姑娘吃苦。”

一枫想想也是,只是他们身为属下在这里悠哉的睡觉,而住在那边随时有被淋湿的风险。

“主子嘴上说让栾姑娘吃苦,可是这一路上栾姑娘被住在照顾的这般周到,让谁吃苦还不一定呢。”

“管他呢,主子高兴就行。”

一枫听着郭星凉凉的话,眉头微微一蹙,起先他以为郭星因为主子为了栾姑娘而斥责他,所以一时生气,可是现在,他怎么感觉,郭星像被寒了心似的。

“郭星,你……。”

“我累了,先休息,明天一早还要赶路。”

郭星背对着一枫堂下,一双眼眸十分清明。

如今他已经下定绝对,但凡是主子跟栾柔有关的,他便选择不管,不问,不听。

反正主子也不乐意看他管他闲事。

外面雷雨交加,帐篷里却一片安详。

相比外面,栾柔可是第一次在露天的情况下睡觉,尽管前世受了许多苦楚,那也有张床铺不是。

电闪雷鸣使得栾柔陷入不安,那紧蹙的小眉头一直深锁。

手里还紧紧的抱着那只兔子,身体向后倾斜靠在树上。

这边闭着眼睛假寐的奚贺,慢慢睁开双眼,撇了一眼栾柔手中的兔子,用力把兔子抽出。

原本他想用这只兔子饱餐一顿,现在便宜了这兔子,双手一松,让兔子自行离开。

转头看了一眼睡得不安的栾柔,大手一捞,把人紧紧的搂在自己的怀里。

相比兔子,他坚信自己的怀里要比兔子温暖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