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霆钧被灌了酒,酒席结束很久才被原先的室友刘志和另一名叫做蔡光华的男同志给架着回来。
他浑身的酒味很浓,脸颊泛着酡红,就连原本沉稳的目光都变得格外迷离了。
“这是喝了多少呀?怎么醉成这个样子?”云乔担忧的说着,掀开堂屋的门帘,让刘志他们把人架进屋里。
“快进屋,把他放到炕上。”
进了里屋,把何霆钧抬到炕上,刘志特别不好意思的说道:“喝了差不多有半斤多。”
“半斤?!!”云乔愕然道:“怎么被灌了这么多?我们结婚的时候他都没喝这么多。”
刘志闻言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就是因为他结婚的时候喝的不多,大伙儿这回才猛的灌他的……”
那回大伙儿纯粹是担心他洞房花烛夜喝多了立不起来丢面子,才好心放他一马。
所以这次逮到机会,才没有留手。
当时少喝的,后面总要补回来。
“……”云乔默然,半晌方道:“好吧,这次算是情有可原,下次可不能再这么猛地灌酒了。人又不是铁打的,一次半斤多白酒,胃里怎么受不了。”
刘志和蔡光华连连保证:“嫂子您放心,这回情况特殊,以后我们绝不猛灌何营长酒了。”
两人摆出来的态度特别好,云乔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平和的将人送出门外。
她返回堂屋,进入堂屋后面隔出的厨房,从菜橱里拿出蜂蜜,冲了杯蜂蜜水给何霆钧解酒。
其实最好的解酒佳品是牛奶,牛奶能保护胃粘膜,但是驻地这边没养牛,新鲜牛奶一年到头也买不到几回,奶粉也只有生了小宝宝之后才发奶粉票以供购买,条件有限,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蜂蜜了。
云乔端着蜂蜜水返回卧室,一进屋就闻见一股浓重的酒味。
她不太喜欢这种味道,便将蜂蜜水放在床头柜上,先把前后的窗户打开通风。
外面刮着凉风,从窗户从呼呼吹进来,南北对流,房间里的酒味顿时就被驱散了大半,闻着没那么浓了。
云乔将窗户虚掩半扇,确保空气对流,又不至于让冷风直接吹在何霆钧的身上。
她重新端起水杯,走到床头,轻轻拍了拍何霆钧的肩膀:“霆钧?霆钧?醒醒。”
何霆钧“啊?”了一声,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怎么了?”
云乔轻声说:“你喝醉了,我给你冲了杯蜂蜜水,解酒的,你坐起来喝一杯。”
“啊?好。”
何霆钧酒品还算可以,喝醉了不发疯不打人,就是有些呆,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特别的迟钝。
他闭着眼睛,就着云乔的手,喝完了一整杯蜂蜜水,搂住云乔的腰,说道:“媳妇儿,天黑了,咱们躺下睡觉吧。”
“哪天黑了?”云乔哑然失笑:“外头的太阳还在天上挂着呢。”
何霆钧困惑:“没黑吗?那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了?”
“你闭着眼睛,当然看不见。”云乔耐着性子,懒得跟醉猫计较。
她轻轻推了推何霆钧的肩膀,下一秒,他整个人就软软的往后面倒去,最终直挺挺的躺在了炕上。
云乔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先睡一会儿吧,等晚上该吃饭了我再叫你。”
回应她的,是几声轻微的鼾声。
云乔摇了摇头,扯过被子,往他肚子上盖了一点,离开卧室,回厨房刷杯子去了。
北大荒的天气说变就变,上午艳阳高照,下午晴空万里,到了傍晚,冷风便卷着乌云阴沉沉的压了过来。
呼啸的北风吹起地上的落叶,一整个黑云即将摧城的架势。
云乔熄灭了灶下炭火,走到堂屋门口,仰面看天,有些担忧连队的粮食。
抢收遇到下雨,粮食就要烂在地里了。
卧室传来动静,云乔收回视线,转身回屋。
何霆钧已经醒来,此时正坐在床边,一手扶着额头,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
“头疼了?”
何霆钧‘嗯’了一声:“感觉脑壳嗡嗡嗡。”
“看你以后还喝不喝这么多酒了。”云乔又生气又心疼,责备的瞥了何霆钧一眼:“酒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浅酌一两杯意思意思得了,一喝半斤多,不怕伤身呐?”
“不喝了,以后再也不喝了。”何霆钧举起三根手指:“这回实在推辞不掉,以后再喝我就是狗。主人指东,我绝不往西。”
云乔:“……”
得,看样子睡这一觉,酒还没醒。
他要是清醒,绝对说不出来这番话。
见云乔不说话,何霆钧双手一抄,搂住云乔的腰,鼻子在她的侧脸上轻轻蹭了蹭:“生气了?不想理我?”
“没有。我就是一时没反应过来,然后……”云乔战术停顿,沉默了一瞬,补充道:“我感觉你现在就挺狗的。”
何霆钧大脑怠机,默了默,仰头想要索吻:“那你现在喜欢你的狗吗?”
“……”
这是什么话?!!!
云乔震惊了。
她有点憋不住想笑,抬手按着何霆钧的脸,把他的脸推到一边:“我不喜欢臭狗。你这一身酒臭味难闻死了,先去洗干净再说。”
何霆钧低头嗅了嗅衣服,云乔已经趁机站了起来。
“你去洗澡吧,洗完澡换身干净衣服。我先把床单换了,这上面都沾上你的酒臭味了,不换 晚上没法睡。”
何霆钧乖乖起身,说道:“床单放着,一会儿我换。”
云乔摇头:“不用,我自己能换,你去洗澡吧。”
等他洗完澡回来再换,不够窝工的。
何霆钧:“好吧。”
男人洗澡都快,云乔刚把沾了酒臭味的脏床单扯下来,新床单还没铺好,何霆钧就已经 洗完澡穿着睡衣从洗澡间出来了。
他手里还拿着一张叠起来的信纸,应该是从脏衣服里面掏出来的。
他把信纸放在书桌上,弯腰捡起云乔扔在椅子上的脏床单,拿去洗澡间先打上肥皂在水里泡着,这样回头比较好洗。
再回屋,云乔已经把床单拉平了。
她把放在椅子上的被子抱起来,重新放到炕上,余光看见原本干净整洁的书桌上多了张信纸,便随口一问:“什么东西?你刚放这儿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