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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历二十一。

天色阴郁,乌云遮住了整片天空。

好似被密封住的牢笼,压抑的让人透不过气。

魏王府,两天两夜未眠的魏诗蓝,断定栾毅是为了自保而抛弃了自己。

眼泪从眼底溢出,栾毅是她喜欢上的第一个男子,他优秀,出色,那样有才华,她从没有想过有一天,在她心里谪仙一般的男人,内里竟然跟其他男人一般无二。

她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这两天她总派人去栾府见栾毅,想要问问事情要怎么办,可是最后都被拒之门外。

“郡主,王妃身边的嬷嬷来了。”

魏诗蓝一愣,抬眸,跟在她母妃身边的桂嬷嬷一脸严肃的站在门口,“郡主,王妃请您去前厅。”

“母妃可曾说有什么事?”

桂嬷嬷垂眸,“奴婢不知。”

“郡主。”

“我知道了,换见衣服我就过去。”

“劳烦郡主快一些,让王妃久等就不好了。”

“好,桂嬷嬷坐会儿,我去去就来。”

魏诗蓝面色不显,其实心里早把眼前的人骂的半死。

一个狗奴才,仗着母妃对她信赖,竟然敢在她面前拿乔。

魏诗蓝再出现时,换了一身浅灰色素衣,脸上擦了一层薄粉,脸色白皙给人一种憔悴不堪的模样。

桂嬷嬷看了一眼魏诗蓝,那凌厉的目光像是一下便把魏诗蓝看穿似的。

那点小心思,像她们这些活了半辈子的人,哪里会不晓得。

“走吧。”

魏诗蓝紧跟其后,心里紧张的不行。

在这王府里,母妃的话就像圣旨,就连父王都要礼让三分,她真怕,母妃一生气就把她给送去家庙。

到时就算事情解决了,这被人捉奸的污名也彻底留下了。

来到前厅,魏王妃一身华服,脸色暗沉的坐在那里。

“王妃,郡主到了。”

魏王妃挥了挥手。

桂嬷嬷及其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魏诗蓝上前,“母妃。”

“啪……。”

一巴掌打在魏诗蓝脸上。

魏诗蓝整个人僵住,哪天早上,母妃也是这般打她的,只是脸上的郁气没有这么深。

看来事情比她预想的还要严重。

“你做的好事。”

魏王妃今天一早便被叫到宫里。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皇后娘娘一向不管这些小事,可是那安国候府欺人太甚,竟然把这区区小事捅到皇后那里,还把自己说得及其委屈,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他们魏王府身上。

还有那个小贱人,竟然敢出言讥笑她。

扑通一下,魏诗蓝跪倒在地,“母妃,女儿是冤枉的,哪天女儿的确是何栾毅见面,可是绝对没有旁人说得那种龌龊,女儿发誓,哪天只是栾毅与女儿碰巧遇见,所以才去了客栈,万没有想到会被人陷害自此。”

啪,另一巴掌起。

“还敢撒谎,你以为你心里想什么我会不知道,自从你在佛寺见栾毅第一面起,包括你如何陷害栾柔差点致她于死地,你的所做所为我都一清二楚,到了这个时候你竟然还敢与我说谎,你知不知道如今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你知不知道那栾毅又是如何对外解释客栈一事的。”

魏诗蓝一怔,一脸茫然的看着魏王妃,这两天她一直被关在家,根本就打听不到外面的事,就算有什么也是身边的丫头带回来的几句,关于栾毅,她知道的更是少之又少,就连她想见栾毅一面都难得很。

“栾府宣称,栾毅被人想下了药,至今病卧在床。”

咯噔一下,魏诗蓝一怔,接下来的事无需魏王妃在细细详说,她便明白了是何意。

被人下药,矛头一下便指到她这里。

“这就是你放弃侯爷之子也要喜欢的男子。”

听着魏王妃的讥讽,魏诗蓝两眼一黑,直接晕厥过去。

——

外面传的沸沸扬扬,而那正牌的男主角,此时正在收拾行囊,因为明天就是他离开的日子。

决心离开的决定下的太晚,好多事他还没有做完,可是他又不得不走。

可是这一封封催他启程的信接踵而来,为了栾柔的命运轨迹,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耽搁了。

几件简单的素衣,放在包袱里。

一旁吉祥十分费解的看着。

最近公子的行事,让他越来越看不懂了,明明喜欢的姑娘,却要让别的男人跟姑娘好,明明一向被誉为盛名,却要亲手毁掉,只为坏那魏郡主的名声。

“公子,您要去哪儿。”

把包袱系好,栾毅回身,从腰间拿出一块玉牌递给吉祥。

“这个东西放在你这,待有机会把它交给柔儿。”

