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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开男人手掌,沈听诺捂住被拽疼的手腕。

傅修砚斜了眼她青红腕骨,冷冷扯动唇角,“沈听诺,从来没有人敢让我等这么久。”

“那我呢,你有没有算过,这三年里我等了你多少次?每次一等又是几个小时?”沈听诺越说越委屈,“就连昨晚,我等了你不止两个小时,你知不知道昨晚是什么日子……”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关于你的事我不想了解。”

傅修砚无情打断话,薄薄镜片后面的眼眸淡漠逼人。

“沈听诺,不要再挑衅我的耐心,不想沈知理成为一个废人,就给我老实点。”

沈听诺心一颤,像泄了气般,别开脸,指尖使劲拭去眼角湿润,不再看男人一眼,扭头走进民政局。

她和沈知理的感情虽没那么好,却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被剁了手。

男人究竟有多想甩掉她,以至于频频用沈知理来做要挟!

傅修砚跟在后面,漠然目光落在女人摇曳生姿的背影上,脑中一闪而过那片青紫交错的玉背。

一个女人罢了。

·

“确定要离婚吗?不考虑一下?”

工作人员可惜地看着这对俊男美女,久久不按下印章。

“如果是一时冲动,可以先回去冷静两天,考虑清楚了再过来。”

本着劝和不劝离的心思,工作人员继续劝说两人。

“不考虑,离。”傅修砚冰冷着脸。

工作人员咽了咽口水,有被吓到,她看向脸色苍白的女人。

沈听诺捏了捏贴着创口贴的指尖,疼痛唤回一丝理智,她艰涩微笑:“麻烦你了,他出轨,还用我弟弟来威胁我,这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

这三年里,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傅修砚都违背他们的婚姻。

工作人员眼一瞪,看向男人的目光越来越鄙夷。

傅修砚面无表情,眸子冷的似刀子。

沈听诺垂下脑袋,她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他有什么资格生气。

“长的这么帅,做的却不是人事。”

“畜生啊,比我隔壁家暴男还要过分。”

“这种垃圾男人,离了就离了,不值得留恋。”

“……”

“……”

窃窃私语起伏。

两人相貌出众,一踏进民政局就引起所有人注意,他们的对话内容自然是被大家听了一个遍,不少人纷纷为女方打抱不平。

盖好印章,工作人员将离婚证分给二人。

末了,像是可怜和共情女人,她亲密握着沈听诺的手,嘴上安慰道:“姑娘,你还年轻,犯不着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你要是相信我,阿姨改天给你介绍几个优质男,你这么漂亮,多的是男人想娶回家……”

耳边是陌生中年女人的叨叨絮絮,沈听诺分神听着,昨天一夜没睡,今天一大早又被迫前来民政局办离婚,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都在凌迟她。

等她回过神来,身侧的男人早已离开,她苦涩地牵了牵嘴角,礼貌回拒热情的阿姨,拿上离婚证,踩着虚弱步伐离开。

她离婚了。

维持三年的婚姻,在父亲去世不到两个月,傅修砚就迫不及待跟她离婚了。

来到车子旁,沈听诺正要上车,手臂突然一紧,她被拽住转了半圈,后背撞上坚硬金属,疼痛使她本能“嘶”了一声。

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被盛怒中的男人狠狠抵在车门上,后颈被只大掌死死扣住,不能动也挣扎不开,脆弱的脖颈微扬暴露在空气中。

“沈听诺,托你的福,我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当着面骂!”

傅修砚手收紧,掌心下的软肉温热嫩滑,让他有种随时能掌控、能捏死女人的错觉。

“刚离婚就找下家,你真贱!”

他手上的力道再次收紧,想掐死女人的心思只增不减。

隔着一层冰冷镜片,沈听诺能感觉到男人的怒火,她扭了扭脖颈,挣不开男人的束缚,控制不住的委屈。

“傅修砚,你放开我,你敢做不敢认,凭什么这样对我!”

“我找不找下家与你无关,我们已经离婚了!”

男人睚眦必报,沈听诺有点后悔在民政局的负气发言。

傅修砚居高临下地俯视,镜片透着渗人寒光,他冷冷挽动唇角。

“沈听诺,月霓的死我本打算对你们姐弟俩既往不咎,是你非要挑衅我。从今以后发生在你身上的一切,全是你咎由自取。”

留下话,男人甩开她,转身离去。

沈听诺捂住撞疼的额角,盯着男人离去的背影,惊慌大喊:“傅修砚,你什么意思?”

男人没有回头,径直上了另一辆车子,沈听诺上前想继续追问,车子却无情驾离。

十年相处,她清楚男人到底有多小气和记仇。

沈听诺不敢赌,正想回车上让严漠去追,车后座门却打不开,她急躁敲动驾驶座的玻璃窗。

车子里的严漠挂掉电话,启动引擎离开。

盯着汽车尾影,沈听诺踩着高跟鞋追了两步,大喊道:“严漠,我还没上车呢!”

车子消失在车流间,留下她一个人。

不用想都知道是傅修砚的手笔,沈听诺有点慌了。

父亲毫无征兆离世,她没有了任何依仗,傅修砚想弄死她,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想到财产分割问题,沈听诺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赶忙拦了一辆出租车往家里赶。

回到住了三年的别墅,她的行李箱和一些简单衣物被丢在门口。

严漠站在台阶上:“沈小姐,麻烦半小时内清理干净你的东西,否则我这边就要请清洁工来处理。”

“你、你什么意思?”沈听诺不敢置信,“傅修砚让你这么做的吗?”

严漠沉默不语,冷得似一尊无生命雕塑。

沈听诺还想问清楚,包包里的手机在这时疯狂响起,看到来电显示是沈知理,她有点不想接听。

这三年里沈知理染上赌瘾,沈家偌大财产因为他填了大半,三年前要不是有傅修砚接手公司,沈氏集团怕是早已破产。

一想到沈知理没事绝不会给她打电话,沈听诺忍下抗拒,一边接通电话,一边在严漠高高在上的眼神之下,狼狈收拾地上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