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宴宝殿上空,
乌云密布,狂风呼啸着席卷而过,吹得殿外的仙幡哗哗乱响。
潘玉书脚步匆匆,神色慌张,
“帝尊、帝后,大事不妙,陆将军被那妖女给抓住了!”
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扯拉着绑满纱布的手臂,说得声泪俱下。
焱清帝尊微微挑眉,半信半疑地问:“什么?陆青林被抓了?”
潘玉书惴惴不安地回道:“那妖女不知道使了什么妖法,硬生生把陆将军困在阵中,臣等不敌……请帝尊恕罪!”
他半抬起头,偷偷地瞄了一眼裕溯帝后。
裕溯帝后眼中甚是不悦,道:“帝尊,臣妾早就说过,此女是个祸害。她最善于蛊惑人心。您看,现在就连陆青林都逃不过她的手段。”
焱清帝尊放下手中的仙卷,不以为意地说:“罢了,一个仙官而已,抓了就抓了。”
“咳,帝尊,”裕溯帝后轻轻点了点书案,“您忘记了,他可是您亲封的御霄大将军。此事吾等若是坐视不理,岂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谁叫他技不如人,怨谁!”
裕溯帝后一听,急了,说道:“帝尊,这可不行。那妖女气焰嚣张,若不及时打压,日后必成大患!”
焱清帝尊见她面有韫色,连忙笑着,凑上前,问道:“那依你之见……”
“他们抓了陆青林,那我们正好利用这个机会,以解救之名,名正言顺地派兵剿灭妖族!”裕溯帝后眯起眼睛,目光中露出狠厉之色。
焱清帝尊皱眉,抬手摸了摸花白的山羊胡子,思索良久,
“此事事关重大,不可草率决定。”
“帝尊!”裕溯帝后急地喊了一声,
“好吧!”焱清帝尊叹了口气,转头对侍卫说:“去传威远将军、广泽星君过来觐见。”
见他同意出兵,裕溯帝后恭敬地行礼:“帝尊思虑周全,臣妾告退。”
她怒气冲冲地回到碧霄宫,刚一落座,便大声呵斥跪在地上的潘玉书:“没用的东西!让你去击杀妖女,如此简单的小事都办不好,本宫要你何用!”
潘玉书吓得浑身发抖,“砰砰”磕头,“帝后息怒!是卑职无能,请帝后恕罪!”
“不用你说,本宫也知道你无能!给你的灵符呢?”裕溯帝后问道,
“卑职用了。卑职按照您的吩咐,用灵符控制住陆青林,他的剑明明已经刺穿了那妖女的胸膛,可是她竟然能够安然无恙!帝后,不是卑职不尽力,实在是那妖女妖力太强,她,她体内有噬魂珠……”
裕溯帝后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噬魂珠……哼,本来是属于本宫的!当年若不是月族的人耍手段,这灵珠怎会落入她们之手。”
“你给本宫听好了!”裕溯帝后强压下怒火,恶狠狠地瞪着潘玉书:“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次出兵攻打妖族,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将噬魂珠给本宫夺回来。若还办不好,提头来见!”
潘玉书连连点头,战战兢兢地回道:“卑职明白,卑职定当竭尽全力,就算豁出性命,也要为您夺回宝珠。”
裕溯帝后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他们的谈话,被躲在暗处的一个侍女尽数听进耳中,
等他们都离开后,侍女弓着身子,蹑手蹑脚地退出,随后化为一道幻影,来到一处隐秘的角落。
她谨慎地四下张望,确认周遭无人,从怀中掏出一枚仙石,低吟一番后,用瞬影暗卫独门秘技,千里传音,将刚才窃听到的信息传给月芮安。
裕溯帝后机关算尽,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身边已经被月族安插了眼线。
现如今,在她看来最头疼的,不过是两件事。
其一,便是那蕴含着磅礴灵力的噬魂珠。她曾经差点就能将噬魂珠据为己有,奈何人算不如天算,噬魂珠被一分为二,一半在无疾手中,另一半则在月池影身上。她之所以不惜犯险,也要将各族动向偷偷告诉无疾,其实是存了一石二鸟之计。待无疾与月池影蚌鹤相争之时,坐收渔翁之利。
其二,是她视为珍宝的女儿,思薰公主的婚事。思薰才情出众,又生得亭亭玉立,早已经过了适婚的年龄。身为天族公主,她的婚姻自然不能草率。裕溯帝后一直煞费苦心,想要帮女儿寻觅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通过联姻,稳固天族的荣耀。
一路慢行,不知不觉便来到了灵思宫。
思薰公主正静静地伫立在窗前,身姿优雅宛若青莲。
她的目光紧紧地落在一幅画像上,眼中满是痴迷与深情,连裕溯帝后走到跟前,也没有察觉。
那画像中的男子,正是羽皇金承逸。
思薰公主爱慕金承逸多年,可惜,神女有梦,襄王无心。
裕溯帝后看着女儿这副模样,不禁蹙起眉头,
她本来也挺中意金承逸的,
以羽族在仙界中的地位,若能与其联姻,必定可以为天族增添一份强大的助力。
她费尽心思将月池影逐出仙族,就是为女儿扫清障碍。
思薰公主也曾天真的以为,只要那个月族妖女不在,金承逸迟早有一天会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可是不管她如何示好,金承逸都不为所动。
上次,为了能给金承逸准备一份独一无二的生辰礼物,她冒险去深山沼泽,寻来珍稀的灵草,回来后又让太上老君在他的丹炉里面炼制了七七四十九天,终于炼制出一枚能迅速提升修为的丹药,
她满心欢喜地,将丹药作为贺礼送给金承逸,
期待他会明白自己的一片真心,谁知道他只是淡淡地道谢,命随从收下礼物。
他的漠视,好像一盆冷水,浇灭了思薰公主的热情。
为此,她常常暗自伤神,愁眉不展。
裕溯帝后缓缓走到思薰公主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心疼地说:“吾儿,别再为他伤神了,他不值得。”
思薰公主身子一颤,眼中泛起泪花,“母后,为什么?为什么,我对他这么好,恨不得把心掏给他,可是他就是不领情?!”