吉祥一愣。

“公子。”这玉牌是公子的信物,没有人知晓堂堂的丞相府公子,暗地里建起了势力,而这玉牌便代表着掌控一切。

“我这次离开,兴许永远不回来了,离开前我想让你去柔儿身边一段时间,直到她嫁人为止,之后你就可以走了。”他知道吉祥一直想云游四方,之所以待在他身边完全是为了报恩。

吉祥眉头紧蹙。

“公子你要去哪。”

“很远的地方。”

西陵岛是哪,他也不晓得。

“是和那个人有关吗。”吉祥一脸激动,实在是忍不住把藏在自己内心深处的话说出来。

栾毅目光疑惑看着吉祥,像是在询问你怎么知道。

“公子,我早就知道了,你要去西陵岛,小人不是故意偷看您的信。”那次是个意外,栾毅把信撕掉后直接扔在了地上,他一时好奇,想要看看到底是何人写信能让生性平淡超然的公子,如此色变。

“你说的没错。”

“公子,小人不知道您为何要去西陵岛,小人没遇见公子时云游,曾听说过有关西陵岛的传说,那岛就像仙境似的,常年漂泊在海面上,而且还是时有时无,好似隔多少年才会有人见到一次,还有人说,有些人因为好奇,想要一探究竟,在岛出现时便进了去,结果一去就再也没有出来。”

栾毅微楞,他竟然不知道这西陵岛还有这样的传说。

不过传说而已,终究会被人们凭添一些幻想的虚境出来,当不得真。

“这件事已经无法改变了,我离开之后,帮我照顾柔儿,还有一些事你要帮我做。”

——

本来死皮赖脸非要留在栾府的奚贺,命人迅速的收拾好东西后,直接来到前厅与栾母告别。

前厅内,听着下人禀报,栾母急冲冲的便来到前厅,一进门果然,奚贺与他身边的那两个侍从等待前厅内,并且跟前放着那几口大箱子。

栾母心下一喜,这三皇子脑子怎么突然开窍了,知道离开了。

“三皇子殿下,听说您要走了。”

奚贺平静的看着栾母那眼底的喜悦。

淡淡道,“岳母是不是舍不得小婿走,其实小婿也不愿意离开,实在是……。”

“无妨无妨,来日方长,等哪天三皇子殿下有时间再来。”

栾夫人的表现太过热切,身后的一枫和郭星都在为奚贺委屈。

他们高高在上的主子,什么时候让人嫌弃过。

可是在他们栾府可好。

郭星心里憋闷。

栾柔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根本不值得主子屈尊降贵的哄她,等着,主子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他会全部讨回来的。

“小婿先行告退,回头劳烦岳母跟岳父说一声。”

“哎,好好,三皇子放心,我一定说。”

只要奚贺能现在离开,栾母一点都不介意她叫什么,不管他有什么要求,只求人赶紧走。

其实不怪栾母如此,在奚贺在他们家住着两天,她才想起,这三皇子虽然傻,毕竟是皇子,哪怕在不受皇上待见,那不还有一个特别喜欢他的太后吗。

因为这,她才想起日前三皇子被了赐婚的事。

这他要是在这在住下去,肯定少不了流言蜚语,外人才不管有什么内情。

退婚已经对柔儿有了极大打击,在弄出一个柔儿因为退婚心灰意冷,与如同稚儿的三皇子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柔儿就彻底毁了。

之前都怪她,竟然听了栾毅的话,允许奚贺住下,在她想起这件事后,便想把人弄走,还好办法还没想出,三皇子竟然主动提出离开。

“告辞。”

三皇子头走,一枫和郭星抬起大箱子,紧跟其后。

身后栾母微叹,看着奚贺的背影,还真有点玉树临风的模样。

可惜啊,可惜。

院内,栾毅一身白衣,慢慢从院子走出,结果刚跨出院门便看见奚贺往大门的方向走。

“三皇子殿下这是要去哪里。”

脚步一顿,奚贺回头望去。

看见栾毅,眉头紧蹙,幸得这里是丞相府,若不然一定弄死眼前的人。

他把自己耍的团团转。

手握紧拳头,又悄然松开。

“栾大公子有事?”

“三皇子殿下这是要去哪。”

“自然是回家。”

栾毅扫了一眼郭星和一枫俩人手里的东西。

不知道奚贺为何突然决定要离开。

“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三皇子不打算在多住些时日。”

离开,切,奚贺嘴角勾起,如今栾毅说什么对他来说都起不了任何波澜,“不了,祝你一路顺风。”死在外面最好。

转身,毫不留恋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