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两分钟……
足足过去一刻钟。
敖鹰落下一子,这一次的选点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既不攻击,也不杀龙。
又在自家补了一手护住边路空。
表面看起来,软绵绵的一手棋,实际也不具备攻击性。
“这是做什么?让棋?”
一些小棋手轻轻发出惊呼。
刚刚他们的常坚前辈可是说了,能杀棋啊!
杀了棋不就分出胜负了吗?
现在闹哪样?
安稳围空是不差,但胜负很接近好嘛,万一阴沟里翻船……
更何况,这里面的变化要复杂太多。
黑棋防守后,白棋跑得更有余力,也有了心思再贪心一点点。
比如,是不是可以往黑棋阵地里尖一手再跑?
这一‘尖’,目数出入不下于三目,最后关头可差不起这三目。
当然。
反过来看,白棋也只能便宜这三目,在破空方面已经没有其他可能,变化只在于逃得顺畅还是艰险。
但敖鹰不是菜鸡,又是长考所得的结果,不禁令人怀疑起来。
怀疑内容无非是藏着某种阴险的杀招,或是真的把结局算清了?
没人认为敖鹰是长考出臭棋,这种别人常见的古怪现象,在敖鹰身上根本不可能发生。
研究室一阵讨论,得出结论是曹燕子可能会倒大霉。
不出意外,敖鹰的杀招要来了。
对局室里。
曹燕子重重舒出一口气。
既然黑棋防守去了,出于谨慎,他没有冒进,反而加紧逃跑的脚步。
往外侧再跳!
见此,敖鹰淡淡一笑,跑路是应有之意,所以他直接撞到跑路的头上。
脸贴脸!
如今边路多了一手防守,那么就不可能被白棋冲进边路寻求眼位。
因此白棋只有就地作战,或者向着中间弱点跑,理论上连上弱点也有出路。
曹燕子算不出更多,和贴脸的黑子硬碰硬显然不是什么理智行为,果断走向和弱点形成连接的道路。
咔嚓!
敖鹰对准跳的棋凌空一挖。
由于撞过一下,这个挖等于是和撞配合的夹,吃的仅仅是一子,不影响白棋大龙逃跑。
但偏偏就是这么一子,让白棋损失了一路棋,大约有十目往上。
“啊?”
“就吃一个?我怎么没想到!”
“卧槽,这样吃一个好像胜负明朗了。”
研究室里热闹起来。
就连聂棋圣也是拍了一下大腿。
什么全杀大龙?
什么顺势攻击?
明明是故意卖个缓手,让白棋以为能够舒服逃跑,最后挖掉一点点转换成巨大利益。
被挖的一子不可能再救。
无奈,曹燕子只能先逃回家再说。
黑棋自然毫不客气笑纳了。
比起全杀大龙的复杂性,或是顺势攻击获利的不确定性,还是这样刚刚好,小几目的优势足够保持到终点。
曹燕子仍然不肯放弃,开始全盘碰碰撞撞,企图找回些许补偿。
敖鹰从容应对,该补就补,该退就退,碰上过分的略施小惩。
当黑棋又补一手后,聂棋圣跑去一边吸烟了。
“聂棋圣,这棋你不看了?”
桑原本因坊笑道,他也麻溜地拿起烟杆来了一口。
局面正式进入官子,黑棋返还贴目后,大约有一目半的优势,理论上存在着失误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