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夜关住车门，一脚油门踩到底。
看着扬长而去的车子，程珊珊心底黯然。
“算了，再说吧。”
臣夜把蓝牙耳机塞进耳朵，拨通了郁川庭的电话。
响了大概半分钟，对面接通。
臣夜正要说话，就听耳机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好。”
臣夜看了眼显示屏，确认没打错，这才犹豫地开了口。
“郁川庭呢？”
“在洗澡。”
洗澡？臣夜心里一惊，他看向显示屏的时间，下午两点，法兰克福正是早上七点。
所以这个时间他怎么会和女人在一起？而且是洗澡。
“你是？”
对面的女人呵呵一笑，然后轻声说了句“朋友”。
“让他一会儿给我回电话。”
“好的……诶？他出来了，您稍等。”
臣夜耐着性子，就听耳机里那个女人对郁川庭说话，“川庭，有你电话，我帮你接起来了。”
郁川庭边擦头发边拿过手机，“什么事？”
“大外甥，我真是小瞧你了，一出国就有艳遇！”
臣夜阴阳怪气，郁川庭有些气恼。
“没事就挂了吧！”
“等等！”
“说。”
“慈山医院，是不是有你的股份？”
“嗯。怎么了，臣医生要走后门？”
郁川庭坐到书桌旁，端起水杯灌了几口。
“臣东升不知道怎么套上董事会那几个老家伙了，天天给我找麻烦，你让他们消停点儿。”
郁川庭嗓间溢出几声笑，“你还怕他们？”
“不是怕，要不是为了接近你小姨，我早就出去单干了。他们一给我找麻烦，我就得回去哄我家小祖宗。为了你小姨夫的家庭地位，你是不是应该帮帮忙？”
郁川庭一声嗤笑，“你还有地位？”
臣夜被他噎得无话可说。
“行，我知道了，半小时以内给你解决。”
“大外甥敞亮！”
“没事挂了。”
“等等。”
“说。”
“刚才那个女人是谁？你可别做出卖肉体的交易。”
郁川庭视线扫过门外的岳雯，“操好自己的心。”
挂掉电话，郁川庭又将衬衫领口的纽扣多系了两粒。
他推门走出书房，岳雯正坐在沙发上冲他挑眉。
“以后别随便接我电话。”
岳雯笑着点头，然后掏出一沓资料。
“这是你让我查的关于那几个股东的资料。其中这个庞继兰，从二十多年前就和曾世华合伙做生意，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两人分道扬镳了。”
“什么时候分道扬镳的？”
岳雯从中抽出一张纸，放在郁川庭面前，“大概四五年前？”
郁川庭接过庞继兰的资料，细细看了起来。
“她现在还不到五十岁，二十多年前就能和曾世华合伙了？”
岳雯嘴角噙着笑，一双丹凤眸里满含风情，“你仔细想想为什么。”
郁川庭蹙眉。
岳雯手托着下巴，一时没忍住，继续开口道：“男人有家室，又想给外面的女人一个身份，所以自掏腰包演了场戏。
既给了女人身份，又能光明正大接触，还给了家里人体面。是不是挺划算？”
听了岳雯的话，郁川庭豁然开朗。
“所以她当年的真实身份是？”
岳雯点头。
据郁川庭所知，曾家与郁家表面和谐，实际暗地里一直较着劲。
所谓的较劲，主要是曾世华单方面较劲。更有传言说，曾世华较劲的对象主要是他的父亲郁书耀。
自他父亲走后，曾世华低调收敛了很多。
岳雯向后靠在沙发上，“虽然我不清楚你具体在查什么，不过你放心，能提供给你的我一定竭尽所能。”
郁川庭揉了揉眉心，“谢谢。这个庞继兰现在在什么地方？”
“她行踪飘忽不定，一般是法国德国两头跑。说起来我一个叔叔和她有合作，如果你想见面，我倒是可以试着帮你安排。”
郁川庭轻捻着手指，“拜托你了。不过我能给你的之前就说过了，如果你觉得付出和回报不成正比，我们随时可以终止合作。”
岳雯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你以前可不是个啰嗦的人。”
郁川庭笑，心底一处变得柔软。
他这么啰嗦，不过是为了和其他女人划清界限。
如果获得帮助的条件是与其他女人交往或暧昧，那他宁愿去绕远，也不走捷径。
他将桌上的资料一一收起，“岳小姐考虑好了就好。你放心，承诺你的，到时候我加倍。”
岳雯双手环胸，“啧啧，你可真是守男德。”
“守男德？”郁川庭哭笑不得，“你在国外还知道这个词？”
“嗯，我日常冲浪。包括你之前上的热搜，我都看过。我倒是好奇，如今是哪个女人能得到你如此呵护。”
郁川庭挑眉，“有机会让你见见。”
“啧，看来我在你这里也算自己人了。”
“起码现在是。”
郁川庭说着站起身来，“走吧，我要去公司了，你去哪儿？我让人送你。”
岳雯捞起车钥匙，“不用了，我自己走。”
岳雯跟在郁川庭身后下了楼，她不禁对着他笔挺矜贵的背影咂舌。
不错，她是个坦率的人，但让她放弃一个如此优秀的男人，那是真有点可惜。
郁川庭上了车，给蔺清司拨通了电话。
“你那边怎么样了？”
蔺清司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就等你一声令下。”
“对了，你能去见见曾世华吗？”
“什么事？”
郁川庭手指一下下敲着座椅扶手，“想让你去套话。”
“那你可真瞧得起我。”
郁川庭笑，“一会儿我把材料发你手机上，你研究研究。”
“行，恭敬不如从命。”
……
两天后。
杨颂开车载着郁川庭和岳雯，去往一家私人咖啡馆。
“听我叔叔说，庞继兰这个人有个习惯，就是她越对一个人感兴趣，就越会表现得冷淡。”
郁川庭低头看着手中的资料，“这是什么习惯？”
岳雯耸肩，“谁知道呢，大概是不想让人看穿心思？”
“一会儿去见识见识。”
说话间，车子停在路边。
郁川庭跟着岳雯走向一个不起眼的咖啡馆。
推门的瞬间，门上的风铃晃出清脆的声响，店内却没人招呼。
郁川庭隐约觉得，他离真相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